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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节 无病呻吟


  第四卷利刃出鞘神州动

  李想和方培伦迎向呼兰赫尔,其余众人持铁棒迎上那些护卫。

  顷刻之间,四处都是是咔嚓咔嚓的声响,也有人的闷哼和惨叫声。

  李想用眼角的余光斜视一眼,只见将士嗯已经打下十几个护卫下来,被十来斤的铁棒砸中,无不筋骨断折,当场身死。

  有个蒙古甲兵被砸中了脑袋,整个头部都好象被砸到了脖子里去。

  呼兰赫尔也不管自己部下的生死,两腿一夹,战马疾驰向前,长槊便是刺向李想。

  李想闪身避过这动作迅疾的一槊,没有迟疑,左右腿同时用力,右手挥刀往半空一划,他感觉右手一滞,回头看时,呼兰赫尔的皓首已经被斩落,飞在半空。

  同时,方培伦的双刀也砍在他胸膛上,其中一把插在尸身里。

  当看到呼兰赫尔授首的那一刻,鞑子终于全面溃败,再无心思抵抗。

  战场上一片混乱了,南岸响起了鼓声,鞑子这才发觉自己的两侧有无数骑兵如涌浪一般,一波一波的策马发起了冲锋。

  骑兵们穿插深入到侧后,已经在数里开外,除了零星逃走的游骑外,大半的鞑子逃兵都被兜住。

  骑兵们发铳射击,持长枪或马刀挥斩,几乎无有人是他们的一合之敌。

  在烈日之下,红彤彤的骑兵群如狂云一般挟着风雷咆哮飞奔,随着数千战马奔腾而起伏。

  还有不少骑兵身下的战马披着具甲的马帘,骑兵群汇集在一起,像阳光反射下的湖面,波光闪闪,又象是一面面镜子,照的人格外眼光。

  铁蹄踏地,人喊马嘶,巨鼓如雷,铳击轰鸣,此情此景,犹如一副无比壮烈的油彩墨画,令天地变色,山河动容。

  天底之下,不要说这些已经吓破了胆的蒙古鞑子,又有谁敢在这个时候,当面迎向这巨涛之前呢?

  数十个台吉已经开始逃跑,到发觉骑兵之后,逃窜的人就更多了。

  呼兰赫尔死后,所有的蒙古人都彻底断了抵抗的心念,奋战至此,又狼狈而逃,所有人的精神和体力几乎都是一下子耗光了。

  他们饥渴难耐,疲乏之极,毫无队列的漫山遍野的奔逃,天地之间好象就是这些跑的不成队列的败兵。

  他们跑的漫山遍野都是,不顾一切的扬鞭打马狂奔,马蹄踏起草皮,扬起了漫天的烟尘。

  铳骑兵们轻装兜转过来,排成了数排半圆形的阵列,鞑子毫无反抗之意,这使得他们可以从容齐射。

  每次枪响之后,就象打兔子和打野鸡一样,成串的鞑子落马,然后又是骑兵们手持马刀劈砍追斩,不停的把那些面无人色,只想闪躲的鞑子骑士砍落下马。

  枪骑兵们也用投掷兵器,这是难得的经历,这里不是训练场,自然也不会有太多危险。

  很多枪骑兵都是从容瞄准,测算着风力和距离,然后把投枪掷出,接着看到投枪刺透人体,把马背上的骑士带落下马。

  也有人掷出铁骨朵,这种沉重的投掷兵器曾经是鞑子铁骑的利器,在战场上鞑子骑兵用它收获过无数条人命。

  现在被枪骑兵拿来对付这些逃走的敌人,被砸中的人毫无例外的筋骨断折,口中狂喷鲜血。

  也有战马被砸中的,砸到战马后会发出轰击般的闷响,然后马儿在原地软软的倒地。

  如果砸到了头部,就是闷响之后,马儿立刻仆倒,马上的骑士也被压在身底。

  这样一直往前追逐了十余里,直到再也看不到一个逃骑为止。

  无数的蒙古鞑子横尸旷野,他们身上的箭囊多半还是满的,箭矢插的满满当当。

  这些人在临死的时候都没有想起来要射箭还击,三个箭囊最少装满了二百支以上的箭矢,现在这些箭矢毫无用处了。

  十余里方圆的地域之中,人尸和马尸层层叠叠,可称横尸遍野,乌血在地面流淌,渐渐浸入黑黄色的泥土之中。

  无主的战马开始还在悲鸣,现在战场上的动静小了,这些战马开始三三两两的散乱在草原上吃起草来。

  重伤者在呻吟着,轻伤的也在哀嚎,加上受伤战马的悲鸣,整个战场犹如鬼域一般。

  虽然正值夏天,太阳光线炽热,但当身处于这样的战场上的时候,却叫人心生寒意,感觉无比的恐怖和惊慌。

  经过浮桥过河的辎重兵越来越多,刚刚在河岸射箭的蒙古弓手要么被打死,要么已经选择了投降。

  河里漂浮着很多具尸首,下游的小船不停的捞取浮尸上岸,如果发觉是鞑子,用直接用铁勾勾上岸,然后当即斩下脑袋,把尸身推在一边,等着做进一步的处理。

  河水还是赤红色,整条几里长的河面都散发着浓烈刺鼻的血腥味道,浮尸不停的从上游飘下。

  在几座浮桥之下和河边的芦苇从中的尸体最多,不少尸体俯首趴着,如果不是这样的场面,更象是趴在河里游泳或是玩水。

  岸边不少鞑子都跪下请降,不少民夫从浮桥上过来,他们气愤难当,在刚刚架桥时最少有二三百人,包括相当多的民夫被射死了,受伤者过千人。

  他们用手中的造桥工具开始痛殴那些投降的蒙古鞑子,打的那些人满地打滚,发出哀嚎和惨叫声。

  张云看到这些,只是冷冷的把头扭开。

  血债血还,这些跟着建奴寇边的鞑子们,杀起大明百姓可是没有半分手软。

  发泄过后,殴打终于停止,骑兵们也停止了杀戮,把散乱的蒙古人打在一起,几百人一堆,喝令他们跪下等着处置。

  有一些人可能是发觉了亲人或是本部台吉的尸体,虽然跪着,但开始扯着胡子哭泣起来。

  哭声感染了很多人,当张云和大多数人通过浮桥渡过河,踏上战场的时候,仍可见伏尸处处,而哭嚎的鞑子声响震天,令人感觉悲泣难当。

  黄宗羲和王夫之等士子也跟随过来,其实他们原本可以不来,但身为文人也有些边塞情节,想象中的唐人边塞诗打仗的情形始终不曾得见,所以过来观看。

  结果战场的惨状,令大多数作呕。

  看到王夫之等人面色发白,张云道:“而农兄,兵凶战危,此乃战争的常态。”

  王夫之还是长叹道:“这种场面,我感觉这一生我见识过一次就足够了。

  实在惨绝人伦,不论是我们还是鞑子,死的人都曾是十月怀胎父母辛苦带大,不论如何,我不能因为敌人死得多而感觉快意。”

  黄宗羲没有说话,但也是面色凝重的点一点头。

  听了王夫之的话,张云不以为然,他笑着道:“而农兄还是心肠太软,这是何等辉煌,何等壮丽激昂的场面?

  我辈男儿,惟有替立功将士叫好,替他们感觉欣喜,而战死的和伤者,我们要善加抚恤,而不是悲秋伤春,作妇人之态啊。”

  这话算是说的很重了,然而王夫之并不在意。

  他只是摇了摇头,又说道:“今日才知,乃知兵者是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与这些文人无病呻吟相比,武将们可是个个满面春风,意气风发的样子。

  立下军功是其他一方面,最重要的是这一战过后,下面的仗就好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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