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惊叹
马克米努斯打开门，萨利安和爱丝特法莉娅就看到房间里摆放着众多模样古怪的板甲，和传统意义上的板甲表面光洁如镜不同，这些板甲上都带有明显的隆条。其中最吸引他们俩人的是一件疑似胸甲的部件，由三块穹面形状的独立甲片用柳钉组合而成，表面呈现着十分复杂精美的琢刻线和隆条，萨利安看到爱丝特法莉娅眼中闪耀着炙热的光芒。
“迈尔大哥，这些是我家正在研发的新一代板甲，虽然技术还不成熟，不过就算是实验品也已经比传统板甲防护力高多了，我就想请你看看他们的实用价值如何。”
“哈哈，马克斯小弟，你的东西太让我惊讶了，看来今后的战场无人再是大公军队的敌手了。让我想想，原本普通刀剑就对板甲没什么杀伤力，而魔法类攻击和板甲本身的强度没什么关系，就是看抗魔炼金涂层和内置魔法阵的好坏。远射武器里，能击穿或者破坏三毫米板甲的不外乎魔法铳，长耳族的狙击弓，或者几种十字弓而已。在近战武器，要么就是那些铁壁汉才能使用的重型武器，例如大型的锤或斧一类，或者就是技术高超的战士用来攻击板甲空隙的破甲剑。”
“哦，还是大哥想的周到，叫你来果然没错。那么请看一下这件胸甲，我们实验品中暂时最成功的一件。”
“天哪，这上面的隆条和纹饰多么漂亮，而且这穹面太完美了！”
“呵呵，褶皱隆条这种高度装饰性的东西原本是为了和南方伊特坎利亚出产的盔甲竞争才出现的，不过我们后来发现这种造型可以极大地增加盔甲的结构强度，所以现在尽可能多地使用褶皱隆条，不过光凭我掌握的锻造技术同时兼顾褶皱和穹面难度太高，仅仅这防护前胸的三块用柳钉拼接起来的穹面甲就花费了半年时间打造，不过效果非常好。说实话我已经用长柄战斧试验过了，在降低了一毫米厚度的情况下，防护力甚至还有提高。”
“恩，那再好没有了，要知道现在的战争规模比从前大的多，在没有那么多战马的情况下，步行战斗的人员越来越多，能有这样一种轻便的盔甲，战斗的时间也能大大提高。”
“哎呀，迈尔大哥，我都没想到这一点呢，果然让你看看是对的。哈哈，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按照你刚才的说法，它对重武器的效果非常好吧。”
“只能说有一些提高，因为我这里没有使用链锤这类稀有武器的高手，没办法做实验，不过就算板甲能抵挡链锤，里面的人也有可能无法经受住强大的冲击力，这点我还在研究。”
“哈哈，已经很不错的，遇到那种重击是小概率事件，兼备力量和技巧的高手可不多，现在战场之上对板甲威胁最大的还是那些远射武器，首要考虑的还是防御它们的攻击。”萨利安这是由于自豪感不由地提高音量说道，还好少年人并不懂得其中的含义。
“迈尔大哥，你说的有道理。作为施瓦滕恩人，你应该对霍亨施特林根家族有所了解吧？”
萨利安抑制着心中的惊讶依然平缓自然地回答马克斯。
“那是当然啦，边区伯爵可是我们地方的风云人物。虽然风评不佳，但那都是些流言蜚语，其实他是个好人呢，诚实又可信，爱丽丝小姐也很清楚的。”
“嘿嘿，那当然啦，伯爵不光是个大好人，而且还很大方哩，还说要送我魔法兵器呢！”
“噢？有那种事，在下听说伯爵本人的魔法兵器都是极品呢，爱丽丝，你的运气真好啊！”
萨利安用亲切的语调和特维小姐说着话，听到这些的爱丝特法莉娅非常高兴。
“既然这样，迈尔大哥你肯定知道霍亨施特林根家族很善于制造武器，我这里有一把他们打造的齿轮十字弓，听我父亲说这是他当年从现任霍亨施特林根伯爵的父亲那里订购的，花费了三百弗洛林金币，那时候这些钱都能买十套盔甲了。不过据说这把十字弓能击穿那个时代所有的板甲，被称为十字弓中的王者，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击穿我造的这件胸甲。”
萨利安心想他也只看到过这把十字弓的图纸，没有接触过实物，今天运气真不错，可以亲眼看看自己家的顶级武器对付当今最新式的板甲。
“什么，马克斯老弟，你家居然还有这么高级的收藏，我一定要看看！”
“恩啊，我现在就派人去拿。卫兵！卫兵！传我的命令，将一楼武器库里的十字弓取来。”
不一会，一把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十字弓被送到了马克西努斯手上。萨利安迫不及待地从他手上将这把十字弓拿了过来，马克斯哈哈一笑，他可并不知道这件武器和萨利安的联系，只是认为是一个普通佣兵的好奇心而已。他一边看着萨利安摆弄十字弓一边对他讲解。
“迈尔大哥，你可不要小看这把十字弓，虽然尺寸很小，但你应该注意到了吧，它的弓臂不是木材而是用金属制造的，听说里面含有魔钛金属，并且这些魔钛金属还不算在三百金币的价格里，是我父亲无偿提供给制作人的，而它的弓弦则是用独角兽的腿筋制作的，也是我父亲提供的材料，可想而知它在体积缩小的情况下依然有着极强的弹力。上面设计巧妙的三组齿轮让普通人单手即可上弦。第一层的齿轮能够多挡调节，只要有足够力气，三秒钟就能完成上弦，而对力气小的妇女儿童来说，调节到慢速档位也能轻松地上弦，中间的齿轮组则可以让你在上弦途中休息时不会退弦。”
听着马克西努斯的详细介绍，萨利安心里真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还是装得十分高兴地频频点头。
“哈哈，马克斯小弟，就让我们赶快试验吧，我都等不及啦！”
“没问题，这里隔壁就是试验场，我们过去吧。”
他们来到了隔壁的一个巨大房间里，将板甲套在了一幅假人模具上，按照地面上标示出的距离，在离开三百步的地方他们首先进行了试验，使用的是普通的三棱箭支，在萨利安和爱丝特法莉娅的注视下，由马克西努斯亲自上弦发射的箭矢未能破开那件胸甲，这也在萨利安的预料之中，三百步是这把十字弓的理论平射最大射程，在没有重力加速的情况下，这个距离上确实没什么威力。接着他们来到了两百步的地方继续试验，这次发射的箭矢虽然让假人摇摇晃晃，不过依然没有射穿盔甲，维特小姐看着萨利安微微皱了皱眉，萨利安又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最后他们来到了八十步的地方，这是十字弓优势最大的范围，结果依旧让人失望，虽然箭矢挂在了胸甲上，但是走进一看居然只是掐在了铆钉和板甲的接缝处。这次萨利安都有些冒冷汗了，不过他的承受能力很好，立刻就调整了心态。
“恭喜你，马克斯老弟，看来弓箭已经对你的新型板甲无能为力了。”
“嘿嘿，多亏了大哥提醒我，以后还要再改进柳钉的形状，这样效果会更好。”
“恩，还有魔法铳啊，马克斯老弟，这样东西也是一个重大的威胁。”
“确实呢，不过我这里暂时没有这样东西啊，以后弄到了在实验吧！哈哈，大哥，今天真是多谢你了，我们走吧，安娜小姐应该也挑好盔甲了应该。”
“当然，你是这里的主人，我们跟着你就是了。”
在马克米努斯踏出大门之后，萨利安迅速向维特小姐做了个手势，指了指桌上堆在一起的那些板甲实验品，聪明的维特小姐立刻明白了，她迅速地摸了摸自己的翡翠戒指。当他们离开房间的时候，那堆材料里可能少了一些东西，不过由于胡乱堆积的关系，或许并没有真的减少。
当他们回到盔甲车间办公室的时候，安娜已经做完了选择，正在几位女员工的帮助下量身材尺寸，萨利安看得出她非常高兴。
“迈尔，我选择好了，就要了你看中的那套板甲，哈哈，而且我还让他们到外面把梦魇兽的尺寸也量过了，他们说从来没做过梦魇兽的马铠，可能有些难度呢。”
马克米努斯听到这话自信地对安娜说：“安娜小姐，这点请你放心，我会亲自监督的，保证马铠的质量和你的全身甲一样。”
“哈哈，安娜你应该放心了，有马克斯小弟这句话在，你一定会满意的！”
“好啦，好啦，既然盔甲的事情也解决了，那么我带大家去看看魔导炮吧，我想你们一定期待很久了。还有啊，迈尔大哥，看到魔导炮的事情你不用保密，反而要帮我多多宣传，作为资深的佣兵，你的人脉一定很广吧？”
“在下明白了，鲁格尔家族的投资是需要回报的，板甲研发还需要很长时间，暂时魔导炮这样东西就是你们发财的工具！”
“嘿嘿，什么都瞒不过你啊，迈尔大哥！这样吧，刚才安娜小姐看中的一整套铠甲和马铠我都可以免费制作，你看怎么样？”
“既然马克斯小弟你这么客气，那么在下一定会尽力了，虽然在下的这点能量微乎其微的。对我们雇佣兵来说，更本不可能买得起这种兵器。”
“迈尔大哥，你和帝国各个山头的雇佣兵队长和冒险者首领们应该可以联系上吧，我只需要你告诉他们罗肯豪森家族有出售新式魔导炮的意愿就行了，通过他们可以让我真正潜在的客户，也就是让那些有钱装备魔导炮的王公们知道有这件事，后面的事么就不用你管了。”
“哎呀，您的商业头脑也让在下折服！好吧，一切都会如您所愿。”
边谈笑着，他们离开了盔甲车间，来到了距离不远的另一间更大的厂房，虽然这里占地面积巨大，但是人员比刚才的盔甲车间少的多，巨大的风炉所放出的灼热高温让萨利安一行人赞叹不已，萨利安想魔导炮需要的冶炼设备果然和他小打小闹的不一样，今天真是遭遇了好几次打击。
“迈尔大哥，这里正在制造的是我命名为‘魔兽’的一种巨炮，需要使用八吨铁水浇筑炮身，你看我们将融化的铁水一次性灌进模子里，等它冷却以后，就用那里的起重机吊起来，然后依靠水力轮机带动的研磨钻把炮膛内壁抛光打磨，完成以后再安放到木质的炮架之上就能够使用了。炮架还附有独立的轮子，可以依靠十六匹马或者其他的力量移动，当然了，这么笨重的武器遭遇战没什么用，不过整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堵城墙能够抵挡这种二十倍口径怪物射出的魔导炮弹。”
萨利安和维特小姐耐心地听完了马克米努斯的介绍，萨利安轻声问维特小姐：“我想这东西没有办法弄回去吧。”爱丝特法莉娅当然给了萨利安一个好看的白眼。
“这只是制造的过程，大家稍微了解一下就行了，接下来我带你们看看这台‘魔兽’的真实威力。”
接着马克米努斯又带着他们离开了厂房，来到了户外的一片开阔地，这里是魔导炮的试验场，他们看到数名士兵熟练的在给一门“魔兽”魔导炮灌装“魔爆粉”，大炮后部有一座堆起的土山支撑着它，而在远处有一块应该是作为标靶的巨石。
“‘魔兽’需要六名士兵操纵才能发射，而且必须修筑专用的阵地，因为它的后坐力太大了，此外还要配置一个连士兵作为守卫。就算有如此多的缺点，但它的性价比依旧很高，从这里发射三百公斤的魔导炮弹可以击毁两公里外的任何固定目标，对面的那块石头其实原本是一座山丘的一部分，上次做炮管耐久实验的时候，那座山丘被连续发射的魔导炮弹打成了碎片，哈哈哈哈！”
看到那些士兵已经做好的发射准备，正等待着进一步的命令，马克米努斯立刻向他们打了一个手势，就看到一名士兵将发射孔中的引信点燃，随后迅速地双手捂耳匍匐在地。
在一声让大地颤抖的巨响过后，萨利安他们惊讶地发现远处的那块巨石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空气中弥漫着的强大元素波动。
“这一击有禁咒级的魔法威力吧？马克斯小弟。”
“是的，这样的炮击最多可以连续不断发射五次，但是大炮就报废了，假如每次间隔一段时间进行清理和冷却则可以使用一百次。制造这样一门大炮需要半年时间，费用么你不用告诉别人，因为我自己都不清楚，哈哈哈哈！”
“在下明白，谈价格是鲁格尔家族的事了。”
“嘿嘿，大哥就是懂行的人。好啦，我们回去休息吧。”
他们说说笑笑地回到了会议厅，尤利娅和特蕾莎两个人还在继续着她们喜欢的话题，看起来就像认识了十年似的。
按照马克西努斯的安排，他留萨利安一行人在这里过夜，他会让铠甲工匠们加个班，争取明天中午完成安娜的全套装备，包括梦魇兽的马铠。虽然安娜的这套板甲是工艺非常复杂的新混合式，而且在安娜的要求下还有许多附加装甲，不过对于已经采取流水线生产的大工厂来说，只不过一天功夫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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