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九节 变天
起风了。
月色洒满山头，更显山静空旷。
半盏茶后，苏子昂三修已出现一条小河边，“扑嗵”一声，曹姓首领尸体被沉进河底。
“子昂哥哥，这个给你。”青瑶大掌柜递来一个乾坤袋，听声音这是要分脏。
乾坤袋中有一叠符篆，一卷玉简，二十块灵晶，一堆下品灵石，一尊木塔和一些玉盒。
苏子昂玉简拿在掌中一抚，见简头上写有《三清诠释》几个字，便将玉简又递给青瑶。
“这个捎给师尊，和巫术一起求个注解。”
“嗯。”
“青瑶妹妹，银子给我一袋？”苏子昂道：“下一步要收拾荷叶峰，需大量银子。”
“什么银子？”青瑶一脸迷惑表情，她一不留隔夜仇，二不留隔夜银子，上次苏子昂留给她一袋金子，直接买到华清城许多商铺供奉她的画像。
见师妹要耍赖，苏子昂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卓师姐？”
“嗯。”
“老林以南有个奎南国，据传国内风土人情和古夏大异，国内有座神秘庚金玄铁矿，改天咱俩去探探。”
没等卓一燕应答，青瑶大叫：“我也要去。”
苏子昂抖抖手：“没银子去不了啊。”
青瑶小手一翻，拿出一个乾坤袋：“这是路费银子，去奎南国一定带着我。”
“必须带着。”苏子昂哈哈一笑：“你俩直接回太华山复命吧，这次不尊师命，回山怕是要去黄龙谷种参。”
“啊？”青瑶惊诧道：“我还想和卓师姐去逛逛江南抚霞湖呢，据传湖中常见仙人出没。”
苏子昂道：“你俩要去抚霞湖逛一圈，师尊最少罚你俩到黄龙谷种三个月参。”
水鸾子是青瑶的克星，青瑶立刻妥协，又罗嗦了两句，和卓一燕御器远走。
河边瞬间安静下来，水面月色粼粼泛光，流水潺潺有声。
“曹道友，若我让你抓住，如今沉河的便是我，莫怪莫怪。“苏子昂念叨二句，御剑向老林飞去。
黎明前。
鬼方郡百花楼灯火辉煌，三楼房间内只有二个人，唐掌柜在瑟瑟发抖。
鹤先生身披羃篱，已在一张椅子内静静坐了数个时辰，没有说一句话。
不时有银甲卫士进来汇报，内容千篇一律，没有发现曹姓首领踪迹。
鹤先生唯一做的动作，便是摆摆手，示意他们再出去找。
天亮了。
一缕阳光蓦然投进房间，鹤先生站了起来，伏在窗口向东方看了看。
“下令你手下兄弟和银甲卫收队。”
唐掌柜松了一口气，问：“不找首领了？”
鹤先生淡淡道：“天到这般时侯，他若能回来，自己也能回来，若有意外，眼下已然道殒。”
“不会吧？首领可是化神真君。”
“化神没甚了不起，要看遇到的对方是谁。”
唐掌柜愤然叫道：“咱一手遮天，谁在与咱做对，是震南盟嘛？”
“震南盟？”鹤先生摇摇头：“不象，此事你别管了。”他一步遁走，远远传音：“将百花楼好好经营，多赚银子。”
“诺。”唐掌柜趴在窗口一看，旭日东升，霞光万道。
只是起风了！
蛮荒老林山谷中，苏子昂将一叠符篆仔细看了看，一打眼，这叠符篆与众不同，应是三清教独门特制。
其中二张银色符篆十分显眼，上面以银粉描绘一道闪电，隐隐有一股力量溢出。
回想起星沙阵中煌煌天威般的闪电一击，苏子昂不禁叹了一口气，通过曹姓首领的话得知。
三清教肯定和赤衣社有瓜葛，但整个三清教和赤衣社联手，还是个别人行为，这点说不准。
其余符篆从外表一看，应是火球术和风行符之类，但没有咒语，这叠符篆便是废纸。
玉盒内全赤红如血，似是封印着一些生命，但没有咒语，仍然全是废物。
苏子昂出谷转了一圈，将卓一燕带的丹丸和银子，下品灵石全交给陆羽，然后御剑直奔剑南郡。
一要通禀三清教和赤衣社的关系，二要从剑南郡聘请一些精通建筑的匠人。
赤鬼族人居住的荷叶峰，有山有水有田，稍一整理，是一座天然大寨，容纳几万人没问题。
山谷空间太小，养不了多少人。
剑南郡太守府。
奕王和云先生在听完苏子昂禀报后，居然表示中午留饭。
古夏王朝等级森严，王侯名门绝不和庶族寒门同席而坐，何况苏子昂连庶门都称不上。
要在洛都，这将是一件轰动性的事。
午饭简单，粗茶淡饭而已。
席间，一名差役匆匆送来一份信函。
“洛都二哥来信。”奕王抽开信笺默默查看，脸色变幻，阴晴不定。
许雅之问：“朝局有变？”
“太子哥提倡节俭治国，朝中大人们都在攀比谁官袍上的补丁多，汤太师兼任尚令书，金门关大军由兵部派出监军......”奕王说了一通苏子昂似懂非懂的话：“二哥建议我等呆在嶂州五郡，最好不要回去。”
云先生问：“派到金门关的监军是谁？”
“信上没说。”奕王说：“肯定是兵部尚书的亲信，以后调动军队，首先需要鱼纹兵符，由监军拿着和金门关大将军一起合议出兵。”
云先生哈哈一笑：“多亏你出来的早，不然一无兵权，二无便宜行事之权。”
饭后。
云先生取出一本书，递给苏子昂：“这是一本兵略纪要，你如今为朝廷办事，需懂一些军中规矩，若不明之处，再来问老夫便是。”
“多谢云先生赐书。”
云先生道：“赤衣社的事儿需抓紧些了，奕王在濮州郡府开衙前，要用赤衣社匪寇的血来祭天，震慑各路邪魔。”
“末将明白。”
云先生忽然意味深长的说：“每个男人都要经历财、权、色三关，切记贼在心中，切记执中精一。”
苏子昂似懂非懂，却道：“多谢云先生指点。”
......
许雅之仍送苏子昂出太守府。
“崔胖子来信说，子青一切皆好，你放好便是。”许雅之说的崔胖子，是洛都天牢头儿。
苏子昂笑道：“那便好。”他想了想，忽然问道：“尚书令是一个什么官儿？”
“最有实权的官儿，和大户人家的管家差不多。”许雅之解释说：“汤太师以前教过太子读书，太子信任他。”
苏子昂又问：“监军具体干什么？”
“真正实质是军权变更，以前大明王说了算，如今兵部尚书说了算。”
苏子昂问：“其中有何利弊？”
许雅之一笑：“说不好，要看遇到什么事，遇到什么人。”
苏子昂直接问：“说白了就是，朝中变天了？”
许雅之正色道：“变天了。”
苏子昂问：“对太华派会有影响嘛？”
“一叶落而知天下凉。”许雅之举例说：“你没仔细想想，金真人何故突然收五千仙徒？”
略一停顿，他道：“他决非仅仅只为宗派之派。”
苏子昂心中瞬间明悟，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自己带一批林中野人，敌人只有赤鬼族人，均要事事权衡，费尽心力。
金昆子要面对王朝的虎视，风雷剑宗的紧逼，其他仙宗的竞争。
“这是本族箭术纪要。”许雅之递出一本书，又说：“一个月内，沂县城北悬铁索桥能通人通车，奕王将在濮州开府，正式处置政务。”
“我这便去青石山看看。”苏子昂明白许雅之的期待，御剑直奔青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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