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不得好死
看着青书离开房间,卫轻裳用力的将原本吃下去的药丸又呕了出来,琥珀色的眼眸闪过一抹幽深,将药丸埋在了花土里。
思索了片刻,随即缓缓的将怀里包着白色帕子的玉簪拿了出来,碧色晶莹,看上去便是十分稀有的玉种,烛光下隐约泛着一丝绿色的光芒。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卫轻裳低头摩挲着碧玉簪上的碧色的珠子,明明圆润异常,可是她总觉得和她穿越的那一支比起来,有些黯淡无光。
算了,不管怎么样,还是先要试一试才知道有没有用,卫轻裳这么想着,琥珀色的眼眸中划过一抹坚定,侧耳听了一下隔壁的动静。
随即轻轻的推开客栈的窗子,虽然是在三楼的雅间,可是却也难不住卫轻裳,动作轻盈如同狸猫一样,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地上,顺着城内的街道往今日经过的冷月桥走了过去。
皎洁的月光下,冷月桥下的河水波光粼粼,秋风轻轻拂过,泛起一阵阵的涟漪,卫轻裳黛眉轻蹙,忍不住拢了一下身上的披风,这个时候,跳进河水里,一定冷的刺骨。
深吸了一口气,想着能够回家,卫轻裳低头又看了眼手里的玉簪,微微攥紧了一下,随即纵身便要跃进河里,只要能回家,这点冷又算什么。
“女施主,几个月过去了,女施主还想着要回去,看来那日我说的话,女施主并未放在心里。”
一道熟悉而又慈悲的声音就在此时,在卫轻裳的身后响了起来,佛珠捻动的声音,都让她感觉到了有些熟悉。
“安柏?”
听到声音的卫轻裳眸中带着不解的转过头,看着已经长出头发的安柏,忍不住出声喊道。
“如今我已经还俗了,世上再无安柏此人,女施主日后唤我一声宋修吧。”
安柏看着卫轻裳,一张本是有些粗狂的脸上,此时竟是有些柔和,轻笑着开口说道。
话音刚落,安柏的目光便落在了卫轻裳手里的玉簪上,碧色的珠子上闪烁着幽幽的光芒。
他的眸中划过一抹亮光,随即缓缓的伸出带着厚厚茧子的手,佛珠还挂在上面,声音谦和的开口说道:
“女施主手里的玉簪,是带女施主来到这里的簪子?不知道可否与我一看?”
“好。”
卫轻裳没有落下安柏眸中的神情,心中的疑惑越发的大了,她现在越发的怀疑这个安柏,接近她绝不会只是和她说一些什么既来之则安之的话,他的背后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手带着一丝颤抖的接过碧玉簪,安柏的手在玉簪上轻轻抚摸了一下,最后落在了簪上的碧玉珠上,摩挲了片刻,眸色一顿,随即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卫轻裳:
“我可否问一句,女施主这玉簪,是从何而来?可是摄政王赠与女施主的?”
“不是,有什么问题吗?”
卫轻裳摇了摇头,就萧钰那种面瘫,虽然现在对她态度好了不少,那也是她不想和他吵架,就他那个脑子,会送东西给她,开什么玩笑。
“那女施主这河也没有必要跳了,注定得不到想要的结果,这玉簪,女施主只当一件饰品戴着便好。”
说完这番话,安柏伸出手将玉簪还给了卫轻裳,放在了她的手心上,微闭了一下眼眸,缓缓睁开,随即开口说道:
“女施主,若是当真想回去,便听我一言,解铃还须系铃人,女施主既然是因为摄政王而来,自然也就只有摄政王才有办法让你回去,所以女施主也无需再想其他的主意。”
“无论如何,这世上,因果轮回,女施主便是不信,也要信,这玉簪,便是做的再像,也不是那一支。”
说完这番话,安柏毫不留恋的转过身,一甩灰色的衣袍,手中的佛珠串在空中划过一抹弧度。
“等等……”
卫轻裳看着安柏的背影,忙追了上去,这个人,有什么话总是说一半,难道就不能直接说了吗,猜字谜有意思吗?
“安柏,你还没说,萧钰怎么才能送我回去?”
“天机不可泄露,如今时机尚未成熟,女施主耐心等待便可,日后自然就会知道了。”
安柏转过身,一双虎眸中却是诡异的悲天悯人,看着卫轻裳,微微行了一礼,
之后不管卫轻裳说什么,他也只是抿唇而笑,不发一言,一直到了客栈,卫轻裳才惊觉,她竟然又这么回来了。
“既然你说天机不可泄露,那我也不难为你,你告诉我,我如果离开大齐,去了西夏坐太子妃,我和萧钰所谓的缘分是不是就断了?”
卫轻裳看着安柏,琥珀色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冷冽的开口问道。
“女施主喜欢西夏国太子?”
听到卫轻裳的话,安柏停下脚步,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蹙眉开口问道。
“做太子妃,和喜欢有什么关系,我做摄政王妃,也不是因为喜欢萧钰。”
卫轻裳看着安柏,没有回答,反而是反问道。
“女施主和摄政王,是前世注定的缘分,尘缘未了,自然是能结为夫妻,但是西夏国太子,与女施主无缘,强求必定不得善果。”
安柏看着卫轻裳,随即缓缓的笑了笑,手中的佛珠再一次捻了起来。
“那我倒是要听听,到底如何不得善果,先生不妨直说。”
就在此时,卫轻裳的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道温润的声音,只是比起以往,带了一丝戾气。
卫轻裳转过头看着从客栈走出来的青书,眸中划过一抹幽深,她刚刚因为见到安柏太过激动,惊动了他,日后他或许会对自己更加防备了。
“太子本是真龙之象,只是凡事太过执拗,过于偏执,并不是一件好事,结局或许并不是太好。”
安柏抬眸看了眼青书,眸中划过一抹叹息之色,随即薄唇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
“太子殿下,姻缘自有天定,凡逆天而为之,轻者,后悔终生,重者……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听到这话,青书往日里温润的眸子,此时戾气冲天,带着浓浓的杀意,薄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安柏看着青书,似是惋惜又似是悔意的,他又何尝不知道青书根本不相信他的话,有些事只有发生了以后,才真正的相信,可是又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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