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5 章 孙婆婆
赵大娘家里，赵小如被绑得结结实实的躺在床上，她不断的挣扎，眼睛血红血红的，姣好的面容如今变得十分的狰狞。
虽然被捆住了，但是赵小如还是不停的挣扎，不停地把自己的身子躬起来，想要用血肉之躯来挣脱身上一层又一层的枷锁。
这赵小如魔障之后，力大无比，寻常人根本就按她不住，只有在李堪的手里她才能老老实实的。
所以李堪也在赵大娘家里，按住赵小如，不让她乱动。
其实发生这种事不应该有外人在场的，但是由于李堪在帮忙，他的亲人担心他，也就跟了来。
其他看热闹的人见有外人进去，他们也就厚着脸皮往里面挤，弄得院子里满满当当的。
一群人乱糟糟的，让赵大娘一家不胜其烦，最后赵大娘双手插腰往门口一站，开口骂道：“你们在这里想看我闺女的笑话是不是？她都这样了，你们还有没有良心，把院子空出来，要不然我管你是谁，直接就翻脸了啊！”
这一骂，让这些看热闹的人猛然想起了一度被赵大娘毒嘴支配的恐惧，于是纷纷慢腾腾的散去。
有的人还不甘心，伸着脖子往里看，赵大娘见此，抄起院子里的扫帚就挥了过去。
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很快就安静了下来。赵大娘阴沉着脸进了屋，看到李堪一家人还在这里，脸上露出一丝不满。
但是看到李堪在那里帮忙按着自己闺女，又想起之前赵小如的恶语相向，如今人家儿子不计前嫌的帮自己，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李堪哪里看不出来赵大娘的想法，他想了想，就笑着跟自己父母说道：“爸妈，你们先回去吧。”
“可是……”李堪父母何尝看不出来赵大娘的心思，但是他们担心自己儿子，就厚着脸皮呆在这里了。
“没事的，一会孙婆婆来，我只是帮忙按住她而已，不会有事的。”李堪笑着说道。
“那好吧，那你快点回来啊。”李堪父母虽然担心，但还是听自己儿子的话，离开了。
叶静在赵大娘家门口，事情发生的时候，李堪就告诉她不要过来，所以她一直在这里等着。
没想到一群进去看热闹的人被赵大娘乱棍打了出来，叶静踌躇着自己要不要进去，结果就看到李堪父母出来了。
“叔叔，阿姨，李堪呢？”叶静没看到李堪的影子，不由得开口问道。
“他还在里面帮忙，我们先回去吧。”李堪母亲说道。
叶静点了点头，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了，也只有先回去了。
这一回头，就看到一位老婆婆在一个人的带领下匆匆地走了过来。
这老婆婆满头银丝，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身形微微有些佝偻，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却不显老态，步伐稳健，那领头人走得有些急，但是这老婆婆步步紧随，丝毫不落后半步。
那领头人边走边说：“孙婆婆，这里就是赵大娘家了。”
孙婆婆？叶静心里一动，想起来李堪说这人可以驱除那赵小如的魔障，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这老婆婆感受到叶静的目光，就扭头看了过来，那是一种洞察一切的眼神，叶静突然被这眼神笼罩，有一种全身被看透的感觉，这让她不寒而栗，不敢再多看她一眼，低着头躲在李堪父母身后。
李堪父母见了孙婆婆也是不敢怎么直视她，只是恭敬的打了声招呼。
孙婆婆露出和善的微笑，算是回应。
等孙婆婆过去，叶静就感觉两个人长舒一口气，似乎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位老婆婆，到底是什么人啊？李堪怎么认识她的？叶静心里有些好奇，只待李堪回来问问他好了。
李堪在赵大娘家屋里，听到了院子里急促的脚步声，很快就看到，一个人领着孙婆婆的进来了。
看到孙婆婆，李堪条件反射的打了一个抖擞，差点没按住手下的赵小如。
王天边就站在一边，看到李堪露出了像是老鼠见到猫的表情，不由得诧异起来，原来这货也会害怕啊。
他却不知道，这孙婆婆是李堪的童年噩梦之一，如今的李堪虽然实力远超过她，但是噩梦的影响哪里是那么容易消除的？所以李堪才会露出那般作态。
但是这并不表示李堪当真怕了孙婆婆，所以很快李堪就恢复如常了。
“孙婆婆，您快救救我闺女吧。”赵大娘迎上去哀求道。
“放心吧，交给老婆子吧。”孙婆婆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她来到床边，看着不断挣扎的赵小如，冲一旁按住她的李堪点点头，然后眉头一皱，伸出一根枯瘦的手指，点到赵小如的眉心之上，开始念念有词起来。
李堪虽然离得近，但是也听不清孙婆婆在说什么，那调子既像唱歌又像唱戏，十分的古怪。
隐隐约约的，李堪眼前似乎出现了似曾相识的景象。
那场景中，面前的也是孙婆婆，样子跟现在一般无二，她伸出一根手指点在李堪的父母，嘴里念念有词。
那时的自己貌似还不会走路，按理说自己应该不记得那时的事情才对，只是隐隐的会有些十分模糊的印象。
如今又见到孙婆婆，那模糊的影像突然就清晰起来，当时的自己就像失了魂，正该娃娃大哭的年龄，结果不吃也不喝，不哭也不闹。
结果这孙婆婆就过来了，她的手指有一种很好闻的问道，像烧的香又像其它类似的东西。
那时候孙婆婆的手在李堪的脑袋上轻轻的滑动，现在想来应该是一个十字，自己的父母则是远远地站在一边，一脸紧张的看着。
那孙婆婆嘴里不明所以的咒语念完之后，突然武语气就高昂了起来，对着李堪父母喊李堪的小名：“豆豆的魂儿回来没？”
李堪父母则在那里回应：“上身了！”
如此反复七遍，原本蔫了吧唧的自己猛然爆发出一声嘹亮的哭声，震耳欲聋，但是一旁的父母却露出了微笑，一副放心打样子。
再看眼前的孙婆婆，似乎过了二十多年她一点也没变，还是以前那样行将就木的样子。
可是李堪的母亲却告诉过李堪，孙婆婆的身子硬朗着呢。
孙婆婆这辈子生了三个儿子，可谓是人丁兴旺，可是他们都是从小弱不禁风体弱多病，老大老二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剩下的老三勉勉强强活到了成年，娶了村里的傻姑娘，给孙婆婆生了两个孙子之后双双撒手人寰。
两个孙子倒是从小身体壮实，等他们长大成人孙婆婆已经将近一百岁了。
本来孙婆婆攒够了钱想留给自己孙子的，可是没想到两个孙子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结婚之后居然把老人赶了出去。
于是孙婆婆就带着一辈子攒的钱来到了李堪母亲的村子，用这些钱见了一间房子，开了一间杂货铺苟延残喘着。
后来她邻居一家人得小孩子突然不吃不喝，也不闹，就跟丢了魂儿似的，正好孙婆婆碰上了，就帮了忙，几下就把那孩子给治好了。
慢慢地，孙婆婆就在这十里八村出了名，再后来就成了神婆。
只是时日不长，她的两个孙子败光了家，跟自己婆娘离了婚，然后把祖产都卖了，很快挥霍一空，却听到自己奶奶的名头。
于是他们兄弟俩就寻了过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孙婆婆虽然是他们的奶奶，可是也跟母亲差不多了，不计前嫌的接纳了他们。
本道是他们改过自新，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们安生了一段日子，很快就暴露出白眼狼的本性。
他们总以为孙婆婆藏着钱瞒着他们，可是孙婆婆那里还有什么钱啊。
当时她跟两个孙子说：“所有的钱都开了这间杂货铺了，你们要是要，就给你们吧，只是求你们不要在撵走我这个老太婆了！”
一位近一百岁的老人，居然向着仅有的两个亲人哀求以得栖身之所，不得不说实在令人可叹。
村里人的纯朴，看不得这样忘恩负义的场面，勉不了就会有人戳两个孙子的脊梁骨。
两个孙子面对这些指责依旧我行我素，也不知道是什么极恶的投胎，居然就在门口草草地给孙婆婆的搭了间窝棚，把她往那里一扔就不过她的死活了。
可是总还有人家需要帮忙了，村里的人不好掺合孙婆婆的家事，只是每次过来寻求帮助的时候留下来一些东西。
大多数都是些吃的东西，那时候大家都穷，很少会有人留下钱财的，即使留下了，也会被那两个闻风而来的禽兽给拿了去。
孙婆婆的两个孙子都是只出不进的家伙，杂货铺很快就经营不下去了，他们又打起了自己奶奶神婆这个名头的主意。
他们把孙婆婆接进了家中，在门口贴了告示，以后谁再来寻求帮忙，就要交钱。
可是孙婆婆却一万个不答应，说这是赚小孩子的钱，会折寿的，她这样做，是在为两个不肖子孙的积阴德的。
两个孙子怎么会在意这个？就跟自己奶奶恶言相向，倘若孙婆婆再年轻几岁，怕是这两个畜牲就要拳脚相加了。
后来两个孙子终于还是没了办法，在一天晚上又一轮争吵结束后，打了孙婆婆。
那天，孙婆婆正好一百岁。
那天晚上，孙婆婆哭了，她是再求两个孙子，凄厉的哭声整个村子都隐隐听得见。
村里的人再也忍无可忍了，在几个年轻人的带领下，闯进了孙婆婆的家中，就要教训这两个禽兽。
两个孙子被打得四处逃窜，说来也怪，孙婆婆家里没有地，所以院子里就没有锄头之类的这些农具。
那天晚上，两个人逃到院子里，一人踩在了不知道怎么出现的锄头，锄头猛得立起来，一端木棍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天灵盖上，直接就给砸碎了。
另一个也是脚底打滑，碰倒一旁竖着的钢叉，尖锐的叉头直接穿胸而过。
一夜之间，孙婆婆什么亲人也没了。
后来村里的有心人去看孙婆婆，发现怎么找，也没有看到那两件凶器，孙婆婆说，她家里很久都不种地了，哪里来得锄头钢叉？
这些都是李堪听村里的老人讲的，孙婆婆这一生，年轻时死了老公，中年死光了儿子，暮年唯一的两个孙子也没了。
很多人以为孙婆婆很快就会随着他们去了，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她还活得好好的。
当时李堪还小，就对孙婆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就约了几个小伙伴去孙婆婆家里玩。
本来孙婆婆给他的第一印象是一位和蔼可亲的老奶奶，他们来了就给他们吃好吃的。
但是小孩子调皮嘛，尤其是李堪就一眼乱钻，一不小心就钻到了孙婆婆的卧室。
当时给李堪的感觉是这样的，这间屋子都没有窗户，外面青天白日的这里却显得有些阴森，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烧香味道。
屋里除了一张床之外就有一个香案，上面摆放着灵位。李堪听到孙婆婆过来，就想钻到床下吓唬她一下。
结果床下却有着两件工具，一件是钢叉，一件是锄头，透过门外传来的光，李堪看到钢叉上面似乎是暗红色的。
李堪虽小，可是当时的脑子却格外的清醒，一下子就想通了某些关节，不由得狠狠地打了个激灵，从床底上怕了下来。
没想到孙婆婆就站在门口，笑容可掬的看着李堪，他当时浑身的寒毛都炸开了，就那么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孙婆婆佝偻的身体，正好挡住了整个门框，李堪想要出去，要么经过她，要么就把房子拆了。
好在不过片刻，孙婆婆就让开了道路，阳光重新照射进来，她只说了一句话：“以后莫要乱跑了。”
李堪听完，逃也似的跑出了孙婆婆家，连小伙伴的喊叫也不理了。
那天晚上，李堪连续做着同一个噩梦，孙婆婆的笑脸，还有那暗红色的钢叉。
是以这样，孙婆婆就成了李堪的童年噩梦，让他每每回想都后怕不已，如果那天孙婆婆没有让开道路，自己又当如何？
如今李堪有了不同寻常的本事，再面对孙婆婆，他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看着按着赵小如眉头念念有词的孙婆婆，李堪的精神一阵恍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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