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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镜像之方武的身世


  咻!

  大雁横飞,鸟类成群结队的飞过长空,在天际发出一阵阵撕裂空气的响声。

  叽叽喳喳的欢快鸟鸣、万物复苏般的花香随着微风拂过,连绵山峦延伸到视线的尽头,宏伟、壮阔,此地就像是世外桃源!

  一位少年身着褴褛的青衫,躺在青草从中,微风吹过,青嫩的草尖互相碰撞,发出洒洒的声响,青草的芳香吹进少年的鼻尖,令其睫毛微颤,渐渐有了苏醒的迹象。

  目光睁开时,眼底深处还有一抹茫然之色,旋即慢慢清醒,怔怔的看着碧蓝的天空。

  “我……这是出来了吗?”

  云絮凡坐起身来,目光打量了四周一圈,眉头就不由得皱起,周围的鸟语花香、秀丽山河清楚的告诉他,自己还在幻境中,只是到了另外一个层面。

  “该死!”揉着发丝,云絮凡苦恼地咒骂一声,早知道还是听取小玉兔的意见,绕着道走,尽管会与黄展的人发生冲突,但至少会比先这样简单、实在的多。

  捏了捏拳头,身躯之中顿时传来强猛之力,那源源不断的澎湃力量,让云絮凡略微错愕了一下,而后心头一喜,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已经恢复了。

  然而,失落的是,云絮凡仍旧没能与小玉兔、时间他们取得联系。

  “这个幻境究竟在指引着什么?在荒山设立阵法,还是幻境,那么这里一定有着什么东西是设置阵法之人所要掩藏的……可为什么明明可以压制我的境界,却又在这时让我恢复?”云絮凡挑着眉头,内心有些糊涂。

  想了片刻,云絮凡怎样都想不通,干脆也不去想,随意选了一个方向,便大步走去。

  这一路上,春意盎然,一些充满灵气的妖兽比比皆是,看起来生机勃勃,宛如真实的世界,没有半点幻境的虚假。

  时间久了,即便是云絮凡都有了一丝小小的念头,他都差点觉得这便是真实的世界,而以前经历的种种,不过是一场梦幻。

  但亲身体验了钟离镇那一次后,云絮凡将这个念头压下,努力告诉自己这是幻境。云絮凡深知,如果自己承认这里的一切,那么很有可能他会被这里给吞噬,永远沉浸在幻境之中,不能自拔。

  在他所学的阵法秘籍之中,就有关幻境的介绍,对于幻境这类的阵法,无疑就是躇造真实,令闯入的人恍如来到另一个世外桃源,陷入其中,最后被这造出来的温柔乡弄得渐渐流逝神智,死在其中。

  云絮凡在钟离镇一关上,便是深知这一点,才不停催眠自己,这一切都是幻想,最后才想到自尽来逃出幻境,当然,这个办法云絮凡也是壮着胆子用的,其实他也不确定自尽能不能成功,毕竟当时连痛苦都是真实的,何况是死亡呢?

  当然,幻境还有另外一种形势,催眠是属于防御类的幻境阵法,而幻境阵法却还有一种攻击类的,云絮凡在死亡谷时遇见的便是具有攻击性的幻境,若不是中途停止,很可能他就已经埋葬其中了。

  翻过一座山峰,俯瞰而下时,一道火光顿时吸引了云絮凡的注意,在下方,居然有着一座村落燃起熊熊大火,而且看火势,因该才发生没多久的样子。

  好奇心作祟下,云絮凡身形化作一抹青芒,朝着村落飞快而去。

  片刻的时间,他的身形就落在村外,刚一进村,火热的炎息扑面而来,灼的脸颊生疼,紧接着眼前的一幕,让云絮凡瞳孔猛地一缩。

  满街的尸首,大人、小孩、老人都有,鲜血洒在地面,下滑流动,流入一些坑坑洼洼的地方,形成血的小水潭。房屋着着火,炽热的火焰将泥土烧的通红,就连那么些水潭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

  场面极其的血腥、残忍,鼻尖轻轻的扭动一下,血腥味便扑鼻而来,这里,恍如修罗烈狱!

  云絮凡眉头微皱,轻声嘀咕道:“怎么会这样?防御类的幻境不该都是往好的方面走吗?怎么会有这么血腥的场面?”

  “而且,这地方好熟悉,我好想在哪里见到过……”

  一股熟悉感飞速蔓延至云絮凡的脑海,忽然,一处地方浮现出来,那地方残败不堪,与这里周围的山清水秀截然相反,但这里的房屋布局,却和那里神似吻合。

  惊愕的神色表现在云絮凡的脸上,他猛地回头看去,看向他来时的方向,那条绿草悠悠的道路,和那时云絮凡艰难背着钟小康逃出古墓的道路,竟是一模一样!

  “这……这里是!”云絮凡惊呆了,他猛地回过头,眼前却突然出现一道血淋淋的身形,此人低沉着头,站在云絮凡的面前,沉默的可怕。

  在毫无察觉之下,有人悄无声息的来到身旁,再加上之前的震惊,云絮凡吓得连忙后退,浑身肌肉紧绷,快速做出防备的姿势。

  然而,那浑身鲜血之人,似乎并没有动手的意思,而是一直傻愣愣地站着,不说话,也没有动。

  嘭!

  周围的火势越发的汹涌,已经有栋梁被烧断,哗的一声垮落在地。

  在这一声下,云絮凡放松了心态,偏着头开始打量眼前的人,在看清轮廓后,他彻底的放松警惕,上前打招呼:“老方?你怎么在这,而且你这一身血是怎么回事?你经历战斗了?”

  一连串的疑惑下,云絮凡已经来到血淋淋的方武跟前,对于和他一起进入幻境的方武,看样子后者混的并不比他好。

  方武微微抬头,空洞的眼前盯着云絮凡,神色中唯有一片死灰,看不见一点色彩!

  这一个眼神下,云絮凡立马停住了上前的脚步,脚掌还有了微微后退的趋势,他感觉到从方武身上发出的危险警告,在这危机重重的幻境中,很可能对方已经被某种东西控制住了。

  “老方,我是云絮凡啊,是我啊。”云絮凡指着自己,不断为方武提醒。

  “云絮凡?”方武开口了,声音很嘶哑,听着能令人心里抓狂,很不舒服。但这声音却充斥着冰冷,还有杀气,“姓云?”

  “该杀!”

  话音一落,方武的身形瞬间在原地消失,还没等云絮凡回过神来,左肩处就留下了一道极深的伤痕,鲜血噗嗤的一下扑洒而出。

  吃痛的云絮凡面部都扭曲起来,一咬牙,手掌猛地挥出,周围的空间便迅速凝固起来。

  真元虚空!

  消失的方武出现在云絮凡的跟前,前者举着一把散发幽芒的黑色匕首,已经来到云絮凡的头顶,若是后者稍慢一步,很可能就人头落地。

  云絮凡站了起来,捂住伤口,望着被封住的方武,眼神深沉的可怕,他能够感觉到,方武是真的对他下杀手,单凭这一击,就已经是无比的凶狠。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云絮凡沉声道。

  “杀了你,杀了所有姓云的人!”虽然身躯不能动弹,但方武还是可以说话的,他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撕心裂肺地怒吼。

  云絮凡微怔,这句话他在大选举时也听方武说起过,只不过此时的杀意比那时的浓烈许多。那时还以为对方是打算给他心里压力,现在看来,这句话的含义很不一般。

  望着方武,云絮凡微微摇头,说道:“老方,现在的你很不清醒,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

  “我冷静你mpp,草……”方武不断的吼着。

  云絮凡唇角剧烈的抽搐着,额头上也有着明显的青筋爆出,强忍了许久,云絮凡还是冷冷的说道:“看来你需要一点点的教训。”

  ……

  村落的火势虽然大,宛如一头突然复苏的火焰兽,可这也不过是一时的,当夕阳西落时,大火已经渐渐小去,留下一片焦黑的废墟。

  在山的一头,云絮凡躺在草坪上,双脚搭着,嘴角还叼着一根草根,样子惬意舒适,而在他的身边,方武正鼻青脸肿的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哀怨。

  “早和你说过了,你那一招对我没用,哥们的真元虚空就是专门克制你隐杀术的,你还偏要和我吵,这下好了吧?”云絮凡微笑着道,“别用你那小怨妇一样的眼神看我,你不也在我身上划了一刀?咱俩这算扯平了。”

  “胡扯!我那一刀根本就伤不了你,你变态的恢复能力,怕是那一刀造成的伤害早就好了!”方武生气的吼道。

  云絮凡笑容凝固在脸上,显得有些尴尬,的确,他身上的那一刀虽然划得很深,但这一下午的时间,足够让其恢复了。云絮凡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用破烂的衣服将伤口处遮挡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说说吧,刚才是怎么回事?”

  瞧见云絮凡那一副做贼心虚的举动,方武恨恨的盯着他,旋即回想之前的一切,脸上便被痛苦之色覆盖,低沉道:“我知道,这里是幻境,当这里让我再一次体会到家的感觉,这让我很舒服……”

  “这里是我方族的祖地,曾经我方族便在此扎根立足,与世无争,一切都很美好,直到一个强大种族的出现,这一切的美好都毁于一旦,他们毁掉了整个方族,若不是我爷爷逃得快,很可能我方族最后的血脉都不会留下。”

  “你知道这毁掉方族的强大种族是谁吗?云族!”

  方武的眼神被仇恨蒙蔽,最后二人的吐出,是那么的沉重,仿佛蕴含了他所有的力气。

  云絮凡双眼微眯下来,听到方武的解释,他也开始释然了为什么方武对他的敌视,但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件事居然与云族牵扯上了联系,这要是在北冥帝国之前,云絮凡还不可能相信,但是现在,云絮凡却坚信无比,云沧海曾经告诉过他,云族很久以前是上三天一级的大势力,只是后来为了他隐秘起来,以云族的底蕴,想要灭掉一个种族,简直轻而易举!

  “原来这就是你的愿望……”云絮凡苦笑了一声,而后坐了起来,目光望向浓烟生气的废墟,道,“你知道吗,你那天问我愿望,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我自己的愿望,那就是让这世间的不公、纷乱,彻底的结束,我所想打造的是真正的太平盛世,没有战争、没有仇恨,这样才可以与自己的家人安安静静的生活在一起,这便是我的愿望!”

  “我知道这一切以我现在的力量很难做到,也知道这条路的不易,但是,我会尽我所能的去完成!”

  这些领悟,是云絮凡在坠落悬崖后,那些闪过的画面中领悟到的,他想起了小庙时,曾豪言万丈的誓言,要让这天下的不公,变得公正,实现人人平等;他想起,在得知自己父母下落时,有着那么一霎那想去寻找他们的心动;他想起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他想起还在等着他的少女,而这些就是他一直向前的动力!

  “我说这些并不是让你忘记灭族的仇恨,只是想让你知道,一切的根源或许并非你所看见的那样,别因为一时的仇恨,而迁怒无辜的人。”

  “人,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人,眼前的并不一定是真实的,耳听得并非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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