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0九章 第十九层地狱
太阳依旧停留在那个山头上，血红的乐芒散射在天地之间，慰为壮观。
天地间一派寂静。
这是我到地狱公寓最清静的一个黄昏，——其实准确说，这里一直都是处于黄昏时分，因为这里的每一天，太阳都会停留在那个山头上，既不落下山去，也不升上来。
看着披了身金光的老唐，我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但我心里却打着鼓，我真怕他追求我养鬼为患的责任，拿我开刀，不过所幸的是——他并没有追究我的责任，仿佛他从来就没有见过泰坦?琼和鬼王devil一样。
他对我点了点头，就对直朝天都宾馆走去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五十三分，还有七分钟，欢迎我的盛大舞会就要开始了。
但我这个舞会的主角，却仍然还在天都宾馆的外面张一忘二的看风景。
诺奴对着老唐的背吐了吐舌头。
阿依达没有说话，仍然沉默如邻家小妹。
鬼王devil睡着了，打着鼾，模样就像头贪吃贪睡的死猪。
泰坦?琼坐在灵湖边上，漂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地凝望着波平浪静的湖面，神情端庄，容颜娇美，人见人爱。
“老唐好像没有看见泰坦?琼哈？”
诺奴又厚着脸挨到了我的身边。对她，我现在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了，因为这个女人就像农村人说的三花脸，一个屁就可以冲倒，一个蛋就可以哄好。
“你想他看见？”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要是他看见了，你就可以借机下台阶了……”
“是我可以下台阶了，还是你不用在他面前告我的状了？”对于诺奴心中那点小九九，我还是能够认识清楚的，她心中想的是什么，我一眼就能看出，“我看你还是不要再在他们身上打主意要好些，免得到时引火烧身了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用不着你提醒，我知道我该怎么做。”
当我正要针尖对麦芒的时候，阿依达用手肘拐了我一下。
“苗夫，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了，这女人虽然外表看着光鲜，可是她的内心却相当阴暗、阴险——”阿依达用精神力传递信息给我，是希望我不要同诺奴太过计较，——我不知道阿依达为什么要这么劝我，但我明白她比我了解诺奴，毕竟我与她见面的时间并不是很久，阿依达和她才是老相识啊！不管怎么说，阿依达肯定是不会害我的，她为的都是我，“在地狱公寓，除了老唐偶尔问她要些资料外，其他人根本就不理睬她，只把她当着机器来看，并不与她进行实质性的交流。”
“你能给我说一下理由吗？”
“我只是提醒你——她只是你的跟班，一个为你提供服务的机器人，她没有任何理由指责你或是教训你，对她过分的要求，你可以不理睬，甚至可以进行无情的打压……”
“可是……”
“你听我的就是了，你要知道，就算世界上的人都欺骗你，我也不会欺骗你啊！”
“好吧，我听你的。”
“现在是晚上九点五十七分，还有三分钟，欢迎你的欢迎舞会就要开始了，可是你连衣服都还没有换，你要知道，今天晚上舞会的中心主角，可是你啊！”
“我知道，可是诺奴……”
“别说她了，现在你听我了，跟我到指定的贵宾间去换上天都宾馆早就为你准备好的礼服，然后再到舞会厅去……”
“可是时间只有三分钟了，我们来得及吗？”
传递这些信息的时候，我们已经来到了天都宾馆的电梯中。
阿依达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她跟我说话，用的都是精神传达。诺奴见我不理睬她了，嘀咕了一会儿也就闭上了嘴巴。
阿依达按下了电梯数字信号键“19”。
看到她按下“19”的时候，我想的是蔡骏的悬疑小说《第十九层地狱》。
我感觉我们正在驶向第十九层地狱。
虽然我不知道第十九层地狱到底有多么阴森恐怖，但是从蔡骏的描述中，我也能感到那个地方的恐怖与阴暗。
在电梯灯光的照耀下，诺奴的脸苍白得像是从地狱里走来的僵尸。
我直直地盯着她看的时候，一个散碎的影子，忽然从她的眼瞳中走了出来。
她来到了我的眼瞳中，站在我的眼瞳中心，仰着头问我：
“你是谁？”
“我是苗夫。”
不知为什么，我竟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她。
听到我的回答，她腼腆地笑了。
她的笑很好看，就像一朵在野外开放的花儿，漂亮极了。
准确说，她比现实版的诺奴漂亮多了。
“敢问你又是谁呢？”
“我是……”
“说嘛，这里又有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们两个，只要我不说你不说，就没有知道我们两个在这里见过面。”
“我知道，但是我不能说。”
“为什么啊？”
“因为我和你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我说了我的名字，你就会变成我，我就会变成你。”
“是吗？”
“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不过上帝碰到我的时候，就是这么对我说的。”
“你的意思是说——上帝也知道我？”
“当然。”
“照你所说，我在天堂里还是名人喽？”
“你要是不是名人，上帝就不会知道了。”
我没想到我在天堂里还是个名人，过去我一直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聪明，现在我终于我明白，原本聪明如斯的我，竟是从天堂上下到凡间的人物。
只是，在天堂的时候，我是干什么的呢？
当我想起这个问题的时候，眼前散碎的影子又凝聚成了一个人像——萌。
萌？
那个引诱我来地狱公寓的幽灵！
她是什么时候与诺奴走到一起的？
我定定盯着她，连眼睛都不想眨一下。
她，就是我的萌。
虽然我过去从来没有看到过萌，但我感觉，她就是我的萌。
她的气味，她的声音，我都听闻得出来。
“你是萌吧？”
“我不是萌。”
那个影子摇了摇头，模糊的形象在我眼瞳里摇曳不定，看去就像一个梦境。
一个令人捉摸不定的梦境。
“你不是萌，那你是谁呢？”
我皱起了眉头。
长得跟萌一模一样的她，竟然否定她就是萌的身份。
如果她真的不是萌，那她会是谁呢？
“我就是我。”
“我知道你就是你，我问的是——你是谁，也就是你姓什么又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姓也没有名，我仅知道我就是我，其他的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个非常善辩的影子。
我伸过手想抓住她，但她的影子好滑，我的手才碰到她，她就像一缕空气一样滑到了另一个地方，不管我多么努力，总也抓不住她。
抓不住她就不抓了。
我站在原地，怔愣着眼睛看着她，感觉就像看着我自己一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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