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老天显灵
春季的夜里,天上乌云密布,看不到月亮,更看不到一丝星光。琢玉坊中此时人声嘈杂,而坊的后院却是冷冷清清,只见一个人鬼鬼祟祟的从后院翻墙钻了进来,此人正是王朗。
这时两个妇人从前院走了过来,她们到了后院的井旁,开始打水浣洗衣物。王朗见状,连忙躲到了树丛之后。
其中一个妇人叹道:“今天晚上咱们琢玉坊可真热闹。”
另外一个妇人道:“自从露婵来到咱们琢玉坊之后,哪天不是顾客盈门,上个月露婵夺取了花魁的称号,这慕名而来的人更是多了,今夜先前时,听说又拒绝了一个多金的财主呢!”
先前那妇人道:“你说她既然卖艺不卖身,为何到我们这里来呢,在这里不都是卖肉的么?”
另外那妇人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些男人都喜欢这些调调。”
先前妇人道:“可惜你我却是早已堕落风尘,这些招数没有学会。而今人老珠黄,却只能沦落到这里帮人洗衣服过日了。”
另外那妇人道:“就算你十年前知道又如何,如今还不是有很多年轻姑娘,也玩不起他这种的卖艺不卖身的活,做起来也只是东施效颦,徒让人笑话而已。”
先前那妇人道:“你说的也是,也不知这露婵姑娘,以后谁会成为她的入幕之宾呢。”
另外那妇人道:“不说她了,我们如今已是风中残烛,羡慕她也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两人聊完露婵,又开始说起这琢玉坊中近几天的一些琐事,过了许久,她们洗完衣物,便离开了。
王朗见她们走后,准备继续朝里摸去,只是不知道那露婵姑娘住在哪个房间,他无计可施,决定只好一个个的去查探。
正在这时,突然一个别院中传来一阵清泠的琴声,王朗听闻琴声,却是一愣。这琴声在清净的夜空之中显得尤为曼妙,只是声音却不是很大,定然也是弹琴之人不想让太多的人听见。王朗听了这琴音,却是忘记了身处琢玉坊内,仿佛被那琴音带到了一个空谷之中,依稀看到一个仙子在月下朝着远山眺望,而后翩翩起舞。
待一曲完毕,王朗才回过神来,心中暗想:“那琴声之处,定然是那露婵姑娘的香闺,看来今晚我也要做一回那梁上君子了。”
王朗偷偷向前摸去,到得那别院之中,心境稍稍缓和下来,刚才一路行来,也见了不少的护院,但是到了露婵的别院中,却是没有见到其他人。
王朗瞧见一个屋子里亮着灯,便悄悄凑了过去,他在窗外听了一阵,见没有什么声响,便在窗户上戳了个小洞往里面瞧,没有看到人。只是屋子的窗户和门都是从里面锁着的,王朗无奈之下,只好再次展现他那开门的技巧,用铜簪将门栓从里面划开来。
王朗悄悄走了进去,将门又关上了,他在进门之时,闻到一阵清雅的香味,让人闻了之后,久久难忘。
“难道里面的人出去了么?”屋内几个房间相连,王朗搜了几个房间没人便好奇的想着,但是门又在里面锁着,不可能没人在的。
正当王朗走到最后一个房间时,突然听到阵阵的水声,他走得近时,才发现有人在里面洗澡,只是被一个半透明的屏风挡住了视线,只能依稀看到一个人影在浴桶之中。
“莫非是那露婵姑娘在洗澡?”王朗咽了把口水,不由得想入非非。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之声,王朗惊醒过来,他四处张望,连忙躲到了外间一个长柜子之中。
那浴桶之中的女子听闻声响,便抹去身上水渍,穿着贴身的衣服走了出来。
王朗却是刚好透过衣柜的缝隙,可以看到一线视野。只见那女子生着一张鹅蛋脸,身姿妙丽,又是刚刚出浴,秀发卷曲,身上无一处不透露出迷人的芬芳。
出浴女子走到前头打开门,外面走进来一个少女,却是和她长得又几分相似,那少女道:“姊姊,前日来的那位公子又来了。”
那女子道:“你去帮我拒绝他,就说我今日身体不适。”
那少女嘻嘻一笑道:“我早就想到你会这么说,所以早帮你拒绝掉了。我说姊姊,你是这么多人都看不上,那是为了哪般呢?难道还想做那皇帝的妃子不成?”
那女子徉怒道:“你这张嘴越来越不像话了,就让我把她撕烂了吧。”说罢便作势要来收拾那少女,那少女哪里肯让她得手,于是两人嘻嘻哈哈闹到了一起。
那少女一边用手阻挡挠痒痒的双手,一边笑着回道:“大名鼎鼎的露婵姑娘,在人前可是如仙女一般,没想到在私底下却是如此的放肆,难道你的不食人间烟火模样都是装出来的么?你现在这么欺负我,到时候等你嫁了人,定然有人来欺负你!”
王朗在衣柜中听闻,确定那姊姊便是露婵,顿时放下心来,不过他早已猜到,此时只是确认而已。一般的女子,定然不会有这种超然的心性了。只是如今这种情况,如何露面才算好呢,此时出去太是尴尬,还是等下见机行事了。
露婵手上没停,也笑道:“凌霜,你这小年纪,嘴上老是提着嫁人,改日我定当早些将你嫁出去!”
闹了一阵之后,姊妹二人才停了下来,两人坐在床沿之上。
那叫凌霜的妹妹突然叹了一口气,开口道:“姊姊,难道你就准备这样下去么?”
露婵眼望着窗户,似是透过窗户望向遥远的天际,说道:“虽然姊姊我如今风光,可是以后又会怎么样呢?说不定以后还不如院里的那几个洗衣妇人。”
凌霜道:“我知道姊姊乃是想报仇,但是你也不能牺牲自己来完成这个事情呀。”
露婵道:“父母之仇,如何能不报,就算那仇人成为了九五之尊又如何,但我还是会去报仇的。”
凌霜道:“只是你寻了几年,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能够替我们报仇的吗?”
露婵道:“这么多年经历了许多人,却是没有一个男人有那个心性和实力,我又怎好透露替我们报仇的想法,那样只会惹祸上身。若是有人能替我杀了王莽,那我便嫁给他,就算嫌弃我,我去为奴为婢又有何妨?只是这么多年都让你假装成我的丫鬟,却是苦了你了!”
凌霜握住了双手,闭上了双眼,眼角溢出一颗晶莹的泪珠。露婵吃惊问道:“小妹,你这是怎么了?”
凌霜良久才睁开眼睛,说道:“我刚才向老天爷许了一个愿,希望老天爷给姊姊赐下一个真丈夫,替我们报了这杀父母之仇,若是得灵,我便愿意少活二十年生命。”
露婵连忙掩住妹妹的口,说道:“小妹不可瞎说,哪有让自己短命的赌咒呢?况且老天爷也没有这么灵验的。”
恰在此时,突然房间的衣柜一阵颤动,一个少年不合时宜的从里面滚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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