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以退为进

　　想靠顶尖民用科技企业能搞到的硬件，制造出媲美国防军所需的高端大型科技兵器，无疑是痴人说梦。

　　即使是在这个全民互联导致知识爆炸、信息充分公开的世界，或许战斗机操作系统、控制软件层面的问题都好解决。

　　而周克有莫娜这个开挂的存在，可以调取海康威视和雷神公司的隐身/索敌/制导技术，在传感器方面也做到世界第一流。

　　但是，在导弹、引擎、材料学这些领域，技术难关绝对不是靠窃取数据资料就能补足的。

　　说句直白的，就算告诉你F44隐身战斗机的引擎是怎么个结构，周克或者别的民科，有办法复制出其工艺么？绝不可能。

　　就算用激光粉末冶金加工工艺的3D打印机，按照F44战斗机引擎的同款结构打印出来一个，材料的物理性能也不可能过关，说不定矢量喷嘴一喷就自爆了。

　　材料工艺，是最不怕信息爆炸导致的“盗版”的。

　　就算告诉你配方，没有工业基础的盗版猪还是造不出来。

　　所以，周克并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他虽然有了雷神公司的隐身技术、雷达技术，和海康系的其他传感索敌技术，他也知道自己的新玩具绝对不可以和美国空军硬刚。

　　这，就有了取舍。

　　周克进一步解释这里面的玄机：“所以，我们只选了这种极速也只有亚音速的飞行器——只要不追求亚音速，最大的优势就是可以使用电动引擎。我们这架飞机，极速只有960公里，平时巡航时速800公里。

　　而军方的战斗机普遍要求极速3马赫4马赫，甚至平时巡航都得超音速巡航。这就导致军方的战斗机必须使用传统的涡喷动力，无法享受到电气动力科技进步和电池储能密度提升的成果。依然要忍受航空器被跟踪制导的最大命门——高温的尾焰。

　　电力推动最大的好处就是红外特征非常不明显——我们更换了最新的电机技术，能量转化效率已经突破了98.5%，废热功耗极低，所以配合特种背景散热涂料，已经完全可以防止被红外制导发现。

　　另外，虽然‘幽灵战甲’的全息隐身技术无法用于这架飞机，但我们也做了一个缩略版的处理——表层吸波隐身涂料本身是无色全透明的，所以我们选择了把这种涂料涂抹在一个同样透明的碳纤维外壳上、就跟加了一块柔性屏差不多。

　　在透明碳纤维外壳里面，才是全息现象层。虽然无法根据地面观测者的实时观测调整飞机背景图像。但我们能通过本身的机载传感器、感知临近环境光色，让本机实时变色。

　　通俗地说，就是当我们飞在蓝色的天空上时，可以精确控制飞机显示为色品坐标误差低于0.001的天蓝色。如果钻进云层，则能变成云的颜色。天逐渐变黑的时候，飞机本身也能逐渐降低颜色灰度和亮度。所以肉眼观察除非接近到100米内，根本不可能看见这架飞机。借助光学望远镜的高精摄像头，也无法在2000米以上发现，而且还得是白天。如果是傍晚，再强的光学望远镜都是白搭。”

　　周克洋洋洒洒说了很多自己的把握所在。

　　大部分人或许对电机效率这个参数没什么概念，那么给个对比数据就知道了——2018年，大明国内大部分效率较为高端的电动机，理论效率都只有80%几，实际工作中更是大多处在70%（电动机的效率是变化的，在额定功率额定负载下效率最高。大马拖小车肯定会导致效率下降。就跟私家车开90码单位里程油耗最低，如果速度慢了，百公里油耗反而上升。）

　　同理，2018年国际最领先水平，比如通用电气和西门子实验室里那些电动机，效率能达到90%~92%，也就是消耗的电量只有8到10个点最终变成了废热，其他都转化为了动能。

　　经过20多年的科技进步，周克手头这台无人机使用的最新动力，能达到电能转化率98.5以上，已经是非常逆天了。这意味着其不但省电，而且天生的红外特征，就要比20年前的电机再小五到十倍。

　　一言以蔽之，周克拥有了一架比空军战机速度慢得多、也不能格斗规避，但绝对超越本时代侦测科技的隐身存在。

　　“这么说，已经可以按计划实施下一步了？靠这些装备，你们可以潜入特别搜查部，或者洛杉矶的顶级宣传机构么？”

　　参观完周克的新玩具，辛雨芽内心有多了几分信心，如是询问道。

　　周克坚定地表态：“我觉得没问题——拉尔森也好，蒙扎克也好，他们至今都还没有意识到‘物理层面的隐身人’存在。他们只知道如何防范‘社交定位层面的隐身人’。

　　现在摄像头、红外传感器都装遍了大城市。传统隐身人的袭击和破坏持续了两三个月，表现得开始走下坡路了，成功率也大大降低。这正是敌人最容易松懈的时候。

　　而我和小真、莫娜这几个月每天作息时间非常规律，表面来看完全伪装成了正常的大学生——忘了告诉你了，我这学期又拿了奖学金，还提前修了好多学分。加上原先退出拉斯罗夫教授的项目组时，最后被清算反而有功。所以学校允许我省掉大三的项目实习学分。

　　再过几天，我申请提前批期末考试，然后就能放暑假了。明年大二只要修够学分，就能直接毕业。他们一定不会想到这么生活规律、成绩学霸的资优生，其实有超人蝙蝠侠一样的第二身份吧。”

　　辛雨芽缜密地顺着周克的思路捋了一遍，觉得没什么大问题，无则加勉地提醒道：“那不在场证据方面的准备工作，一定要做好。等案发的时候，光靠你我和阿真自我交叉证明是不够的，依然会引起嫌疑。

　　你需要一些不太亲密的外人，来证明‘那些地方遭到潜入袭击时，你本人正好还呆在芝加哥’。”

　　“我懂，你放心吧，全安排好了。”周克自信地说。

　　……

　　几天之后，周克等一堆学霸，申请了提前批的期末考试。

　　谁让这个时代的教育科技发达呢，人每天的点滴学习成果都被事无巨细记录在案，所以期末考试的重要性大大降低，也允许多次分批考试，这就给了学霸们灵活学习的机会，能跳级和提前毕业的牛人，也远比旧时代按部就班学制下多得多。

　　反正考卷上的客观题，也都是大数据题库自动生成的，不需要劳动人类教师出题，难度系数的设定也绝对公允，所以不存在服不服的问题。

　　上个学期，周克其实就申请过几门提前考试，只不过那时他才刚刚大一上学期，比较谨慎。又忙于拉斯罗夫教授的项目，本来就没多少时间学习和提前考试。

　　如今已经是大一下，他额外申请修了一些科目，所以提前考试已然成了家常便饭。

　　电子系的专业课，都是本院单独考的，只有那些数学类的公共课，才会跟其他系一起。

　　6月初，周克先把自己院里的科目考完了，然后第二周开始申请复变函数、数理统计与控制论。

　　这些数学课，都是经济学专业的人也必修的重要科目。

　　（事实上，从20世纪80年代起，因为诺贝尔经济学奖被大多数人诟病为“看政治倾向颁奖、不配归为诺贝尔自然科学类奖项”以后；

　　很多经济学界泰斗为了对抗这种污名，就逐渐倾向于把诺贝尔经济学奖打造为一项更注重可论证数学模型的奖项，而排除纯粹靠文科经济推理理论获奖的人。加上诺贝尔没有数学奖，数学界的最高奖是菲尔兹。

　　于是经济学界顺势把诺经建设为偏数学论证的奖项。数学不好、在数学领域毫无建树的经济学家，也基本上不可能得到诺经了。芝加哥大学有60多个诺经得主，所以对经济系的数学科目建设非常重视。在美国仅次于普林斯顿这些专门搞数学的。）

　　周克无疑在考场上，遇到了辛雨真，还有其他经济系的老牌学霸同学们。

　　曾经嚣张、而且跟周克不太对付、还追过辛雨真的犹太狗，维根斯坦，现在已经真的惨得像条狗了——他因为家里的背景，当初最后也勉强混进了拉斯罗夫教授的项目组。

　　只可惜后来的事实证明，在组里越是刺头不服权威、对教授提出过意见、或者被教授穿过小鞋的，在教授倒台之后，反而都得到了校方或明或暗的嘉许。

　　而那些曾经跟着教授乖乖喊666、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虽然不至于全部被清算，却也要受到辛雨芽主导的主观拉拢或打击。

　　而维根斯坦自然是在被打击之列。尤其是他家后续的几笔投资，都恰好在“自杀打击房价”的系列袭击案中受益了，这更加增加了“他家跟大明间谍的余孽有关联”的嫌疑，被整得欲仙欲死。

　　再次见到周克和辛雨真时，他的眼神中只有怨毒和不甘。

　　相比之下，家里在纽约开大律所的威廉.罗森就没那么惨，属于不上不下。看到维根斯坦的下场后，他家连金融炒作最近都不怎么涉足了，就乖乖接案子赚律师费。

　　最后便是一直考经济系第一的学霸席多川，他还是那么穷逼，不过成绩也还是那么好。从来没机会参加什么实际的大项目，却已经发表了好几篇论文。三观也非常正，一看就是一个为消费主义摇旗呐喊、救资本注意于穷途末路的N好青年。

　　在同一个考场里，把数理统计与控制论的最后一道题答案敲进电脑、点击交卷后，周克走到席多川的位置旁边，很绅士地发出了邀请：

　　“嘿，席同学，暑假里有安排么，有没有兴趣一起出去渡假。”

　　“我？”席多川还有些诧异，“这么热的天，还不如宅着看书呢。”

　　他平时跟那些有钱人同学交往并不多，虽然成绩好，可是在周克、辛雨真、威廉.罗森这些人眼中，还是高攀不上的。

　　大家充其量只是坐而论道、一起讨论学术争议的交情。

　　而周克却很慷慨的样子：“天热怕什么，去加拿大探险滑雪啊。艾伯塔省和不列颠哥伦比亚省，都有很多著名的落基山滑雪场。比如乔治王子城的就不错，我查了天气预报，现在都还很厚的积雪呢，每天白昼的时间又长，足够玩个痛快。”

　　他提到的这些拥有落基山滑雪场的小城镇，大多至少在温哥华再往北500公里（温哥华和西雅图之间是美加边境，美加西段以北纬49°线为边境），所以纬度已经非常高了。

　　加上落基山区的高海拔，哪怕是六七月份最炎热的时候，都有皑皑白雪。

　　不过，毕竟是院里排名第一的学霸，席多川的眼光还是很敏感的。

　　听了“加拿大”这个词，他立刻谨慎道：“这种时候去加拿大，貌似不太好吧？听说现在北边隐身人都泛滥了……我们学校出了拉斯罗夫教授的事儿，大家还是低调点好。”

　　周克立刻解释：“这有什么，拉斯罗夫教授的事儿都过去小半年了。再说，难道国家就因为有些隐身人，就抛弃旅游业消费了？我们又不是去人迹罕至的落基山旮旯里探险，是去正规营业的滑雪业小镇，安检很严密的，不会有隐身人混进镇子里。”

　　一旁的辛雨真，也面带酸意地补充了一句：“听说加拿大政府也很重视提升监控等级，目前北方依然有接待境外旅游资质的城镇，全部有覆盖全镇的‘天眼’系统。”

　　席多川正在犹豫，一旁始终冷眼旁观的威廉.罗森凑了过来：“你们应该先说‘我请客’，不然一点诚意都没有——如何，席，你那份，我请你好了。他们如果不愿意出，咱自己去爽。”

　　“开什么玩笑，这点小钱也算钱，我提出的，当然是我请客。”周克傲然道，不过他也不介意多一个目击证人，就主动对恶行尚不昭彰的罗森也发出了善意，“如果罗森同学不介意，我们可以一起，不过席同学的费用一定要我请。”

　　罗森撇撇嘴，算是接受了这个提议：“可以，我自费带我女朋友。席同学，你要带女伴么？”

　　作为大律师家族的子弟，虽然对于女神辛雨真被周克得手了有点不甘心，但依然还是愿意跟这些联邦高管权贵结交友情的。

　　这点城府他还是有的。

　　“不了，我对女人没有兴趣。”精致娘炮席多川断然表态。

　　周克达到了目的，也就不再忸怩：“其实，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是我最近想找个‘度蜜月’的地方，但世道不太好，为了避嫌，才拖上你们一起作个见证。你们肯一起玩，就算是帮了我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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