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飘零命运

　　从小女孩的口中，他们知道该女孩姓非，以当地的习俗来说，女孩子是不可能有名字的，因此，大家都叫她非非。

　　至于那边的菊花台，原是因当地人打仗有个风俗，要在部落领地内起一座高台，上面种满菊花，以祈求战争之神的庇护所以为之。

　　战争之神，在部落传说中身穿黄金铠甲，脚踏黄金战靴，全身上下都是黄金镶成，连手中缨枪也是黄金所铸。

　　人们用金黄色的菊花来吸引战争之神的眷顾，想来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祁小麟是星石里的人，对于这种战前祈愿自然十分明白，都龙和夏绮莉就不太懂得，因为在常世，只有议会城的圣十长师才被看做神，其他那些虚无缥缈的信仰，只存在于民间信奉的拥趸之间。

　　青奇城的人几乎都是来自两千年前，当时正是现在史书所说的大历六年间，青奇属于东大陆小国之一无伤国，国中君主乃大历六世，但他在位时间甚长，却又年纪老迈、体弱多病，根本没有战心。

　　因此，国内文风甚盛。

　　周边狼虎之国，怎会与他客气，大举进犯之时，偶有将军出战得胜，大历王便为求和平息战，将那些骁勇善战的爱国将军首级送与邻国，还要签订不平等的父子公约，虎狼之国为父，他便为子，臣服纳岁、进贡歌姬，总之是极尽溜须拍马之能。

　　国君尚且如此，子民也多半都是这般胆小怕事，不善战争之徒，故而青奇小城的民众们大多也只是些光会耍嘴皮子的文人。

　　然现在这个部落所在王朝似乎并不是同样的民风，据小女孩说，这里一共有九个部落，各以“赤橙黄绿青蓝紫白黑”命名，从部落之间作战的情形来看，可见民族之间即便不是好战，也绝不容外人欺压。

　　夏对战争没兴趣，都龙也一样，但是，同样来自和平之城的祁小麟似乎对战争十分感兴趣，一再追问女孩：“小妹子，如今战事进行到何种地步了，这里还有没有其它地方也在进行战争？”

　　非非摇了摇头，表示她从来没有出过村，唯一出过这村寨部落的，就是非非的父亲，也就是大族长，和非非的哥哥——下一任继任族长，族长的准接班人。

　　因为部落的吃喝基本都是自己耕种加工，之所以和外间要保持一定的联络，那是为了和对手部落竞争，要想占到上风，他们便需在外间联络一些比较强大的豪门家族来作为他们的有力后盾。

　　非非他们部落联系到了十五城的城主师爷——陈数，这位陈师爷尽管只是城主府里一名下人，但在十五城是极有名望的富商家族，掌管着这十五城中粮油米面各种买卖，陈数是长子，他的手里相当于稳稳握着十五城百姓们所有的经济命脉。

　　非非部族这便算得了个大靠山！

　　但本次部落战争中，对手也不是泛泛之辈，听说他们是千里之外赫赫有名的山贼，最近搭通了天地线后，不知怎么攀上了十六城的城主公子，准备与距离我们最近的十六城进行联姻。

　　如果真的联姻，贼匪即便不能成为大夫人，做二夫人也可以风光无限，可以有一席之地，至于对该部落的战争获得胜利，也是有着绝对优势的。

　　可惜兰姐姐一点也不想嫁给那位公子，他爹非要让她出嫁，她也没有办法，只好星夜兼程来到我们部落，求助我爹。

　　但我爹这人愚得很，又有点倔强，非要说这是他们部落的事，我们两个部落为了争夺资源，已经开战了多年，为这种小事，想让我爹去跟那位不讲理的主张理论，简直就是如同登天。

　　这算什么爹？夏绮莉不由唏嘘，都龙站在一边也是只叹气，只有祁小麟对这种事司空见惯，道：“这有什么？我大姐嫁的也挺远的，当时也是寻死觅活，不想出阁，最后还不是被我爹送到了金天城！看看我现在的姐夫，人好家教也好，现在人家过得不知道多么美满。”

　　“僵者还可以成亲？”

　　夏不由瞪大了眼睛，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么荒谬的事情，疑问不由脱口而出。

　　祁小麟斜斜乜了他一眼，说：“真是少见多怪，僵者们成亲并不是为了繁衍，而是为了家族的壮大，家族联姻的事在我们这个世界，早已平常得不能再平常！”

　　夏绮莉也知道自己有些少见多怪，不过她心里从来都藏不住话：“嗯，我知道这样的事发生在这里也很正常，但是，联姻这些旧观念，在我们的时代已经落伍，我们现在的家族都都只是为了方便政府统一管理而已，豪门大户和平民联姻，不乏多见。”

　　非非震惊的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非非才说：“你是从哪里来的？”

　　都龙笑了笑，抢先回答她说：“我们是从常世来的。”

　　可是小女孩好像不懂什么叫“常世”，还是一脸天真地问他：“那常世是哪个城，又是哪个镇呢？”

　　都龙有点说不明白，求助地看向夏，夏此时正看着非非，忽然，她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叫了起来：“啊！她居然有表情，还请非非妹妹恕我直言，你们难道不是僵者吗？”

　　夏说这句话的时候，祁小麟也是带着满眼惊疑，他不敢想象在星石里面，存活的人除了他们这些僵者，居然还有如此正常的人类。

　　不过，非非的解释似乎令他们摸到了一点头绪，原来非非他们这里是星石本身的所孕育的紫翼王朝，国君喜好慵懒，只要不在他的面前撒野，就算拆了房子他也不会多说一句。

　　夏天故意问：“你今年多大了？”

　　非非回答她说：“可能是两百岁吧，我也记不清楚了，我只记得我出生那一年正好是柿子成熟的季节。”后来只要想着吃水果，她就会欢喜地笑。

　　她憨憨地笑着，夏看她的表情，心里也有些酸酸的，这样活着的人生是不是没有什么希望了呢？也许还是应该想祁小麟一样，稍微有点野心，有一点抱负、才不会受到长寿的拖累。

　　夏觉得，她好像渐渐地也明白了僵者的痛苦。

　　后来，非非高高兴兴带着他们回到了自己的部落，这时部落的战争还在前方延续，夏他们受到了热情的款待，由于，祁小麟深不见底给人的神秘感觉，让大家都以为他们是孕妇正常地心事重重。

　　“等过会儿交待完毕，就离我的小目标进步了一步，而我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找到钥匙。”他心里默念着，然后才轻轻将双手合十，同非非一起在她家中祠堂上香祝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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