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法海现身
苏州府城郊一小巷内，许仙扶着满身血污的陈雨荷一瘸一拐的走着。陈雨荷失血过多，已接近于昏迷，手中的宝剑无意识的垂落，划着地面“刺棱棱”的响。
这声响让许仙紧张万分，生怕引来追兵。
经过昨天一夜惨烈搏杀，袁平川领着人护送着许仙一路拼杀，陈雨荷则抓着许仙的胳膊一路狂奔。
黑暗中不辩方向，许仙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直觉的自己鼻青脸肿，浑身酸疼。
跑了一夜，等天亮了才发觉又跑回苏州城了。许仙也无可奈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如今身边只剩下陈雨荷一人，这女孩情况十分不妙，要抓紧时间处理伤口。
许仙扶着陈雨荷靠着墙坐下，昨晚要不是陈雨荷拼死挡了几剑，许仙早就去地府报道了。按说如今是摆脱他们最好的机会，可许仙终究是于心不忍，怎么着也要把陈雨荷疗好伤再走。
许仙警惕的看看巷子两头，远处晨雾弥漫，这座古老的城市渐渐从沉睡中醒来，东方地平线上朝霞一片。
“哐哐”
许仙就近敲了敲这座小院简陋的木门，心中紧张不安，不停的用手理理散落的头发，等了一会，听到里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谁呀！”
明显一个女孩的声音，听着十分悦耳，许仙吞咽了一下吐沫，又整了整衣衫。
“吱呀”一声，木门打开一道缝隙，露出一个俊俏女孩的侧脸，灵动的双眸诧异的看着许仙。
“大姐，你好，能不能讨碗水喝？”
许仙神情疲惫，双手抱拳作揖道。
“你...你...”
女孩似乎没有听懂许仙的话，一双美目瞪圆了吃惊的看着他。
许仙急忙抹了一把脸，估计是自己脸上的血水吓住女孩了，正要劝说女孩莫怕之时，女孩“呼”的一下急转身向里面跑去。一边跑一边呼喊道：“爹爹，快来，爹爹...”
“我去！不至于吧？”
许仙张着嘴巴，渴的嗓子冒烟，讨个水喝这么难！我给钱还不行吗？
许仙用舌头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转身去搀扶已经昏迷的陈雨荷，准备去下一家碰碰运气。
就在这时，“哐”的一声院门大开，女孩扶着一个小老头快步走了出来。
许仙楞在当场，瞅着他们父女俩，隐隐约约觉得有些熟悉。
“恩公，真的是你呀！”
老汉激动地满面通红，双手颤抖的抱拳作揖道。
“嘶，你们是哪个...“
许仙一下子想起来那个拉二胡的父女俩，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
当下双方见礼，父女俩欢天喜地，帮忙将陈雨荷抬进屋内，老头急忙出去请大夫，女孩将母亲刘氏唤出来，和许仙又见了礼，母女俩急忙下厨准备早餐。
原来当日许仙留下的银钱着实不少，阿秀父女俩靠着这点资本不但治好刘氏的病，还东凑西凑用便宜的价格在城郊买下这小院，算是彻底安下身来。
从哪之后，他们找遍了全城的乞丐，打听许仙的下落，可惜一无所获。
没多久大夫赶来，检查陈雨荷的伤口，好在没伤到骨头，只是失血过多，急需调养。大夫开了几服补血益气的药方，许仙看了看，亲自去临近的药方抓药。
昨夜死里逃生让许仙成长了不少，况且，才过去一夜，他不认为白素贞能恢复过来，即便恢复人身，反应过来也得三天后了。
陈雨荷在吃了几幅补血益气的中药后，只过半天时间就苏醒过来。
醒来后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玉瓶，倒出几粒丹药，状若黄豆大小，颜色雪白，香味清幽，就着清水服下，不过片刻功夫，陈雨荷苍白的脸颊就有了血色，萎靡不振的神色一扫而空，变得神采奕奕起来，许仙看了心里暗暗称奇。
却说白娘子中了雄黄药酒显出原形之后，因为药劲过大，足足花了三天的功夫才恢复灵智，化为人形。
青蛇修行日短，体内雄黄尚未化解干净，如今形体还是青翠蛇身，盘在地板上呼呼大睡。白素贞看了看，摇摇头，手掐法决，一指点去，一道白光“嗖”的一声落在小青的额头上。
没过多久，青蛇的身子蠕动着，开始变化出人身来。
“小青，快快醒来！”
白素贞弯下身体，抱着青蛇的脑袋，低声唤道。
青蛇一脸汗水，睡眼惺忪的睁开双眼，懵懵懂懂，过了一会灵性回归大脑，大叫一声坐了起来。
“姐姐，是许仙在酒中下毒...“
小青一下忆起喝酒时的情形，恨的牙根直痒痒，傻子也能想明白这酒有问题。
虽说酒是五鬼买的，可借百福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下毒。那过手的只剩下许仙一人，怪不得他殷勤的主动去汤酒，还低声下气，一脸献媚的劝我喝酒，原来如此！
“姐姐知道，是雄黄酒，可这不能怪官人。”
白娘子轻咬嘴唇，神情复杂的柔声说道。
一口酒下肚，白娘子就知道是雄黄酒，这滋味最是难受不过，也怪自己一时大意，被许仙的甜言蜜语冲昏了头脑，放松了警惕。
当时她和小青一样心中又惊又怒，也只当是许仙这个负心汉要毒死她们，可转念一想，许仙虽然口口声称她们是妖精，可并不知道她们是蛇精呀！又哪里会想到用蛇虫最害怕的雄黄来对付她们呢？
因此，白娘子推测是官人无心之失，再者说，这黄酒中兑雄黄乃是南宋人饮酒的潮流，不足为怪。
这么想来，让白娘子心里好受多了。她哪里能想到许仙的花花肠子里藏奸计，自从许仙服软之后，每日里甜言蜜语不断，各种新奇的撩妹手法，撩拨的白娘子心弦直颤，那几天可谓是她下山以来，度过的最为快乐的时光。
“姐姐，你还护着他，气死我了，我非杀了他不可。“
小青怒气冲冲，从地板上跳起来。白娘子急忙扯住她的袖子，皱着眉头软语劝说道：
“青儿，不可，你好好想想，官人又不知道我们是蛇精所变，怎么会想到用雄黄毒害我们呢？”
“可是...姐姐，那我们的罪就白受了吗？”
青蛇咬着牙，一脸愤然转头瞪着白娘子。那雄黄酒发作的时候，腹内好似滚油煎熬，肝肠打结，万箭攒心，简直痛不欲生，青蛇心中恨极了许仙，自己自出道以来何曾受过这等罪。
更让他气恼的是，这还是自己一直都瞧不起的许仙干的，偏偏自己还不能报复回去，这让她有火发不出，有气无处撒，郁闷死了，只能向白素贞发泄了。
“好了，小青，等一会我让官人给你赔不是，一定好好罚他。”
“他？哼！谁稀罕！罚他？你舍得吗？”
小青一脸不忿，撇着小嘴，全然不信白娘子说的话。
白娘子苦笑一声，索性不再管她，径直走到窗户边，冲着底下值守的五鬼吩咐道：“白福，官人这几天可曾回来？”
底下的五鬼俱都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惧。自从楼上发生变故，五鬼怕的要命，这姐妹俩可是正儿八经的妖精，只是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显露出本体来，因此他们也不知道这姐妹俩究竟是何物所变？
许仙走了之后，阁楼里霹雳吧啦给打雷一样爆响一片，差点没把房子给拆了，阵阵腥味从里面散发出来，两道青白二气缠绕在房间内，历久不散。
五鬼心中说不好奇是假的，于是商量了一下，壮着胆子隔着门缝往里面窥视，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把五鬼给吓死。
只见一青一白，一大一小两条巨蛇盘踞在屋内，蛇身上各自发出青白光晕，那青蛇硕大的脑袋耷拉在房梁上，眼若铜铃，齿如刀锯，口似大盆，蛇信子吐出来三尺多长，呼啰啰只响。
白蛇头似笆斗，通体雪白，脑袋上红筋绊满，眼似铜铃，额上起一角，似蛟龙又似不像，血盆大口一张一合，声若滚雷，通体足有三丈多长，比之青蛇来大了足足三倍有余。
五鬼见了当时魂都飞了，战战兢兢，小心翼翼退守在楼下，片刻也不敢离开。
白福心神收敛，恢复镇定，抱拳说道：“回娘娘，姑爷自从三天前离开之后，就再没回来。”
“哦？”
白娘子沉吟一番，再度开口道：“你速去济仁堂打探一下，若官人在就给他说，奴家病体已经痊愈，请他马上回家。”
白娘子心中闪过一丝隐忧，说不清楚是什么，抬眼看看房间内狼藉一片，开始一挥袖子，施展法决，修复破损的桌椅箱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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