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道不同
大觉寺之中，牧均神态无比肃穆的注视着眼前紫红色的菩提树，眸中涌现一股玄妙的纹路，似是大道之韵，法则纹理。
一种恐怖的波动逐渐在牧均的身上透露出来，笼罩整个伏魔大阵，天地法则逐渐凝聚成丝线，缓缓修补着大阵缺陷。
嗡！
伏魔大阵之中，四根古老石柱陡然摇晃起来，发出轰鸣之声，震动虚空，似是蕴藏着一种独特的旋律。
牧均神情一凛，望着菩提树下道：“是你想与均说些什么吗？”
下一刻，地面震动的更厉害了。
倏然，一行字迹清晰的浮现在地面之上。
牧均看了一眼，摇头道：“你写的是几万年之前的文字，均不认识。”
听见这话，地面颤动的更厉害了，一片片沙石发出震动之音，最后组成一句话。
“牧均，你与贫僧本可不必为敌！”
“原来是想说这个，你还是省些力气吧，均不会与你合作的。”牧均嗤笑着，继续操控法则丝线，修补大阵。
沙石再次震动，发出冰冷的声音：“以你我之能，就算单独，亦可横扫这混浊的世界，开辟出一个崭新的乾坤，愚昧的凡人如同蚂蚁一样，根本反抗不了我们的意志。”
“这个世界，达到我们这样境界的存在实在太少了，我们为何要互相残杀，不能联合起来，粉碎这旧有的荒缪秩序，开创一个真正的美好世界？”
“你所说的美好世界就是逼迫所有生灵都出家吗？”牧均冷冷问道。
冰冷的声音传出：“错了，出家只是一种表现，它真正的意义是，一切众生都舍弃了自我私欲，不再因人世间的种种欲望而苦恼，做到大极乐，这才是贫僧要开创的世界。”
牧均漠然回应：“生命最宝贵的东西便是自我意志，你之作为，乃是将自己想法强加给所有人，这样的做法均难以认同。”
“自我意志？”冰冷的声音大笑着，带着讥讽，“人类何时有过自我意志，他们的一言一行什么时候不是被外物影响着？”
“人在一出生，就被灌注着孝敬父母、忠君爱国、仁善正义这些所谓的道德，于是久而久之，这些虚假的道德就深值在每一个人脑海深处，成为了他们必须禁守的枷锁，但仁、义、孝、忠这些选择真的是他们自我的意志吗？”
“错了！”
“这些不过是一场谎言，一场由所有人，世世代代编织下的谎言。”
“父母会老迈，所以为了老年的生存，他们生下了孩子，以扶养他们长大来换取他们日后的赡养，但又害怕孩子在自己老迈之后不履行赡养的义务，所以他们从小就对孩子灌输孝敬的思想。”
“同理，君王等统治者需要子民的供养，所以他们对每一个国民都灌输忠君爱国的思想，好让臣子百姓们奋不顾身的为他们卖命！”
“这些才是世界的真相，所有人都活在虚伪之中，纵然他们非常厌恶这种虚伪，但却不得不继续着。因为这样的虚无，就是他们自己编织的，他们自己也是得到利益的人。”
“什么是圣人，圣人就是将这些虚假的东西总结起来，形成规范的人，正是因为他们的话符合所有人的利益，让他们可以继续欺骗着自我，世世代代的欺骗下去，所以圣人被永恒推崇着。”
“你所推崇的道德，本质也是一种以别人的思想强加在所有人身上，所谓的圣人与贫僧并无不同，凭什么他们可以是圣，而贫僧却是魔？”
听着一切，牧均平静地道：“你刚刚就说过，所谓的道德乃是所有人共同编织的谎言，这本就是所有人共同的选择，圣人只是将之总结定义的存在。圣人之所以为圣，乃是他们顺应了所以人的意愿，而你之所以为魔，乃是你只想用自己的意愿让所有人遵从。”
“苍生皆是愚昧的，仁义道德说起来伟大，但真正遵守的又有几个人，谁没有一点龌龊心思？到了最后，这一切不过是少数人用来他之愚民的手段罢了，贫僧厌恶这样的世界，只有让所有人都按照贫僧的意愿，这个世界才会真正的光明。”
牧均道：“世界总是在进步的，人的智慧在不断增长着，你既然能够意识到道德之下隐藏的骗局，天下苍生也终究会意识到，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
奴隶社会进化成封建社会，封建社会进化成资本主义社会，资本主义进化成涉讳主义，一切都在不断的进步着，终有一天，所有的生灵都将见到真理，成就大同之世！”
“这样的过程我们可以加以推进，但却不能拔苗助长。”
“封建主义？资本主义？涉讳主义？”沙石震动发出的声音带着疑惑，“虽然只能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但贫僧认为，你也是认同贫僧的观点的。这个世界需要改造，只有我们可以开创新的时代！”
“道不同，不相为谋！”牧均猝然站起，冷冽的目光携带摄人光芒，注视着菩提树之下。
大地陡然剧烈颤抖开来，一股绚丽的光华交织成法印，烙在菩提树之上，只见法则生辉，大道凝形，一种牢固的枷锁笼罩了伏魔大阵。
“牧均，你封不住贫僧的，用不了多久贫僧就会出世，届时我们必有一战。”冰冷的声音带着成竹在胸。
“那均等着你，看看你究竟有没有实力与均一论当世顶峰！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你有能力走出来，否则你根本没有与均对决的资格。”冷冷一喝，牧均真元倾吐，一股浩瀚压力凝固了时空，以菩提树为中心，一种可怕的禁锢形成。
八叶禅师等人发觉此地动静，急忙赶来，却见牧均独立虚空，漠然道：“此地禁锢均已修补完整，你们往后需要谨慎看顾，不可给人可乘之机。”
“阿弥陀佛，多谢牧皇。”八叶禅师颔首谢道。
就在这时，北方大地陡然涌来无穷煞气，铺天盖地。
牧均神情不禁一凛，喃喃道：“果然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个时代，永远平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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