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道破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叹息，但是蔡琰回答杨锐的方式和她此前对待高尔不死鸡时并不相同，杨锐这次也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
“蔡石公子若是有什么难处不妨直言，吾等已是如许时日相处下来，还希望能够为蔡公子分担一二。”杨锐把握时机继续问道。
“唉... ...修史的事情已经无法进行下去，吾等相处的时日恐怕无多了... ...”在杨锐再三询问之下，蔡琰这才神情有些忧郁地言道，不过也并没有打算说太多的样子。
杨锐自打进入蔡府以来，早已经摸清楚了蔡琰的性格，可能由于出身大儒之家的背景，蔡琰的性情相对隐藏得有些深沉，虽说算不上是多愁善感的程度，但也很是细腻。
这一点从蔡琰所作的乐府诗当中就可以看出一点痕迹来。饶是如此，平素的事情也很少有事情能够令蔡琰动容的，至少在杨锐进入到蔡府以后这段时间以来，蔡琰即使偶尔有所触动，也都是小女儿成长方面的，从未像现在这般低迷过。
然而蔡琰一副不愿意吐露的样子，加之时间差不多已经接近傍晚，本日修史的时间也到了，杨锐也就不好再过于多问，只能等到来日再说这事了。
而杨锐自蔡琰的只言片语之中也悟出了一些特别的东西，一边步行出了蔡府的同时，杨锐脑海中也一边分析着可能出现的状况，渐渐地也把握到了一些关键。
蔡琰话语之中透露的最关键一点儿信息，便是修史的事情已经进行不下去了！这可能是造成她当前异常状态最为重要的因素。
发生这种情形的原因也可能有多种，一方面修葺汉史肯定是需要资金的，即使在游戏当中也是如此，蔡琰可能受到了金钱方面的压力，或者整个蔡府出现了经济方面的短缺。
第二个可能的原因，便是蔡琰修史的行动未得到蔡邕以及蔡府的支持。自从杨锐进入蔡府以来，一次都未能见到蔡邕露面，更不必说前来关心一下蔡琰修史的事情了。
另一个可能的原因，便是蔡琰处境的改变导致了无法将修史进行下去。史实当中蔡琰的命运是十分曲折的，而按照游戏的进程来讲，蔡琰曲折的人物命运也差不多要开始了！
思索之间杨锐已经来到了暂时落脚的小独院内，随即摇了摇头，着手开始修习起了高级内功心法来。
无论是哪一方面的原因吧，蔡琰身上发生的状况虽然不正常，却也正是杨锐所等待的一个契机，杨锐进入蔡府可不是为了做隐藏任务的，这一个半月时间以来杨锐等待的便是一个合适的机会，因此杨锐决定来日一定要将蔡琰的情况摸个究竟出来，好找到突破口。
第二日天还没有完全亮的时候，杨锐已经早早地来到了蔡府几人修史的书房，甚至杨锐进门之时蔡府的门丁也才刚刚把大门打开，这也是一个多月以来杨锐赶来最早的一次了。
“蔡石公子？蔡石公子... ...”
事实证明杨锐如此早来还是有效果的，就在杨锐刚一进入书房的时候就暮然发现了趴在案几之上的蔡琰！看起来她竟然是一夜都未返回，就在书房呆到了天亮？！
本来杨锐准备将蔡琰叫醒的，不过轻轻喊了两声没有得到回应，再看到蔡琰一副嗜睡的模样，杨锐便意识到或许蔡琰夜里并没有睡好吧，于是自背包之中拿出了一件长衫给蔡琰披了上去。
这件长衫是杨锐最近才淘来的，额外增加一些智力点数，在书房的一些活计当中有时候会起到一些细微的加成作用，是杨锐专门为修史工作而准备的一件装备，此时倒是正好被杨锐拿来给蔡琰披上了。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高尔不死鸡也准时到达了蔡府的书房，杨锐本来要将他拦下的，结果对方到来之时弄出的声响还是吵醒了蔡琰。
“蔡公子不若先回房休息一番，今日修史的事情就交给吾与高尔不死鸡进行便可以了。”
等到蔡琰睁开朦胧的双眼，自案几之上抬起头来时，杨锐言道。
“这是？？蔡石公子不会是一夜都在书房带着的吧？”
此时高尔不死鸡也言道，“正如苏阳兄所言，蔡石公子不若先行前去休息一下，修史的事情交给我们俩人就可以了。”
“呃... ...没事的！”
这时候蔡琰也已经弄清楚了状况，霍地一下站了起来，首先看了一下自己身上身下有没有不得体的地方，神情这才平定下来言道。
经过杨锐与高尔不死鸡两人一番劝，最终蔡琰也只是前往住处洗漱了一番便立即折返了回来，之后便开始埋头着手修史的事情，而且可以看得出来，蔡琰编纂、校稿的态度较此前竟然还要认真不少！
而闲暇之时，蔡琰再次兴致很高地与杨锐、高尔不死鸡两人论起了诗词歌赋来，同样也是热情横溢，若非杨锐早就从蔡琰口中知晓要结束修史的事情，此时或许根本无法看出她的异常了！比如高尔不死鸡这名玩家，就丝毫没有觉察出其中的异样来。
“蔡公子，汉乐府诗歌虽然极美，不过异人的歌曲有些也是很有韵味的，吾日前便学到一曲异人的歌曲，不如唱给二位听听？高尔不死鸡兄亦是异人，还请多多赐教... ...”
杨锐突然冒出的这句话听得高尔不死鸡一愣，他从未想到NPC竟然也会学起了玩家的东西来。
“甚好，苏兄大雅，便请唱吧... ...”
高尔不死鸡还在当机之中，奈何蔡琰今日的情绪似乎十分高昂，马上应和便要杨锐唱来听听。
“
朋友你今天就要远走，
干了这杯酒，
忘掉那天涯孤旅的愁，
一醉到天尽头，
也许你从今开始地漂流在没有停下的时候...
... ...
... ...
想着你还要四处去漂流只未能被自已左右，
忽然间再次忍不住泪流，
干杯啊朋友！”
杨锐也不迟疑，当即便引吭高歌起来，嗓音品质上虽然有点儿缺失，不过却是没有走调。
其实汉乐府也是有音调的，杨锐虽然能凭借以前在诗词社的积累与蔡琰附庸风雅，不过却是并不会唱的；而现实的歌曲就不同了，即使杨锐对于唱歌并不在行，却是完整地将整首歌唱了下来。
就在杨锐唱歌的同时，高尔不死鸡痴傻了，两眼没有焦距地望向杨锐的方向，他想不明白一名NPC书生为什么会唱现实当中的歌曲！？
而蔡琰却是泪眼婆娑起来，大颗大颗的泪珠子扑簌扑簌地往下掉，直到杨锐将一首歌唱完的时候，蔡琰终于忍不住掉头出了书房，显然已经失态了！
杨锐将游戏情节进行到这种程度也算是极为另类了，再唱下去连他自己都有点儿受不了了！不过杨锐这一唱却是很好地印证了他心中的一个猜想——这蔡琰看来是要走啊！
唱歌之类都是虚的，只不过是在蔡琰与两人谈到乐府诗词的时候，杨锐临时起意的一个试探而已，离别话题的诗词歌赋虽然很多，但是这些时日以来乐府诗几乎已经被三人谈论几遍了，若是拿出一首唐诗、宋词之类的，需要解释半天还不一定能够起到效果，于是杨锐便索性拿异人歌曲说事儿了。
“苏阳兄大才！吾暂时有事离开一下... ...”
这时候高尔不死鸡神情怪异地望了杨锐几眼，也开始向书房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小声嘟囔道，“我靠！我靠！疯了！NPC什么时候也会唱现实歌曲了？不行，我得发论坛上去，设个收费帖子，还好录制下来了一小段... ...”
高尔不死鸡的小声嘟囔自然逃不过杨锐的耳朵，而对于他要去设置收费帖子的事情杨锐也没有意见，这个高尔不死鸡算是个不错的玩家，与杨锐一起修史都一个半月了，想咋弄咋弄去吧。
杨锐所不知道的是，高尔不死鸡的帖子刚一上传没多久就火了，被众多玩家顶到了最前端，甚至在接下来的两三天时间内陆续为高尔不死鸡带来了不小一笔收入，仅此一笔收入就已经远远超过他在游戏当中忙碌修史一个半月所付出的辛劳了！
却说高尔不死鸡离开不多久之后，蔡琰便回到了书房之内，若是仔细端详的情况下，仍然还能够发现她眼圈内的微红。此时书房之内已经只剩下杨锐与蔡琰两人，蔡琰也终于不再谈修史的事情了，而是直接拉上杨锐到了蔡府一个偏僻别院对饮了起来。
这一喝便一直持续到了傍晚时分，虽然后来在杨锐的极力阻止之下，蔡琰喝得还是大醉特醉，不过也正是有此一醉，蔡琰终于将事情的原委道了出来——原来三日之后她便要远嫁河东卫家了！
可能是由于喝醉的原因，蔡琰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将女儿身的身份透露给了杨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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