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边缘共振
牛犇非常概括性的讲解着整个“IAD计划”的进展情况，或许是因为其中包含太多概念性和技术性的术语，所以他并没有铺开来讲，因此整个会议的前半部分只用了十五分钟的时间，而这十五分钟的时间让雍牧听明白了一件事情，那也就是他们发明了一种设备，这种设备可以帮助雍牧与裘金成产生关联，从而进入他的梦境中去。
“感谢牛博士的讲解，没想到您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将整个项目了解的如此透彻，实在是佩服，佩服！”老秦一边鼓掌，一边表示赞同，目光却锁定在了雍牧的身上。
牛犇点了点头，然后对大刘说：“具体的操作就请刘工来为我们介绍吧。”说着退到一边，在雍牧的身边坐了下来。
大刘神情严肃的站了起来，先冲老秦倾斜了一下身体，表示礼貌然后才开口解释道：“IAD计划其实除了帮助雍牧与裘总产生联系之外，我们还实现了另外一种附加的功能，”说到这他将目光转向了老秦，似乎是在得到他的首肯，“就是除了雍牧本人以外，我们的仪器还能将另外两个人一起送到裘总的梦境中去。”
大刘的话还没说完，大石已经惊呼起来，“卧巢，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刘工说的是我们已经实现了多人入梦的功能。”牛犇解释道。
“那就是谁都能去了呗，那还要雍牧干啥，这事让罗敢去干就行了，他一个人就能完成任务。”大石大声的说给老秦听。
“这不行，这事没有雍牧做不成。”大刘急忙解释道。
“为啥不成，你们这么大个‘足球场’都弄成了，还有啥不成的？”
“这跟‘足球场’不是一回事……”大刘一急就被大石带岔道了，“嗨，我的意思是这项实验，没有雍牧就做不了。”
“为，为什么？”雍牧说。
“如果用一台电脑来形容这个项目，那雍牧就是windows，没有他，这台电脑就是一块板砖。”大刘解释说。
大石听到这，大笑起来，“哈哈，原来就是一摆设，中看不中用。”
大刘也是个文化人，文化人碰到大石这类“痞子”，就跟秀才遇上兵一样，急的脸红脖子粗却没有任何办法。
“你，你是说这次不是我一个人去了？”雍牧对这个消息却非常感兴趣，要知道之前进入黑豹的梦境时只有他一个人，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感受实在是如同下地狱一般，现在要是能有人跟他一起进去，那可就不是一回事了，至少有个伴说个话也不会那么寂寞。
“没错，我们采用的是‘边缘共振’的原理，让你将你的同伴带到裘总的梦境中去。”雍牧缓解了大刘的尴尬，所以大刘的言语中对雍牧多少有了一些好感。
“边，边缘共振？”雍牧没听明白大刘的意思，“什，什么叫边缘共振？”
“边缘共振是一种十分古老的生物交流方式，甚至在人类出现之前就存在了。利用这种交流方式，人与人之间可以形成一个利用生物神经系统搭建起来的网络，进行无障碍的交流。”大刘解释道。
听到这，大石又乐了，问道：“这个边缘共振到底是怎么个共振法？边缘又是什么东西？哪一块的边缘呢？大脑还是屁股？”
本来讲得兴高采烈的大刘，被大石这么一打断，立刻就卡壳了，半天说不出个因为所以来，情急之下只好将目光投向了牛犇，因为他觉得，无论牛犇说什么，大石也绝对不可能会跳出来瞎喷的。
“边缘指的是人类大脑中处于大脑内侧面中间的一个区域，是一批大脑灰质组织和其间相互连接的纤维束的统称，我们也叫它边缘系统，而它只是存在于高等脊椎动物的中枢神经系统中，它的主要部分由古皮层、旧皮层演化而来的。”牛犇接了大刘的话，而大石果然就安静了下来，像个听话的小学生一样。
“而边缘系统最重要的功能就是情感调节功能，正是因为这个区域的存在，人类才能仅凭情感处理某些事件和社会关系，也是因为它人类才会出现超越理智的‘情难自禁’现象……”牛犇接着说。
“可，可是两个人之间怎么产生共振呢？”雍牧追问道。
“只要两个边缘系统的“频率”相近的人就有可能会以这种方式互相感知对方情绪上的波动，乃至互相理解，互相沟通，更甚者可能实现知识与语言的共用。”牛犇解释说。
“没错，我们就是利用了边缘系统的这一共性，实现了生物智能和机器智能的结合。”大刘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言语间挤满了难掩的骄傲。
“实验安排在什么时候？”老秦打断了所有人的谈话，他和罗敢整个会议期间都只是安静的听着，他们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个结论，出席会议的目的只是为了安排下一阶段的工作。
“三天后。”大刘立刻变得严谨起来，脸上不在有任何的情绪，显得有些像个训练有素的军人。
“三天！你怎么不说是明天？”大石对这个时间显得有些不满，他觉得这个决定完全是在知会他们罢了。
“明天还不行，你们还需要准备一下。”大刘非常认真的解释道。
“你好像对我们的安排不大满意？”老秦打断了大刘的话，而大刘这才明白自己刚才并没有听懂大石话中的意思，立刻尴尬的闭上嘴，坐了下来。
“得了，废话我也不说了，你是不是连参加的人员都已经决定好了？”大石气愤的说。
“这次实验将由雍牧和罗敢两人共同完成。”老秦毫不客气的说。
“什么！罗敢！”大石立刻跳了起来，“凭什么是罗敢？”
“难道你不觉得罗敢是唯一合适的人选吗？”老秦说。
“不行！绝对不行！”
“那你的意识是谁更适合？”
“那还用说的？当然是我了！”大石挺起了胸脯，踮起了脚尖，整个人显得伟岸了不少。
“你……”几个声音异口同声道。
“我！”
会场立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似乎都在看老秦的态度。
“我，我要求大石陪我参加这次实验。”雍牧打破了沉默，态度坚决的说道。
“我也觉得大石一起去会比较好，多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你们也可以做到同时支持两个人。”牛犇看似不经意的说。
老秦盯着雍牧，又看了看大刘，最后终于点了点头：“能支持两个人吗？”
“嗯，可以，不过……”大刘显得有些犹豫。
“有什么话直说。”老秦说。
“三个人同时产生共振与两个人相比，缺乏一定的稳定性，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可能……”
“可能什么？我说你说话别像挤牙膏一样成不？”大石着急了，老秦不会同意他和雍牧两个人去做实验的，所以牛犇提出的这个建议将是唯一的可行性方案。
“可能……”大刘犹豫了一下，见老秦并没有制止大石，才接着说道：“……可能会出现多人共振的情况，也就是说人体之间的信息传输出现混淆。”
“说人话！”大石说。
“就是，就是……五感和思维出现共享的情况。”大刘说。
“也就是当大石你中了一枪，雍牧和罗敢都有可能因为你这一枪而痛不欲生。”牛犇接着解释，他觉得大刘无法说出大石能够理解的人话，干脆替他解释说了。果然，当牛犇说完之后，大刘感激的目光立刻就抛了过来。
“嘿，就这……我要是中枪死了呢？他们会怎么样？”大石说。
“他们不会有事，但你会从实验中退出来，而且你将终止这次实验。”大刘解释道。
“那好说，要是我中枪了，那我就自杀，免得给大家带来痛苦。”大石说得非常坦然，仿佛这种牺牲精神早就渗入了他的骨肉之中，与他的灵魂融为一体。
接着又是一阵寂静，直到老秦让步，同意了这个方案为止。
散会后牛犇和两人一起回到了位于研究所的临时住所，三人终于在一个月后有了一次像样的聚会。
“他们是不是有所隐瞒？”大石给牛犇冲了一杯黑咖啡，好让他提起精神来。
“应该是在实操方面，那些实验的资料都在大刘的手上，我只知道那些基础理论方面的内容。”牛犇喝了一口咖啡，黑咖啡的苦涩让他皱了皱眉。
“他们进行过实操？”大石惊讶的说。
“应该是，而且应该是失败了，否则也不会非要找雍牧了。”牛犇皱着眉头说，口中咖啡的苦涩慢慢的在他口中散开。
“卧巢，人体实验啊！还有没有点节操啊！全都是一些无耻之徒！”大石气愤的骂道。
“另外我觉得实验中出现的状况可能远不止大刘说的那些，很可能还会有其他的问题出现，所以到时候你们一定要小心，如果情况不对……”说道这，牛犇突然神色凝重的看向雍牧。雍牧一怔，大概猜到了他的意思，心中不禁打了一个激灵，说：“我，我会自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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