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千岁的女人二十三岁的汉

　　我梦寐以求吃一顿像样的大餐，可是截今为止，我吃的最好的一餐饭，就是去德克士一次性消费了100元，——那是我最奢侈的一餐饭，当时我还在读大三，但接下来的几天，就都只能吃馒头来对付咕咕叫唤的肚皮，不是我不想吃，是我不敢吃，因为我一个月的生活费就那么一点点，如果我敞开了肚皮吃，一个月的生活费不够三天消费。也不是我舍不得花钱，是我荷包里根本就没有钱，包括应聘到大唐律师事务所，虽然我的工资底薪有三千多块，但由于没有任何私人或企业请我帮他们打官司，所以我的工资实际拿到手的也就只有三千多块，在这个物价涨得比人还快的年代，我根本就不敢消费，因为我怕生病看不起医生。

　　我身上穿的戴的，最值钱的就是手机了，——为买到我做梦都想得到的华为P9款手机，我咬了三天牙，才买下了它，遗憾的是，它现在没跟在我身上，要是它在我身上就好了，因为我可以用它来联系萌，就是那个引诱到我地狱公寓去面试的女人。

　　我已经有一整天没有看到她了。

　　虽然我不知道她长得像什么模样，但她在我心中的地位无人可以取代，包括被鬼王Devil复活的泰坦?琼也不能取代她。她是我心中独一无二的存在，虽然她把引诱到了这个该死的空间，但我一点都不怪她也不恨她，因为我始终坚信，她是不会害我的。也许我不该相信她，但直觉又告诉我，她是个值得信赖的女人。

　　不知为什么，看到泰坦?琼，我就会想起萌。

　　直觉告诉我，泰坦?琼就是萌？但我不相信我的直觉，因为它从来就没有给过我正确的答案，包括大唐律师事务所开除我，所以当直觉在大脑中形成表象的时候，我恨不得把我的直觉从我的身体里揪出来，狠狠地掐死踩烂。

　　“准确说，主人，泰坦?琼今年二千四百二十三岁，她比我大一千一百岁……”

　　鬼王Devil把我沉思中摇醒过来，让我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他们两个都比我大，鬼王Devil比我大一千三百岁，泰坦?琼比我大二千四百岁，如果按照我们中国年长为尊的尊卑顺序，我当叫鬼王Devil为爷爷的祖爷爷的祖爷爷的祖爷爷的祖爷爷的祖爷爷的祖爷爷……，叫泰坦?琼为奶奶的祖奶奶的祖奶奶的祖奶奶的祖奶奶的祖奶奶的祖奶奶的祖奶奶……

　　但事实却是，他们都得尊称我为“主人”，两个千岁老鬼，却得听命于一个失业的小青年，这事放到整个人类发展史上去看，也是绝无仅有的孤例。

　　“难道鬼不会死吗？”这个问题我没有经过大脑过滤就问了出来。

　　鬼王Devil的怪笑声由桀桀变成了嘶嘶，听起来十分酸牙，我叫他不要笑了，说他再笑我脑袋就要发麻发炸了，鬼王Devil嘎的一声止住了笑，同时把两手叉到腰上，换用平静的声音对我说道：“其实鬼也是会死的，不然就没有地狱了，——地狱，特别是十八层阿鼻地狱，只要鬼被关进去了，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鬼王Devil突然变得有些伤感起来。

　　我拍拍他的肩膀：“要是我能活到一百岁，就死而无憾了，你都活了一千三百多岁了，你还有什么好怕的啊？”

　　“死我不怕，我怕的是被打进十八层阿鼻地狱。”鬼王Devil抽抽鼻子说。

　　对于神话传说中的十八阿鼻地狱，我不知道它到底存不存在，但我现在见到了鬼却是事实，在过去的二十三年中，我听到过无数关于鬼的故事，但此前我都没有相信过，因为我们的教科书上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我们的世界是物质的世界，先有物质，后有意识，物质决定意识，意识是物质的反映……这些根植在我心中的观点，在我见到鬼王Devil的那一刻，就像耸入云宵的大厦猝然坍塌了。所以此刻听到鬼王Devil说到十八层阿鼻地狱，我相信那应该是种真实的存在，就像我看到的鬼王Devil和漂亮女鬼泰坦?琼一样真实。

　　“不怕。”我安慰鬼王Devil说，“就算有鬼师把你捉住关押到了地狱之中，我也要把你救出来。”这番话我是拍着胸脯说的，就是当年刺杀秦王的荆轲复活过来，也要被我的沉雄悲壮感叹得找到了知音。

　　直到这时，我才猝然发现——泰坦?琼从出现在到现在，连句话都没有说过。我抬手制止住正准备接话的鬼王Devil，问他泰坦?琼为什么不开口说话，鬼王Devil扮了个鬼脸：“主人，这是她的虚像，至于她的实体，还有一段时间才能成形，——刚才我忘了跟你说了，请你不要见怪。”

　　鬼王Devil说这番话的时候，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而在我的前方，阿依达和沈白衣不知为什么说毛了，阿依达不毫不买账的瞪着沈白衣，一幅势欲杀人的模样。沈白衣左手牵着青鹿，右手拿着柄长剑，眼波笑若秋水，好像一点也没把阿依达看进眼里。而红发女人和那个夹克男，则站在距离阿依达左右两边三四米的地方，脸上杀气猎猎，大有一触即发的架势。

　　阿依达的实力我见过，沈白衣有多厉害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从沈白衣一点也没把阿依达瞧进眼里来看，阿依达应该不是沈白衣的对手，若是再加上红发女人和夹克男，真打起来肯定是阿依达完败。

　　这时我听精神力远比我强大的鬼王Devil对我说：“老大，那个红头发女人袖管里藏得有支枪，枪管正对着阿依达，你看要不要揭穿她？”

　　真没想到沈白衣这么快就对阿依达动手了，——没法预料，毫无防备，要不是鬼王Devil提醒我，我真不知道事情已经发展到水火不容的地步。此时，那个红头发女人双腿叉开，站在那儿，缩进袖管里的手紧紧地握着枪，紧张，害怕，又极度危险……现在她露出了杀人的本性，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急于要阿依达的命，此前我只知道阿依达和这个沈白衣合不来，但我没想到沈白衣的手下更想干掉阿依达。那个红头发女人，除了他苍白的，女人般的面孔和天生没有什么汗毛的手，还有就是胸脯特别高挺之外，周身没有一点女人阴柔的特点。

　　难道，她天生就是个杀人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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