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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无冕之王


  直到眼前的人倒下,再也没有气息。畲江才知道,自己是真的杀人了。

  他的右手不断抖动,手里的刀再也拿不住掉在地上。刀上鲜红的血液,刺眼又恐怖。他想要杀人。,心中的不甘与愤怒,让他冲动杀了人。

  可真正杀人的这一刻,他却害怕惶恐起来。

  角落里,那个衣衫褴褛,蜷缩着发抖的女子,用畲江清醒过来。

  他不能害怕,他是来救人的,他带着阿妹离开这里,他要救阿妹脱离苦海。

  对,他没有错,错的是眼前这个该死的畜生。如果不是他,贪恋美色,强抢了阿妹,他怎么会冲动杀人?

  畲江迅速冷静下来,脱了外衫,罩在阿妹身上。阿妹抖动不已,依然沉浸在差点被强暴的恐慌之中。

  “阿妹是我,我是阿江哥!”畲江摇晃她的肩膀,让阿妹清醒。

  听到熟悉的声音,看清眼前的人,阿妹才惊恐大哭道“阿江哥,你怎么才来,差一点就差一点点,这畜生,就要把我糟蹋了!”

  她好害怕,不明白自己哪里招惹了这个畜生。硬生生把自己抓来,不断的撕扯她的衣服。

  他的气息喷在自己身上,好可怕好恶心。

  畲江听得一阵心疼,紧紧抱住阿妹“别怕,阿江哥在,现在就带你回家!”

  死掉的畜生,叫詹宝德,是湖城一霸。强抢民女,欺行霸市无恶不作。这个人仗着自己家里在朝中有人做官,能干的坏事都干尽了。

  当地的老百姓早就看他不顺眼,可惜敢怒不敢言。

  也不知今日怎么回事,竟然无端端跑到他们村子附近打猎。好巧不巧,偏偏遇上在河边洗衣服的阿妹。

  这一眼,就动了色心。

  詹宝德在狗腿子的帮助下,把阿妹擒住,到了荒僻的破庙,准备对她一逞兽欲。

  如果不是同村的乡亲,看到这一幕,赶紧通知畲江,只怕等待他们的,是阿妹的尸体。

  詹宝德这人虽然缺德,但是干这种龌龊事,却没有兴致让人围观。所以那些狗腿子,都被他远远支开。

  畲江对这里更熟悉,从小狗洞溜了进来,趁机结果这人。

  狗腿子们正在外边烧烤,知道自己主子办事要点时间,当然不会扫兴去干扰。

  屋子里传来怎样的闹腾尖叫,在他们眼里,都是主子大展雄风的时候。

  可四个人吃了一会儿,却觉得里边太安静。一人狐疑“这听起来不太对,怎么没声音了?”

  “该不会,不行了吧?”另一个小胖子暧昧笑笑,说着一句大家都懂的话。

  “可不是,照主子这么折腾法,再厉害的男人也得铁杵磨成针。”另一个脸上有斑点的男子,羡慕又嫉妒道。他们家主子好色,人尽皆知,但凡见到有点姿色的女子,都要沾惹一番。

  可男人吧,自己的事自己懂,功夫再厉害,牛皮吹得再响,谁抗得住天天来。

  他可是知道,自家主子暗暗找大夫,开了不少,固本培元,补精益气的肾药。

  可再厉害的补药,也经不住他这么天天折腾。说的难听,自己主子这会儿只怕已经焉儿了。

  几个人,都是长年跟随詹宝德。对于自己的主子,多多少少清楚,听到这话谁不是暧昧笑笑?

  可过了少许,依旧没有任何声音,有一人终于忍不住,抬脚往回走。这荒郊野外的,又是破庙破院子,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他先是小心翼翼靠着门缝,看了一会儿。发现里面既没有声音,也没有任何走动的迹象,心里不安,小心翼翼在门口喊道“宝爷,您老人家完事了没,这天色都快黑了,咱得赶紧回去。”

  喊完这话,他立刻竖起耳朵听,可依旧没有回应。其他几人也感觉到不对,纷纷交换眼神。

  “不会真出事了?”胖子不安,头上的汗直往下冒。

  几个人踟蹰不安,这时候闯进去,如果主子还在办事,肯定要收拾他们一顿。

  可如果主子真出事儿,他们去晚了,也要命!

  他娘的,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当下人咋这么难?

  还是最先感觉不对的人,转了转眼珠,硬声道“算了,横竖都是个死,被主子训一顿,好过被老太爷打死!”

  他一咬牙,大力推开门,直往院内走去。

  可到了门口,那一滩血迹,让他吓得魂飞魄散。他冲进去看见倒在地上,一身是血的张宝德。吓尖叫出声,跌坐在地。

  这下真是不死也得死了!

  天色渐晚,畲江带着阿妹在林子里穿行,好不容易避开危险,逃回村子。

  畲江把阿妹安顿在自己家中,让他换了身衣服梳洗一下,等她睡去,才坐在屋子里惶惶不安。

  越想越觉得害怕,那帮人发现詹宝德死在这里,肯定要到处搜捕。

  那地方,距离这村子不过半里地。阿妹,那几个狗腿子都见过,只怕一眼就能够认出来。

  他单身汉一个,吃饱了全家不饿,杀了人,大不了卷了东西离开这里。

  可阿妹不行,她还有一个年迈的奶奶在村子里。怎么办才好?

  正踟蹰不安,不知如何是好,外面就响起敲门声,吓得畲江胆战心惊。

  他哆嗦一下,舔舔唇,小声问道“谁...谁...呀?”

  “阿江,是我,你白叔!”一个熟悉的男声在外面响起,畲江见是自己的熟人,立刻小心翼翼打开门,将来人迎了进来。

  跟白叔一起的,还有村里德高望重的老村长。

  “白叔,阿爷,你们咋来啦?”畲江明显是心神不定,看两人的眼神很是飘忽不安。

  两人也不进屋,就站在院子里,翻书看一眼,屋子里微微亮起的油灯,低声问“阿妹是不是在屋里?”

  “白说,你说什么呢,阿妹她....”

  “事到如今,你还想瞒着谁?”老村长一跺拐杖,气胡子都要翘起来。

  “阿江,阿妹的事情,我们都听到了一些消息,这时候你能把人平安弄回来,难道没被姓詹的为难?”白叔不是傻子,詹宝德的名声,这一块方圆五百里,谁人不知?

  阿妹一出事,村子里就有人得到消息。大家都做好了,阿妹有去无回的结果,正商量着该怎么处理后事,谁知,畲江居然带着阿妹回来了?

  这地界上,还没有听说过有人能从詹宝德手下,抢女人回来。被詹宝德弄走的女人,非死即伤。

  几乎没有人能活着回来。

  畲江有几分本事,大家都清楚。他是个半个猎户,杀动物可以,但是杀人不一样。

  更何况,杀的还可能是湖城一霸。

  白叔一得到消息,就担心不已,老村长心中不知想些什么,非要跟他一起来。

  此时此刻,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得到个真相。

  畲江知道,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于是二话不说,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对着二人连磕了三个头。

  “老村长,白叔。阿江知道瞒不过二位,没错,我为了救阿妹,杀了詹宝德那畜生!”

  二人一听,吓得连忙退后一步。白叔琴慌失措,指着畲江大骂“你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你杀的是什么人?那詹宝德他爹,不是好惹的!”

  越想越气愤,白叔抬脚狠狠踹了他一脚。

  畲江被踹倒在地,又爬起来。对着二人苦苦哀求“我知道自己犯了错,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阿妹被那畜生糟践,不管不顾。要是如此,我畲江还算是个男人吗?”

  想到自己心爱的姑娘,差点被别人糟践,这叫气不打一出来,越想越觉得自己没做错。

  “我阿江烂命一条,叫死不足惜。可阿妹是无辜的,明日詹家若来人问罪,二位尽管叫我交出去便是。”

  “可阿江在这里恳求二位,给阿妹跟她奶奶留条活路。如此我畲江便是做了孤魂野鬼,也会报答二位。”

  说吧,是畲江又连连磕头。跪在地上,不愿意起来。只盼着眼前的两位长者,能保下阿妹跟她奶奶。

  白叔气的浑身发抖,很想大声训斥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可一想,这还真不是他们的错。

  詹宝德欺男霸女,横行乡里,本就让人厌恶。他们敢怒不敢言,心中一直憎恨。

  如今事情发生在自己眼前,受伤的又是村里的两个晚辈。作为长辈,没能保护他们,难道还要指责他们,不该保护自己吗?

  白叔左右为难,怒气攻心,最后实在说不出一句话,只好气愤甩手转身。

  畲江见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期盼看着老村长。他眼里满是恳求迫切,已经是无路可走。

  老村长长长叹一口气,撑住拐杖道“阿江,你既然知道他詹宝德是什么人,那就更应该明白,詹老爷,不是个善茬。”

  “詹宝德虽然不是他唯一的儿子,可却是唯一的嫡子。他詹府,不就是靠着这个正妻嫡子,才能跟王都里的秦国公攀上关系?”

  “如今他一死,他母亲秦氏岂能甘心?”

  “恐怕到时候别说交出你,就是怕咱们一村人的命都交出去,也没用!”

  老村长的这番话,吓的畲江瘫坐在地,甚至白叔,都傻眼。

  “他叔,你可别吓我,事情真有那么严重?”白叔难以相信,这姓詹的再厉害,也不可能把全村一百多口人全给杀了。

  “事到如今,骗你作甚?你难道忘了,几年前,得罪詹家的刘氏一族?”

  老村长提到姓刘一族,才让白叔意识到,事情可能比他们想的还要严重。

  刘氏一族的族长,不过是写文唾骂詹家为祸乡里,不屑与他们为伍,就被詹家谋害,整个家族被栽赃勾结海盗,杀人越货的罪名。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刘氏一族就在湖城消失。全族上下,无论男女,共计两百多人,全部斩首示众。

  “可那时候,是章平侯当道。南海的事全由他说了算,现在不同,现在是蒋大人做主啊!”畲江还是不甘心,觉得事情应该没有那么遭。

  大不了一命抵一命,绝不拖累村子里的人。

  白叔双眼一亮,看向老村长。谁知老村长却继续摇摇头,“傻孩子,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前几年,南海海动,死了很多人。朝廷为了救济南海百姓,迫不得已,向南海世家妥协。这才从他们手里,换来救命的粮食。”

  “你可知,朝廷为词,做了什么让步?”

  畲江摇摇头,这些东西他哪里懂。

  老村长看着年轻的后生,只能叹息道“远的不说,就说这詹家。因为给朝廷捐了一大笔粮食,借着秦国公,从朝廷那里讨来了一封圣旨。”

  “有了这东西,詹家不仅可以在南海圈地,连着三年不用交税。”

  “这还不算,因着秦国公的关系,蒋大人就算有心救咱们一命,也要经过朝廷准许,才可以动詹家。”

  “可你别忘了,詹家从前是干什么的!在圣旨来到之前,咱们这一整个村子,就已经被屠杀干净了。”

  “到时候詹家再做做手脚,就算蒋大人来了,也只能下一个,海贼屠村的结果。”

  老村长提醒,他们才想起,詹家往上面几代,是做海盗起家。靠着当海盗和在海上经商,詹家累积了雄厚的资本。

  这才在湖城买地买房,花了银钱打通上下,竟然捐了一个乡绅的户籍。

  经过两代人经营,他们在湖城,早已树大根深,不是一般人能够撼动。

  “那这么说,咱们是死定了?”白叔满脸颓丧,无端端的,他们这些小老百姓,怎么就招惹了这样的麻烦。

  好不容易熬过了海动天灾,难道说,还是逃不过一死吗?

  白叔越想越觉得心酸难过,一个大老爷们,居然蹲在地上捂头,想要大哭一场。

  他们只想好好活着,怎么就这么难?

  实在是太苦太难了,为什么他们的日子什么难熬,这苦,到底何时是个头?

  畲江一想到,因为自己的冲动,连累整个村子,就羞愧难当。忍不住抬起手,连连扇自己耳光。

  “都怪我,都怪我,是我连累大家,是我做错事。”

  耳光响亮,一声接着一声。畲江他得自己双颊通红发肿,唇角破裂吐血,还不肯停。

  “别打了,阿江哥,别打了,不是你的错。”听到外面动静的阿妹,冲过来拉住畲江。

  稚嫩的小脸,泪眼婆娑。不过十几岁的小姑娘,还是一团孩子气。干扁的身子,挡在畲江身前。苦苦哀求老村长“大爷爷,这不是阿江哥的错,要怪就怪我,要是抵命,拿我的命去。”

  “求求你大爷爷救救他,您老见多识广,知道的比咱们多,您一定有法子。我求求您救救他,要杀要剐冲我来。”

  哪怕阿妹再害怕,听到自己心爱的男人要为自己去死,也是鼓足勇气挡在前头。

  她不断的磕头,脑门上都咳出血,也不肯停。被逼到绝路,除了求助,再没有别的办法。

  畲江见状,哪里忍心,一把抱起她,不让她继续磕头。阿妹不管不顾,挣脱畲江,继续苦求。

  白叔看的心里酸楚难受,但又怒火中烧。大声吼道“这时候你们还能求谁,把天捅了窟窿,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咱们。我看大家还是回去洗干净脖子,等着受死吧。”

  两个年轻人痛哭流涕,悔恨不已,但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况且畲江心里,他悔恨为村里人带来灾祸,却从不悔恨,舍命救阿妹,杀了那畜生。

  哪怕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但是一定会做得干净,不留痕迹,不让村里的人被牵连。

  眼看几个人哭的哭,怨的怨。老村长再次叹息道“为今之计,这世间恐怕只有一个人,能救咱们的命。”

  三人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畲江反应最快,立刻追问“谁?”

  此时此刻,连朝廷大吏都不能把詹家如何,这世上又还有谁,能够救他们一村人?

  三人满眼期望,看着老村长。不管是谁,只要能救他们,让他们做什么都行。

  老村长,抬头望望天,指着朝南的方向道“能救咱们的,只有南海王,关离!”

  三人闻言面面相觑,全都不可置信。白叔傻傻开口“村长,你没糊涂吧,您说的,不会是....那个人!”

  畲江跟阿妹也不相信,说起关离,如今的湖城,的确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个人,是在一年多以前,突然冒出来。几乎没有人知道她从哪里来,也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不,更准确的说,时见过她面容的人都死了。

  四年前,南海发生海动。无数的百姓受难,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朝廷救灾的举动实在太缓慢,又因为后来各种复杂原因。

  导致南海再次海盗猖獗!

  更痛苦的是,南海多了很多趁火打劫的佛朗机人,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洋贼。

  朝廷派了木家军回来剿灭海盗洋贼,奈何朝廷国库空虚,一面救灾,一面治乱,消耗太厉害。

  纵然后来出了政策,当兵可获得粮饷,养活家人。奈何武器船只有限,木家军不过勉强守住南海。

  却再没有精力,彻底剿灭海盗跟洋贼。

  恰在此时,这个叫关离的人,像是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南海。

  不仅迅速拉起一支船队,收拾了大大小小的很多海盗帮派,更一举成为南海的海盗王,无人敢惹。

  这种人,凭什么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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