第九章 咬人
我是谁？
我在哪？
为什么看不到我？
为什么连你们都看不到我？
江夜的心里彻底恐慌起来。
那些人可能是死了，他们看不到自己，本该是一件好事。
只是，江夜也不能确定自己就是活着。
四处打量，图书馆还是那个图书馆，并没有什么不对。
这十二个人的一举一动，那一页页书，自己都能看得清楚。
可是，自己在其他人的面前，就像是一个透明人。
哦不，可能连人都不是。
只是透明。
我到底在哪？我在以一个什么样的方式存在？
淡淡的僵麻从头而灌，逐渐让江夜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对于未知的恐慌，江夜无可奈何，他改变不了任何事。
再大喊了几句，甚至是把十二个人一一都拍了一遍，都没能拍着。
只能够去医院先看看父母。
进医院，没遇上任何麻烦。
人看不到他，人看不到的东西，也看不到他。
江夜很快从正讨论的几个护士的耳里，知道了他所在的位置。
父母和妹妹就在ICU门口焦急等着。
江夜轻易无视了那ICU厚重的大门，直接进到了里面。
来回走动不停的医生和护士没有发现他。
江夜还能看到有护士在自己的右手采血。
旁边，还围着不少穿着隔离服的非医务工作者，他们很好认，隔离服没有医生和护士穿的正规。
江夜看着病床上躺着的自己，有一种自己给自己送行的搞笑感觉。
终于明白，早上小白打过来的电话，为何怪异。
自己所说的每一个字，她都没听进去。
难怪她一直哭。
难怪她说话变得格外奇怪。
电话。
打电话？
江夜突然想到，连墙壁都不能挡，怎么当时就可以打电话的？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江夜再次掏出手机，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便通了！
里面传来的依旧是妹妹那焦急的声音，有气无力：“哥？你说一句话，好吗？”
她肯定被吓得不轻。
江夜再次紧紧皱起眉头，明明看到，还有一个手机，被那些非医务工作者封存着。没有任何地改变。
没有任何显示通话中的痕迹。
这不是真的？
到底哪一个不是真的？
我？
还是他？
“小白！”
“小白！”江夜大声地吼，希望能够被听到。
可对方仍然没有反应，喂喂喂个不停，小白哭个不停。
这不是真的！
要么自己不是真的？
要么，这个人，就不是真的我。
总有一个不是真的。
江夜的脑子里彻底凌乱了起来？
江夜再次把所有的事情都回想了一遍。
图书馆、房子、书店。
郭书馆、共享单车、锁、坏了、房子、书店。
锁、坏了。
江夜走出ICU，门口的小白语气着急。只是说话的内容，与自己所听到的有偏差。
重要的是，她没拿电话。
而自己手中的电话，却依旧在通着。
江夜似乎明白了什么。
但其实他什么都不知道。
江夜再次往家里赶去。
这回再看到那门口的锁，赫然已经完全坏掉。
想到这里，江夜忽然身子微微颤动起来。
锁坏了这里，是真实的。
那我到底在哪？
我什么时候变成不是我的？
歇斯底里的大吼，江夜多希望能够传来四处一声愤怒地叫骂，甚至希望对方报警，把自己给抓起来。
狂奔到图书馆门口，江夜没感觉到累，想必所有的鬼魂，都是感觉不到累的吧？
那些人没在门口等着他。
江夜再打量四周，空荡荡一片，来往的人只是随意打量了图书馆一眼，便快速离去。
这图书馆！
有问题。
锁坏了都是真的，ICU里的事是假的！
我到底在哪里啊？
江夜狠狠地抓着头，头被抓得有些生疼。
我该怎么办？
电话里还响着妹妹的声音。
“哥？我以后不要你买爆米花了，你说话好吗？”
妹妹的声音真切。
远处，图书馆仿若一头洪荒巨兽一样，坐落在江夜面前，庞大得让江夜有些恐慌。而且，它给江夜带来的，绝对不止是高大这一个感觉。
很孤寂。
这里面目前没人，那些人估计已经走了。
再过了几秒，似乎是事实在和他作对一样，江夜看到了一群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正拖着一个剧烈挣扎的女人。
那女人脸上破了相，高跟鞋扎在地上，咯吱咯吱作响，让人忍不住发颤，格外渗人。
只是短短几秒，那些白色防护服的人便将女人拖着穿越了图书馆的禁制，出去了。
只是，在防护服的身后，江夜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徽章。
若是没看错的话，那徽章只会代表一种存在。
灵激集团。
那些人，全部被灵激集团抓走了。
这个事实的原因很让人难以费解，可江夜哪里有空费解这个？
他现在连自己在哪？怎么存在都不知道。
哪里有什么闲心管其他的事？
“任务完成了，这次竟然就只有十二个人！”就在江夜以为图书馆都全空了后，忽然又有两个人从楼上跑下来。
“走！这里不宜久留。”
……
图书馆再次恢复了平静。
江夜靠着墙边坐了下去！
这次他能靠在了那墙壁上，而没有穿过去，不过就是一双瞳孔，略有些空洞和迷茫。
直到。
忽然他感觉有一个爪子，直接从他的头上狠狠探下！
让他感觉到了疼，感觉到了享受般的疼。
在江夜猝不及防中，就直接抓住了头颅。
紧接着。
“啊！~”一声极为凄惨的叫声，响彻了图书馆。
叫声极为地有穿透力，竟直接让江夜的双眼开始模糊，越来越模糊，直到完全不见，成为黑暗。
我？
是不是要死了？
江夜想。
噗嗤，一下。
江夜睁开了眼。
眼前，还有两个靠在一起的情侣率随意翻着书笑着说：“看吧，他醒了。”两人便走了开。
耀眼的图书馆里，所有人都一切如常，没有所谓的封锁，也没有死人。
只是，有一个光着屁股的小儿，正颤颤巍巍地朝着一个老者跑去。惶恐的哭声还渐渐穿透了自己的耳朵。
“小伙子，谢谢你手下留情！小孩儿不懂事。”老者将小儿抱起，一步一步地往空中走，每走一步，便横空生起一个楼梯。
右手上，自己还捏着手机。
里面有声音传来。“哥，你到底怎么了？”
通话时间：“00:05:12.”
“小白，我没事！”江夜把电话贴在了耳旁。
“你没事打这么久电话？一个字都不说？你是想吓死我吗？你是不是要说以后不想给我爆米花了？说不出口？”小白那边的声音炸了开。
像一条愤怒的小狗，声声都能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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