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老头子你水我
翻来翻去，我发现求偶鬼这个东西向来都被认为是无害的，历史上甚至还有很多传奇，都是感天动地的生死恋情。
“没道理啊！”我摸着下巴，“怎么一到了徐慧慧那儿，就成了吸人纯阳气的恶鬼了呢？还有那个婴儿，看上去有胳膊有腿的，也不像是鬼婴那种魂体，但是鬼的娃，不是鬼婴，又是什么？总不能搞一个滑头鬼之孙出来！”
这一点我怎么都想不通，或许老头子过来的时候能为我解答吧。我看看表，已经快十点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老头子怎么还不来！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老头子发的：
有事，来不了，你千万别冲动，不要去招惹那个鬼！
什么！？
这个时候发个短信来，还叮嘱我不要冲动……我心里有些担心，老头子虽然向来吊儿郎当，但是说过的话要做的事，从来就没有水过，这一次，是路上遇到什么情况了？
老徐那边怎么办啊？老徐这家伙，知道我水他，恐怕立刻就要杀人了。人最怕的不是失望，而是明明希望就在眼前，却又落空。
我脑子里有些乱，一方面有些担心老头子，另一方面又不知道怎么跟老徐解释。
“小鱼，我师傅一时来不了，你说，我该怎么跟老徐说？”我问。
小鱼让果果自己玩，然后微微皱着眉头走过来，说：“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
我苦笑，将手机短信给她看：“之前听了消息就说马上过来，可是刚刚突然说来不了，也没有说什么时候来呢。”
小鱼飘到我旁边，在虚空里坐下，说：“恐怕你还是得跟老徐实话说，总之是瞒不过去的。”
我叹息一声，见果果游戏里和人遭遇，又被杀死了，就问果果：“果果，老头子以前有没有这种状况啊？”
果果摇摇头，思考了一下，说：“重要。”
她的意思是，肯定是遇到更加重要的事了——但是老头子之前那么着急的要赶过来，说明徐慧慧这边的情况已经迫在眉睫了，还会有什么事比这更重要？
出车祸了？不对，老头子还发信息呢！诶，我这么想他，老头子知道了肯定要打死我……算了算了，想不通就不想，等着老头子联系我就好了。
我给老徐打了个电话，说老徐你在哪儿呢。
老徐在烤肉店，我说你等一下，我现在过来，他以为我是带着师傅过去找他，语气里很是欢欣，可我在电话里实在没法说出口，就没有解释。
“去吗？”我问小鱼，小鱼点点头，说那就去看一看。
她不再漂浮，而是双脚立在地上，像普通人一样站着，但双脚和地面之间，尚有一寸距离。因为不惧寒冷，所以她依然是一副夏装打扮，穿了身仙气飘飘的白纱裙，走过来在我面前转了一圈，裙摆旋转飞舞，露出了脚踝。
小鱼进不了果果藏身的戒指，所以果果也没进去，一大一小两个女鬼就在我左右，陪着我走向老徐的烤肉店。
下了楼就遇见一家人似乎才从市中心回来，一家三口，男的挽着女人，右手牵着个小萝莉，我脑子一抽，就说：“诶，小鱼，你看对面那三个的配置，和我们一模一样！”
小鱼一下子就羞涩了，但我没看见。
果果问我：“什么？”
我说：“你看对面那三个人，再看我们，我像不像带着老婆女儿出去吃饭？”
果果非常严肃的飘到我面前，指着我说：“哥哥！”那模样，似乎觉得我是在占她便宜，我哈哈大笑，笑了两声突然觉得不对，我刚刚那话，岂不是也占了小鱼的便宜！
偷偷看小鱼，发现小鱼低着头很不好意思……
这时对面那家人一面用害怕的眼神看着我，一面远远的避开我，我干咳一下，知道他们看不到果果和小鱼，大概觉得我是个自言自语的神经病。
小鱼见我尴尬的模样，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用嗔怪的眼神看着我说：“你还是老老实实走路，不要和我们说话了，免得别人都把你当神经病。”
说实话，这种眼神我只在电视里看过，《射雕英雄传》里黄蓉和郭靖说话就是这样，眼神里温柔无比。我感觉自己一下子有些陶醉，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摸着鼻子嘿嘿笑。
气氛和夜里的街灯一样暧昧，我和她的距离没变，可是每当走过一个路灯，我看见自己的影子一点点的靠近她，到了她身边，偷偷的拨了拨她的长发，又迅速离开。
如果不是要去找老徐，我真希望这段路再长一些。
有人的时候我不方便和她们说话，所以果果干脆就和小鱼拉着手一起走，没几分钟，来到了老徐的烤肉店。
老徐脸上全是高兴而略带讨好的笑容，出来只看见我一个人，而且我的脸上明显有些抱歉的神情，他僵了一下，保持着笑容走到我身边，用不确定的语气问：“小沈，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师傅在哪儿呢？”
我把他拉到一边，把手机拿出来，给他看老头子的短信，说：“他走到半道上说来不了，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儿。我师傅交代我不能轻举妄动，说明那个求偶鬼很不简单，我专门过来告诉你一声，请你千万要忍住。”
他的笑容还僵在脸上，可是眼睛里却多了些失望。
我说：“对不起，本来以为今天就能帮你的。”
他摆摆手，转身就要走，我看他状况不对，赶紧拉着他，说：“你别着急，我师傅说了要来，就肯定会来，他只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或许明天就到！”
老徐冲着我抬抬嘴角，算是笑过了，说：“我没事，我没事……你师傅来了，记得告诉我一声。”
说完，将我的手拿开，转身往烤肉店走去，只留给我一个颓然的背影。我站在原地，看着他走到一张桌子前坐下，那里还坐着他老婆和女儿徐慧慧。
我没有走，就站在那里，看着老徐在家人面前强颜欢笑，心里特别难受。我知道，我再难受，也不及老徐心中难受的百万分之一，所以我更加同情起这个中年男人来，也更加痛恨自己本领低微，不能帮助他。
我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心里无数次想过要带着果果和小鱼去赶走那个求偶鬼，每当这时，又不断告诫自己，老头子刻意提醒，一定有原因。我认真想了想，如果现在去正面阻击那求偶鬼，最好的结果是将那鬼灭了，其次是把它赶跑，差一点的结果是我们打不过它，只能逃跑——逃跑应该没问题，可是这样一来，惊扰了它，以后再想消灭他就不容易了。
以上的结果其实都算可以接受，我觉得最坏的结果是，和求偶鬼战斗，会影响到徐慧慧，毕竟徐慧慧肚子里，还有个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的胎儿，万一那只鬼狗急跳墙，伤到徐慧慧，那我所做的努力，全是好心办坏事！
我不断劝自己别冲动，然后掉头就走。
路上，我给老头子打了个电话，语音提示对方已关机。
我问果果：“你觉得徐慧慧的情况，还能坚持多久？”
果果飘到我面前，正对着我比了个1，然后口中说着“月”。
一个月。
我心里计算着，鬼如果不是当场就伤害人，而是徐慧慧这种类似慢性病的伤害方式，其伤害程度是有阶段的。果果说的是一个月，但其实再有不到一个礼拜，徐慧慧的身体就会受到难以逆转的伤害。
我又给老头子发了条信息：“三天！三天之内你不来，我就只有让果果去对付那个求偶鬼了，不然徐慧慧就要被那个鬼害死了。”
发完了信息，我心里仍然憋闷得很，回到家便开始努力控制情绪，认真的学习《百鬼图录》。
从记事开始，老头子就会偶尔消失一段时间，我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和以前一样，但我知道，三天后，他要是再不出现，我就只能去和那个鬼硬碰硬了！而在这之前，我要想尽办法提高己方的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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