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章 艰难选择

　　“大千宇宙之主，一念生而造化成，一念生则法则生。于彼源界之中，真灵本源即大道本源，元神即法则本源，即无量宇宙之本源。

　　“常有大千宇宙之主沉睡，一念化生万梦，梦境融合法则融合造化之力，即作真实，幻假为真。梦境中种种一切，皆可作真实。唯一不真实者，即是所带出之物不得长存，梦中修炼至混沌主境界之上，即作不真实。

　　“今，老夫，永生之境，有感世情碌碌，枯闷多时，故作是念：当沉睡两亿年。

　　“期间梦境开放，永生境之下，皆可入。于其中得大机缘者，气运最者，即与吾最适，则为闭关门徒。”

　　那鸿钧话声落，前方的发光之物渐渐收笼，紫霞汇聚，本源之力沉凝，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涡口直径百米，漩涡最外围甚至延伸到亿里之外，波及相当广。

　　漩涡当中，有着阵阵强大的精神念力波动发散。

　　吴空等人，一个个面面相觑。

　　鸿钧之意：祂沉睡之后，会将梦境转化成为一个真实的世界，到底有多广阔，到底是什么环境，现在还不清楚。永生境以下都可以进入，在里面得到“大机缘”的，气运最雄厚的，就能成为祂的闭关亲传弟子。

　　听起来，人人可以进去，人人有机会。但能从外界来到这里，就已非寻常之辈，而那个漩涡看起来也不同寻常，如果实力不济，意志不坚定，一进去恐怕就会迷失自身沉沦在梦境当中。

　　如果真的沉迷于梦境而不知醒，两亿年后，鸿钧复苏，一切呆在梦境当中的人，都会变成鸿钧的梦境的一部份，随着祂的苏醒而变成祂的精神念力，变成祂身体的一部份，变成祂元神真灵的养份。

　　机会是有的，凶险也有。大机会，大凶险，谁敢搏？谁想退？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

　　虽然知道，永生境应该不大可能在这里坑人，但是，第一个进去的，必定是最容易遇到危险的。所以，还没人敢动弹。

　　“进去之人与外面之人，定不可能相互联系，不能成为后来者之借鉴，你们还等什么？先进者，必先获机缘。”有人出声。

　　“哼，那你为何还不先进去？”当场有人反叽。

　　只是，话声落，在场的人就都一个个面面相觑。

　　吴空脸色微微变幻：“刚才是谁在出声？”

　　旁边不远处一名紫袍白须白发老者，也是嘴唇微微哆嗦，朝四面八方张望：“刚才，刚才是谁先出声？”

　　没看到有别人。

　　第一个说话的，是谁？

　　紫袍老者只是随意应答，没想到居然找不到问话之人。这就如同深夜在荒郊听到有人问话，回答却不见人影，岂能不疑神疑鬼？

　　“不要找了，老夫在此！！”

　　话声落，就见附近虚空爆开，一根粗大的手指绽放着圈圈光波，自亿万万大千距之外点来，破开空间直降临于此，打开一条超巨大的空间通道。

　　“鸿钧老儿好不要脸，让人进你梦境当中，是想吞噬别人还是真想收徒？”那个老者的声音自那空间通道之外传来。

　　前方没有鸿钧的声音。

　　“也罢，既然鸿钧你说，人人皆可进你的梦境之中获取机缘，那便不能不算数。前面路长且阻，只有部份半步永生与部份超脱三境可降临于此，如此岂可称之为公平，岂可称之为人人可进？

　　“老夫如今打开此通道一百万年，百万年内，人人皆可来，永生境之下，人人皆可进入你梦境当中。

　　“并且，于此立碑，碑上记载进入者之外，留下神念，若沉迷于梦境而不返者，可召唤真灵归来，纵然元神躯壳有可能失落，起码真灵不知。鸿钧老儿，你服是不服？”

　　那声音说着，就七彩之光从那空间通道涌来，在此虚空凝聚，结成一座非常之高的巨碑，散发着紫光，能寄托人之元神。此碑被一股永生之力护着，便不会轻易被外力破坏。

　　“哈哈，有意思。”又有一个浩大的声音传来，听起来似乎是一名中年男子。

　　“吾乃原尊，鸿钧前辈要收徒，乃是真心，魔祖前辈你此来插手，或许真心，也或许未必怀着好意。但为了让芸芸诸辈不疑，就让晚辈也来插一手如何？”

　　话声落，虚空中有无数个针尖扎口大小的极细裂缝，一丝丝一缕缕的彩霞之光，蕴着永生的气息，如亘古恒存永世不朽之念，浩浩注来，在此凝成一个巨大的手掌。

　　大掌按落，降在那个巨大石碑上，碑体周围就多出一圈七彩之光，另外还有一股力量加持在那空间通道之上。

　　“本宫也觉得，鸿钧前辈收徒乃是‘元始源域’之大事，不可轻忽。虽似是私事，但天家无私，永生前辈一举一动皆牵动‘元始源域’。本宫不愿打扰鸿钧前辈沉眠，但是，为了让芸芸后辈安心，便也在此多加一手，如何？”

　　就见一只纤纤玉掌自不知名虚空拍来，轻轻按在那块巨大石碑上，就烙印下另一股永生境的气息。

　　“这是……”吴空脸色微微一变。

　　这气息太熟了，分明就是女娲。

　　只不过，这是永生，并非吴空所认识的那位堪堪从几近殒落的状态回归到大千宇宙之主境界的女娲。

　　这，是何人？

　　吴空心中有点不淡定了。

　　之后，又感中应到一股股永生强者的气息，皆自虚空而来，皆将力量加持在那块石碑之上。

　　诸位永生境强者的气息相互牵制，但却相对温和，没有强行冲突，所以不会对碑上烙印下来的东西造成伤害。而且，这相互牵制之下，就算有人将自己神念或部份真灵寄托在那石碑上，也不用担心被哪位永生境暗暗动手脚算死了也不知。

　　只是……

　　吴空仍有一点担忧。

　　没出声与其它人对话，只通过心念暗中与玄素欣交流：“刚才的永生境前辈们，是真是假？那气息是伪装的还是真实的？”

　　玄素欣一愣，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此时就听到旁边有人出声：“这石碑上面的气息，应该是真实的吧？不会是哪位永生境前辈伪造出来的气息，让人将神念或真灵寄托在上面，然后就中招吧？”

　　正是那个紫袍白须白发的老者。

　　“哼，老东西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怀疑魔祖前辈要算计我们？”有人在旁边出声。却是一名白衣年轻男子，但眉角的细纹，眸中的沧桑，都显示这男子已经老了，不仅年岁老，就连心态也老，所以不大控制得住本体的形象了。

　　“未必就是魔祖前辈算计，若是其它人伪装魔祖前辈的气息呢？”旁边一个冷冷声音传来，却是一名红衣负剑的女子，其身上气息浩瀚强大可怖，绝非寻常半步永生可媲美。就算与永生境相抗，估计她都有些底气。也算是天骄之辈。

　　“你们也太过小心了，这世间还有人胆敢伪装成为魔祖前辈的气息？而且，那原尊陛下，女娲前辈等等，堂堂永生境，也有人敢一下子冒充几位永生前辈的气息在此作局骗人？”一名黄衫男子不以为然地道。

　　“伪装成为永生境前辈又怎么了？虽然我不敢也不屑为之，但世界之大，狂妄之辈无数，挑战过永生境前辈的也不知有多少个，或求迈出最后一步，或自大而不知，所以就算有人伪装，也未必不可能。更何况，你们可别忘了，现在是什么时侯？”那红衣负剑女子道。

　　“什么时侯？”有人问。

　　“鸿钧前辈测试收徒的时侯。”红衣负剑女子道。

　　众人心头一凛。

　　没错，这是鸿钧收徒，自然要考验那来测试之人是否信任祂，不信任的话，收来做徒弟做什么？

　　那么，这所谓的石碑，是鸿钧故意搞出来迷惑众人的，那又如何？敢利用石碑寄托真灵寄托神念，就是不信任鸿钧，就直接刷去资格了，哪怕仍能进入那梦境世界，也不会有机会成为鸿钧亲传弟子。

　　而且，如果寄托真灵或神念在这里，再成为鸿钧的亲传弟子，岂不是相当于将自己的把柄留在石碑上让人控制？鸿钧的关门弟子的一缕真灵寄托之处或元神或神念寄托之处，足以让别的永生境强者动心，让人可以用来作手脚，威胁鸿钧，逼祂交出一些好处。

　　此事，就算是真的有碑，也不宜轻易将真灵元神寄托于碑上，否则必被鸿钧所弃，那还测试个屁？没机会了。

　　另外，还有一种可能。万一现在这一切都是幻境呢？比如周围正在说话的人，似乎都是真实的，但如果是永生境用精神念力制造幻境，让人看不破也是可能。如果周围一切只是鸿钧用来考验众人精神意志的幻境呢？如果能看破而超脱出去，则通过测试，如果无法看破不能超脱出去，就不能通过测试，也是有这种可能的。

　　…………

　　在场诸位强者都是心思复杂之辈，一瞬间都想了很多，一个个眸光闪烁，却都没有动弹。

　　此事重大，直接通过漩涡进入那梦境世界，固然凶险，但不进去也不是办法。进去要不要寄托小缕真灵或部份元神在石碑上？这又是个问题。

　　正当众人犹豫之际，那被魔祖打开的空间通道处，就有人传送进来，一脸欣喜之色，左右张望，仿佛没看到吴空等人，只见石碑，那人就跑到石碑处，盘膝而坐，寄托少许真灵，寄托大量的神念，然后就朝鸿钧梦境世界的入口飞去。

　　而后，陆陆续续有人从那空间通道进来，弱小的有少位混沌主，强大的有超脱二境超脱三境的存在，都碰触石碑留下少量真灵。只有极少数几个没有碰石碑，还有一些能看到吴空等人的存在，很是吃惊地朝这边张望了一会，然后就冷笑着投入那梦境入口漩涡当中。

　　吴空等人仍是未动。

　　看似有别人来了，但那些人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幻觉？天知道。

　　万一也是永生境制造出来惑人的幻境呢？

　　而且，就算不是幻境，是真实的，那又如何？

　　鸿钧要收的关门弟子，只有一个，被收的那一个，定然有一些与众不同之处。如果处处都照着别人来，那如何能成为鸿钧的关门弟子？

　　虽说进入梦境当中要获得大机缘大气运，但越得梦境之主的认同，越容易得到梦境世界的气运，气运所钟，机缘自然就不缺了。

　　所以，吴空这边坐在一起的人，还真没一个去碰那石碑的，一个个沉思。

　　玄素欣忽问：“夫君，你觉得我们该如何？”

　　吴空沉吟一会，道：“你是否真想成为鸿钧前辈之徒？”

　　玄素欣点头：“是。”

　　吴空又道：“有几成希望？”

　　玄素欣苦笑：“几乎没什么希望，跟别人比起来，似乎我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没有什么优势。”

　　吴空笑了笑：“鸿钧新收之徒，只有一位，争夺必定剧烈，我也不敢抱奢望，何况，我并不是真打算要成为鸿钧之徒的。”

　　“咦？”玄素欣诧异。

　　吴空道：“来此为增阅历，增厚自身底蕴。能否晋入永生，只是依靠自己。当然，鸿钧前辈之庇护，令人心动，但我也不是非要不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夫君好心态。”玄素欣道。

　　吴空道：“所以，我不会直接这么进入梦境漩涡当中，如果真有个什么万一，可就不好了。我可不想在这些孤注一掷地一搏，哪怕再相信鸿钧前辈的人品，我也不能将自己的生死寄托在祂的人品上，不可能彻底信任祂。”

　　“夫君是要将真灵与元神寄托在那石碑之上？”玄素欣问。

　　“也不是。寄托神念与元神，并不能将陷入永生梦境沉伦的真灵拉出，寄托一缕真灵在此，在这缕真灵未回收之时，不可能迈入永生，不可能达到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超脱大圆满。”

　　永生就是所谓的超脱大圆满，要超脱一切束缚，真灵有一缕被困于此，当然不是真超脱。

　　“嗯，有道理……那夫君之意……”玄素欣又问。

　　“将自己部份真灵寄托在别处，最少能将陷入永生梦境的其它真灵碎片拉扯回来。到时侯，我会进入鸿钧梦境一亿八千万年，超过时间未有机会则迅速脱离，强行将自己真灵拉出，避免陷入其中影响以后突破永生。”吴空道。

　　玄素欣愣了愣，随后点点头：“倒也是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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