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因与果
“我注意到，您从上车开始，就一直在看这几张画纸，难道是您的新作品吗？”车开了一段时间之后，中年男子问道。
“不是。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早没精力了。”
“那这个是？”
“一个年轻人遗落下的，我看他的设计图还是蛮有感觉的。”
“看来确实不错，难得您能有这样的评价。”
“而且，他和你的风格有些相似……”
“哦？那我得看看了。”
中年男子单手从老人手中接过画稿，看了起来。不得不承认，设计上确实和他很相像，都是极简主义的风格。虽然是草图，但他看得出来，对方很用心，基本功和设计方面的功底都不错。
“天赋不错，您说他是个年轻人？”
“怎么？心动了？”老人笑着问道。
“是有那么点，他太适合我的风格了。”
“不是迪奥的新人吗？”
“没听说最近有这样的新人，关键是，按照这种水平应该不是默默无闻的啊。”
“那等他联系吧，到时候一切都会明了的。”
“嗯，也只能这样了。”
……
谈话到了这里就结束了，车内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之中。”
“真的打算离开了？”老人问道。
“嗯。”
“唉~”
“迪奥已经回归到她的正轨上了，我是时候离开了。”
“管理层的那群人还是老样子啊。”
“您别说了，这只是一方面，其实我早已经有了离开的打算了。”
“我知道劝不住你，不说了。对了，你自己的品牌筹划得怎么样了？”
“有不少的老顾客，还算可以。”
“那就好。”
……
车辆还在继续向前行驶，突然，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老人笑了起来。
“您这是干嘛呢？”中年男子吓了一跳，问道。
“想起了一个小混蛋！”老人一直在看手里的画稿，他越看越觉得眼熟。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于是赶紧拿出了自己的钱包。在老人的钱包里，放着半张皱皱巴巴的纸，在纸的上面画着一条裙子，设计风格和画稿上的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这下子，老人总算明白自己之前遇到的年轻人是谁了，也知道为什么那个年轻人见到自己时，会有那种的惊讶表情了，对方显然已经认出他来了，而且拐着弯骂了他一次。
“嗯？”中年男子听得云里雾里，不是很明白。
“还记得前段时间，我拜托你的事情吗？”
“您是说？”中年男子看向了画稿，问道。
“对，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
……
说起来，这件事就得追溯到几个月之前了。当时老人在纽约的时装周上，偶然间他看到柳时信在绘画，他觉得很好奇，时装周上看秀的人很多，但画画的人他还真的没见过几个，于是就凑近看了看。但是，当时柳时信留给他的印象并不好，对方给他的感觉，更多的是无知和自傲，所以他才会撕了柳时信的画纸。搞艺术的人嘛，性格古怪很常见。
他当时转身离开，准备把画纸扔进垃圾桶里，但凑巧碰到了熟人，聊天期间他就顺手把画纸装到了兜里，等到晚上休息的时候，才发现。重新展开画纸，上面的设计图给了他另外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很多年不曾有过了，于是他仔细研究了起来。设计图的细节处理很到位，老人都感觉到了出彩的地方。
差点错过一块璞玉，这是老人当时的心理。但两人并没有多聊，所以他不知道作者是谁，只是从画纸上面，看到了Roots品牌的logo。老人没有直接去Roots公司，毕竟以他的身份，不可能也没有必要屈尊去找一个毛头小子。
不过，既然知道对方是Roots的设计师了，那就好办多了。于是，老人说服中年男子，举办了这么一个迪奥和Roots的交流会。
……
“这种交流会，公司内部肯定会有竞争，您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来？”
“要是他连这关都过不了，那说明他是没有潜力可挖掘的。”
“您这一套都用了多少年了？”中年男子失笑道。
“不管多老，有效就行。你小子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老了啊，比不上现在的年轻人了。”
“你是在讽刺我这个老不死的吗？”
“您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柳时信开会时，根本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遗失的画稿可是他的心血，就算他这个原作者都不一定能画出一幅一模一样的来。好在画稿被别人捡到了，虽然不太想见对方，但柳时信还是盼着会议能早点结束。
其实会议的内容很没营养，无非就是一些劝勉的话。毕竟Roots和迪奥的差距太大，很多Roots设计师被打击到了。
散了会，柳时信和蒂娜匆匆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他怎么了？这么着急？”埃里克问道。
“谁知道呢？”蒂娜摊了摊手，说道。
……
在距离酒店三条街之外的一家咖啡馆里，柳时信再次见到了那位老人。点了一杯咖啡，他坐到了老人的对面。
“你好像见到我并不高兴？”老人开口问道。
“我是在担心我的画稿。”
“担心被我再次撕了吗？年轻人不要这么小气嘛~”
“你想起我是谁了？”
“虽然时常有些健忘，但我这个‘疯疯癫癫’的人还没有老年痴呆呢。”
被老人这么调侃，饶是柳时信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
“抱歉，我收回之前的不当言语。”虽然老人曾经撕过他的画纸，但对方毕竟是一个老人了，自己一个年轻人没必要和一位老人抬杠。出于礼貌，柳时信道了歉。
“设计不错！”老人把画稿放到了桌子上，说道。
“额……谢谢！”柳时信完全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夸奖了他，而不是冷嘲热讽。
“不过，需要完善的地方还很多。”
“嗯，这只是初稿。”
“好了，东西给你了，老头子我也该走了。年轻人，有缘再见。”
“再见。”
“哦，对了，记得把帐结一下，还有小费。”老人走了几步，回过头对柳时信说了这么一句话。
“额……”
“哈哈哈哈……”看到柳时信便秘的表情，老人笑得很畅快，推开门走了出去。
……
柳时信嘴角抽搐的时候，郑秀妍打过来了电话。
“毛毛，忙完了？”
“嗯，好累。你在干什么呢？”
“遇到了一个疯子……”
“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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