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对话
“你是谁？”
这是白发老者落地之后说的第一句话，语气凌厉霸道。
便是这么一句话，竟使的这里的温度下降了几分。
“我是谁？”
黑衣老者呐呐自语。
“装神弄鬼！”
白发老者冷哼一声，但是他的内心却是极为震撼，在整个大陆，他相信任何修士也不可能在毫发无伤的情况下接下他那九步，这黑衣老者风轻云淡之间化解，并没有受到一点影响，这不禁让白发老者怀疑，这片大陆什么时候出现这样恐怖的存在，难道黄泉林的各种传说就是因为此人？
黑衣老者摇了摇头，因为他真的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
“那么，你又是谁？”
“我？”白发老者眼睛微眯，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一个老人。”
黑衣老者闻言先是一怔，后大笑道：“没人敢在我的面前说老。”
白发老者相信黑衣老者说的话，甚至白发老者有种错觉，似乎在没有七国的时候，这黑衣老者就已经存在。
黑衣老者接着说道：“那孩子的驭气功法是你所授？”
驭气？
冷小冉哪会什么驭气，他根本没有接触修真一途，可是黑衣老者却说冷小冉已经开始练气，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是一个练气士，这恐怕冷小冉自己都不知道吧！
白发老者摇了摇头。
黑衣老者相信了，因为到了他们这种地步，没有必要为了一件小事撒谎。
黑衣老者长叹一口气，说道：“堪称逆天的功法啊！”
“功法逆天，但是他的资质极为一般，何况他三旬才开始修炼，你如何让他十年之内筑基？”
白发老者闻言眼中茫然，似乎想起了极为久远的往事。
“是啊！想当年我光是筑基便花了整整一百三十多年！”
黑衣老者闻言倒是一怔。
一百三十年筑基成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资质得平庸成啥样？
白发老者言罢，却是话锋一转，冷声说道：“那你呢？教他炼体又是何故？”
黑衣老者似乎对白发老者的语气很不满意，跟个孩童置气一般，说道：“我心情好就想教他，不行吗？”
白发老者闻言眼睛微眯，黄泉林对齐国而言格外诡秘，但是对白发老者这样的大能，这里没有丝毫神秘之处，但最终还是出现了变数，那就是这个黑衣老者，也直到这老者和冷小冉一起出了地穴的时候，白发老者才发现有这么一人。
黑衣老者的修为他看不透，黑衣老者的来历他也不清楚，甚至连黑衣老者传授的练体功法他也没有见过，但是他知道，这套练体功法堪称逆天，冷小冉身上的变化让白发老者心惊，他没有想到这世上居然会有如此功法，会将人的肉体重组，移形换位。
即便白发老者要做到也得花极大的代价，他绝不可能像黑衣老者这样轻描淡写，只靠一部功法就可以完成，别说齐国，相信整个七国也没人能够做到。
但是，黑衣老者做到了。
心情好的情况下便教了冷小冉一部逆天功法，这得心情好成啥样？
白发老者自然不会相信这个理由。
见白发老者沉默，黑衣老者接着说道：“你可知这个大陆存在了多久？”
白发老者再次沉默，因为他真的不知道。
“一亿三千万年！”
当从黑衣老者口中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白发老者先是一怔，他不知道黑衣老者为何会知道如此确定，但就像之前所说，到了他们这种程度没必要为这点小事撒谎，所以白发老者选择相信。
“那时候，这里还是一片荒芜之地，灵气稀少，土地贫瘠，直至七百万年以前，这里来了第一个人，紧接着便有了第二个，第三个，直至现在。”黑衣老者长叹一声，说道：“七百万年的时间，我只见过三个人，只有这三个人突破骨灰境界，达到那令人向往的大自由境。”
“而这三人之中，有一人渡劫成功的瞬间没能坚持住，也就是说，他的肉体已经成功渡劫，但是，人却死了！也可以这么说，七百万年间，真正成功渡劫的只有两人。”
黑衣老者大有深意的看了白发老者一眼，然后道出了一个让真个大陆都为之震惊的消息。
“那么！你是第一个还是第二个，或是第三个？”
白发老者瞳孔紧缩。
黑衣老者说出的三句话中，倒出了几点极为重要的信息。
第一，黑衣老者寿命之长久，远远超越了骨灰境界的存在，也就是说，这黑衣老者修为通天在骨灰境之上，是一个极为恐怖的存在。
第二，七百万年的时间，这老者见证了三名渡劫成功的大能，那么他为什么要传授冷小冉功法？从他之前的口气可以判断出，这老者似乎并没有离开过七国，甚至是整个大陆，这是为什么？任何一个修士，在一个地方待上千八百年的很正常，但是上百万年，那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不能离开这里，或者说，他根本离不开这里。
以这黑衣老者的修为，随时可以打破世界壁垒，遨游太虚，但是他没有，这是为什么？
第三点，也是极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白发老者自认修为通天，但是面对这诡秘的黑衣老者，他没有把握，说直白一点，若是黑衣老者起了杀心，白发老者能逃的过吗？
这是他渡劫成功之后遇见的最强者，也是唯一一个让他存在危机感的修士。
“我应该是第三个！”
白发老者如实相告。
黑衣老者哦了一声，他现在再想一件事情，既然冷小冉的驭气之法非白发老者所授，那到底是谁传授于他的呢？
冷小冉近两年黄泉林生存考验，除了黑衣老者这里变数之外，全是这白发老者安排，然而冷小冉并不知道，他有这么一个强有力的后台。
可是，白发老者为什么要历练冷小冉呢？
发生在黄泉林里的一切事情都逃不过黑衣老者，所以，从冷小冉和白发老者进入黄泉林之后，黑衣老者便知道了他们的存在，以及这两年来冷小冉的遭遇和白发老者安排的历练。
“要想在残酷的修真界生存，不是杀死几头异兽就能活下去的。”
白发老者闻言有些不悦，但说实话，别看他修为通天，但教弟子这一块，严格上来说他还真是头一遭。
“在我记忆之中，有这么一个人，他资质平平，从未学习过任何法术，也无任何法宝，他只是一个练气士。”说道此处，黑衣老者眼中精光一闪，接着说道：“但是此人修为达到归元后境的时候，便可斩杀筑基修为的修士，修为达到筑基时，便可斩杀金丹修士，待他修为达到元婴大圆满的时候，即便是骨灰境的强者也对他敬而远之，你可知为什么？”
白发老者闻言也大感诧异，有如此战力之人竟然是一资质平平之人。
自身没有法宝和特殊功法的加持，居然能够越级斩杀，他依靠的是什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元婴修士，居然让一个骨灰境强者望而却步。
元婴大圆满的修士，能让生出逆骨的骨灰境大能避其锋芒，他难以想象。
元婴渡劫骨灰境是多么困难，这一次修为的晋升可谓是脱胎换骨，进行一次碎涅。
成则九天之顶，败则黄泉之底。
很多修士一生止步元婴大圆满修为，直至寿元不多时，才敢做那最后一次尝试。
冲刺骨灰境，能活下来的不足百分之一二。
这种几率活下来的人，那一个不是修真界的翘楚之辈？那一个不是意志坚定的修真狂人？那一个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逆天之修？若是这样的人见到一个元婴大圆满会敬而远之，那么这样的元婴大圆则很可怕，非常可怕。
“想知道为什么吗？”
黑衣老者再道。
说不想知道那是假的，但是为了所谓的面子问题，白发老者还是沉默以对，沉默的意思就是，你丫废话怎么那么多，赶紧说吧！
“他一生只活在杀戮之中，他以杀戮入道，除了练气之外，他便是找人交手然后杀死对方，修为从归元开始，直至他到元婴大圆满的修为，他用了三百年的时间，这三百年的时间，你可知他又杀了多少人？杀了多少修为强于他的人？”
“六百三十八万七千二百八十四人！平均每天至少六十，这还得去掉他修炼的时间。”
“他参加各个宗门之间的战役不下数千次，每次他都是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只要能杀死对方，不管用什么方法，他无所不用其极。”
“以至于后期，他的身上怨气滔天，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一股阴沉之意。”
“你说的这个人可是你？”白发老者沉默半天，终于开口。
三百年的时间从归元达到元婴大圆满，看似很惊人的修炼速度，但是要保持这三百年的杀戮，很少有人能够做到，至少白发老者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除非他是一个受人操控的傀儡。
这样的人可以越级斩杀，即便骨灰境的强者也敬而远之，试问这样的修士有谁见了不绕道而行。
“我？”老者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不是。”
“那他人呢？”
白发老者很想知道，这样的杀戮滔天之辈，是否还存活于世，若存活，他必定修为惊天，所杀之人恐怕早已达到一个恐怖的数字。
“死了！”黑衣老者长叹一口气，说道：“成也杀戮，败也杀戮，如此杀戮滔天之辈，仇家何止万千，更何况这世间的修士谁能允许有这样一个杀戮之修的存在？”
修真界本就残酷，动辄拼个你死我活，但凡一个修士那个手上没有几条人命？可即便是这样，又有几人像这老者所言，以杀人为趣，以杀人为修？
所谓功法法宝再多再好，没有实战经验怎么谈生存？只有在无尽的厮杀中，寻找一线生机，这样才能在残酷的修真界多一丝生存的机会，但绝对不能做黑衣老者口中那人神共愤的修士。
你可以越级斩杀，那么越三级，四级乃至更多，到时候修为差距无限拉大，怎么战？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修士固然可怕，但比他可怕的修士比比皆是，除非他站在世界的最顶端，否则，他必死无疑，这也是他选择这条路的最终归宿。
白发老者的目的黑衣老者自然清楚，无非是想冷小冉能在最短时间内提高实战能力，黑衣老者不知道白发老者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要在十年之内达到筑基，无疑和催命没啥区别，要么修为更进一步，要么身死道消。
以两人的修为，让冷小冉在十年之内达到筑基无疑是非常轻松的，即便是金丹也能做到，但是之后呢？若要达到骨灰修为，他还能做到吗？
“以杀戮为修吗？”白发老者呐呐自语。
这样的修炼之途必定满布荆棘，但效果也是毋容置疑的，只要是在这块大陆，白发老者不怕冷小冉会死，即便冷小冉面对十个骨灰境老怪，若白发老者愿意，没人能动的了冷小冉分毫。
怎么修？怎么练？怎样才能达到最快？
第一次，白发老者对冷小冉的修炼有了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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