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八千阶上道无悔,社稷江山一身扛!(上)
看着夏唯馨的目光,宪先神不禁愠怒,但也有欣慰,最后站了起来,板着脸道:“社稷神图乃是我门至宝,不可能借给外人!”
夏唯馨这时道:“既然不能借给外人,那么弟子请求,让我带着社稷神图随陶道明前去寻找一灭十二金人。”
“胡闹,这件事本尊早有定计,不需要你来搅和。”宪先神喝道,袖袍一甩,转过身去。
夏唯馨却不愿放弃,恳求道:“地尊,还请您答应我的请求。”
宪先神不语。
陶道明走了上去,抱拳道:“地尊前辈,陶某知道前来借去贵门至宝乃是无礼之举,但中土百姓却等不了了,十二神天人不灭,周帝就难以被覆灭,让他继续作为下去,这风波迟早也会波及儒门,故而在此,陶某恳求前辈给我们一个机会。”
宪先神还是不发一语。
玉华君来到陶道明身旁,冷哼道:“求什么求,这个老家伙分明就是吝啬小气,名为儒圣,实则欺世盗名。”
“玉华君,慎言!”孔太极脸上一惊,急忙道。
后者却是冷笑:“慎言什么呀,难道我玉华君连说点实话的气魄都没有?”
他走到宪先神跟前,指着对方道:“儒门圣道五纲,天地君亲师,你占了一个‘地’字,却根本不知地之真意。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地者在乎博爱、宽容,容纳苍生,你觉得自己做到了哪一点?”
宪先神转过身来,冷冷道:“本尊如何作为,你没有资格质疑,就算你师父来了也不行!”
“哈哈!”玉华君忽然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宪先神皱眉道。
指着他,玉华君冷冷道:“我笑你倚老卖老,欺世盗名,假仁假义,为圣道五纲抹羞。”
“唔!”宪先神神情一冷,一股强大的压力顿时涌出,笼罩着玉华君。
玉华君感觉自己仿佛是一艘小船,此刻置身在无尽大海之中,面前是无尽的风浪,狂风暴雨即将吞噬自身,不禁后退两步。
“师兄!”陶道明急忙来到他的身后。
玉华君给了他一个眼神,狂笑道:“好一个虚伪霸道的儒门地尊,被我揭穿了虚伪的面具,现在是想杀人灭口吗?”
“年轻人,你不要太过分。”宪先神压住怒火,沉着脸道。
玉华君道:“我这只是实话实说,儒门号称以济世救人为己任,如今天下需要你们出力,你却死守着件祖宗留下的宝物,死活不肯拿出去做有益之事,这样的作为,不是欺世盗名是什么?”
“师兄,少说两句。”陶道明急忙道,同时对宪先神躬身一礼,“还请前辈不要见怪,我这个师兄就是心直口快了一点,如有得罪,还请见谅。”
宪先神面色一黑。
陶道明拉着玉华君就要离开:“师兄,我们还是另外想办法吧。”
“好吧,反正这个老家伙肯定不会把东西借给我们,回头我们把这件事传出去,看他还有没有脸自称儒圣。”玉华君讥讽道。
“地尊,这……”孔太极为难的看着宪先神。
后者脸色阴晴不定,最后叫道:“你们两个先回来,本尊决定考虑考虑相借社稷神图之事。”
“真的吗,弟子就知道地尊不会置天下苍生于不顾。”夏唯馨高兴的说道。
陶道明二人当即回返过来,真诚地道:“刚刚我们师兄弟说话可能太过尖锐,还请前辈见谅,不知社稷神图何时交付给我们?”
宪先神冷哼一声,指着身后的登天道道:“想借社稷神图,你们必须完成本尊的条件,证明自己的诚心才行。”
陶道明抱拳道:“不知前辈要晚辈完成什么条件。”
宪先神淡淡道:“很简单,只要你能够一步一叩首,走到登天道的尽头,你就可以看见社稷神图,并带走它。”
“什么?”孔太极两人大惊。
玉华君皱眉道:“你们怎么了?”
孔太极沉着脸道:“登天道乃是我儒门历代先贤死后的浩然正气所化,排斥一切武道修为,所以任何修者到了上面,都只会是凡夫之躯,而那阶面却是硬如钢铁,试问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走的完这条路?”
“是啊,地尊你这根本是刁难人!”夏唯馨气愤道。
宪先神冷哼一声:“他口口声声说乃是为了天下百姓来此求取社稷神图,若是连这点事情都不愿意做,本尊如何相信他?”
“好,此事陶某答应了。”陶道明斩钉截铁的说道,径直走到登天道台阶之前。
玉华君双拳不禁攥紧:“陶道明,你何必勉强自己。”
后者坚定的道:“这不是勉强,是心甘情愿。地尊前辈,希望您记住自己的承诺。”
宪先神漠然道:“本尊一向说一不二。”
陶道明于是跪倒在地,毫不犹豫的低头磕向那坚硬的石阶,清脆的声音响彻天地,顿时头破血流。
“陶道明!”
玉华君、孔太极长叹一声,夏唯馨则是不忍的望向天空。
咚!咚!咚!
清脆响声不断传出,仿佛沉闷的鼓声,奏响天地之曲,谱写心中无悔。
洁白的石阶之上,鲜血流淌,分外鲜艳。陶道明一步步走向更高的台阶,额头之处血肉模糊,但眼中不见丝毫犹豫,一次次以全力磕碰着登天之道。
这不是一条石阶,而是他矢志不渝的大道之行,无论磕磕碰碰是多么疼痛,心中永不熄灭的信念,让他坚定不移的走下去,直至路的终点。
被人或许笑他痴,笑他傻,但谁又岂会明白他的坚持?
行己道,弘大善,无悔此生。
咚!
由一声磕碰,额头已无血肉可阻,白森的头骨已然露出,与冰冷坚硬的石阶做着碰撞,发出的响声传遍天地。
那是陶道明心中的呐喊。
天地亦为之动容。
玉华君气愤的就要冲上去,孔太极死死的拉住他,夏唯馨双拳紧握,眼角隐隐有着晶莹的泪珠。
宪先神的脸上也不禁讶然,眸光闪动。
咚咚的声音依旧不绝,陶道明脚步踉跄,似是摇摇欲坠,额头的鲜血更是沾染了一路石阶,但却不曾真正倒下。
肉体的摧残早已动摇不了他的心志。
双眼望着前方,望着那高处。
他一步步……前进着!
距离终点,还有……九千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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