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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红袭的计谋


  窗外雨声渐小,丫鬟奴婢们也渐渐萌生了睡意,站的东倒西歪,睡眼朦胧。

  红袭吩咐她们退下,独自坐在自己梳妆镜前,看着镜中那张连自己看了都觉得可怕而且丑陋的那张脸。

  本来,她的房间里是没有镜子的,杨歧不准下人们在这里摆放镜子,害怕红袭见到自己现在的容貌伤心。可是红袭恳求再三求了镜子来。

  她觉得不摆放镜子纯粹是自欺欺人,看到总比看不到要让人安心。

  红袭一向很克制自己的举动,但最初透过镜子看到自己的那张脸时,她却害怕地忘记了仪态,一把推开了镜子,自己蜷坐在凳子上不自主地瑟瑟发抖。

  杨歧要命人将镜子拿走,她却伸出被冷汗沁得冰凉的手,制止了杨歧。就算害怕,她也要面对。

  “你真的没关系吗?”杨歧关心地问道。

  红袭垂下头,说道:“你天天来看我,天天要面对我这样的容颜,你都不害怕,我自己有什么理由害怕。”

  “会治好的,一定会治好的。”杨歧言语苍白地安慰道。

  红袭自知这是没有希望的事情,所以也并没有开心多少。

  “我是天下最胆小懦弱之人,总是想着去逃避,有时候逃着逃着仿佛就连自己也会被自己营造出来的假想欺骗。”

  杨歧说道:“你不用去面对什么,你胆子小,我胆子大啊,我替你面对所有让你害怕的东西。”

  “从小,我就习惯了服从,你看我身上的红衣,我每天不变的妆容,甚至于我脸上的笑容,都是早就被规定好的。

  日复一日地重复,不去改变,它们就成了习惯,成了我身上的一部分。如果我勉强去改变,我就会陷入恐慌,不清楚那些改变意义何在。

  如今,我想要改变了,再也不想自欺欺人,所以,从这镜子开始,我要自己去面对,杨歧,你可以帮我,对吗?”

  红袭每次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就会回想起自己说过的话。对镜子的恐惧,对红色衣服的执念,对懦弱性格的妥协,她都在试着慢慢改变。

  如今距离自己脸上受伤已经一年多的时间了,她深知自己脸上的伤已经不可能痊愈,但还是有令人开心的地方。

  她不再恐惧镜子,不再执着于红色的衣服,也渐渐地改变了自己的妆容,有了喜欢的首饰,有了属于自己的爱好。

  “王妃。”杨歧的侍女玲珑打破了屋内的安静,走了进来。

  虽然还未举行册封礼,但是杨歧下令关于红袭所有的一切都要按照王妃的规格行事。所以玲珑才如此称呼。

  红袭抬眼看了她一下,问道:“什么事?”

  “安王刚才接待了一位自称是江湖名派‘铃和门’的传人,此人好像真的有点本事,安王说晚上会亲自陪侍宴饮,请王妃也一同前去。”

  铃和门?怎么这么熟悉?红袭想了一下,可是印象全无,志说到:“我晚上会去的。”

  “那奴婢就退下了。”

  “且慢。”

  正欲离开的玲珑止住脚步,问道:“王妃还有何吩咐?”

  “我想问你,安王特别吩咐要保证安全的那个小燕儿她还在预城内吗?”

  玲珑以为红袭在与小燕儿吃醋,便说道:“还在,不过安王打算明天把她送出城去,听说是送到北冥齐王那里去呢。”

  “明天?”红袭的眼睛里在思考着什么。

  当晚出席宴会的红袭身穿一件米色长裙,外面一件同色薄纱外衬,伤疤是无法遮盖的,即使遮盖了也没有多大意义,安国上下现在谁不知道他们的安王喜欢上了一个相貌丑陋的女子?

  也早有人在传她是使用了巫术迷惑了安王,这个传言曾一度使预城人心惶惶。

  宴会在御花园举行,御花园的舞坛四周摆放着几张矮桌,人也已基本坐齐,都在专心欣赏着歌舞。点燃着的火把装饰在园内舞坛四周,整个御花园都亮如白昼。

  红袭缓缓走向舞坛,安王高坐在主位之上,在他左手边的席位上就是那位‘铃和门’的传人,红袭只能望见他专注于歌舞的侧脸,觉得甚是熟悉。

  杨歧看见红袭一直盯着程缨看,心里升起忽然地升起一阵妒意。

  杨歧只知道程缨是铃和门王先生的徒弟,而不知道程缨与林清泞的关系,在程缨此次来找他之前,他甚至都不认识他。

  “爱妃你来了,来,坐我旁边。”杨歧笑意盈盈,特别把爱妃两个字咬得很重。

  程缨转头去看,刚好与红袭的目光相对,红袭看清是程缨之后满脸的错愕,但是很快又被老友重逢的喜悦替代。

  “程缨?!”红袭竟然失声喊了出来,并且快步走到程缨面前蹲下身仔细看着这位老友。

  歌舞声并没有受到谁的命令,却慢慢安静了下来。

  满座的大臣与亲信反倒比红袭还要吃惊,他们惊讶于后红袭可以如此失态。

  程缨更是惊讶,他几乎认不出眼前这个女人是谁,还好那一双眼睛提醒了他。“孔雀?你的脸……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认识?”杨歧问道。

  程缨不愿让红袭说出他与清泞的关系,于是急忙回答道:“在京城的时候有些私交,已有一年多不曾见面,所以激动地险些忘记礼仪,还望安王莫怪。”

  杨歧狐疑地看着红袭,红袭站起身来,点了点头,表明确实是如此,杨歧这才笑着说道:“那真是有缘啊。爱妃,你有如此朋友,早些给我说,我便可以早些招纳入我麾下,也省了好些事。”

  红袭又看了程缨一眼,然后走到杨歧身边坐下。

  “今天不仅是我杨歧喜得人才,也是爱妃重逢旧友,这歌舞可还得再热闹一点,这酒菜可还得再多饮用一些。”说完杨歧豪爽大笑,紧紧揽着红袭的腰。

  众大臣纷纷称是。

  待到歌舞重新热闹起来,杨歧小声地附在红袭耳旁问道:“那小子究竟是谁?”

  红袭说道:“一个老朋友,以前他是林清泞京郊宅子里的房客。”

  红袭此时还不知道程缨与林清泞之间真正的关系。

  “哦?林清泞的人?他会不会是林清泞安插过来的?”

  红袭答道:“我看是不会。他在林清泞宅子里住的时候,与林清泞的关系并不好,他每次看向林清泞的时候就像是看见仇人一般。”

  杨歧不解:“那为何林清泞还要他留在自己的宅子中。”

  “可能是爱才吧,林清泞的个性有些古怪,但是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当初离开京城前往泞河郡的时候还去王先生那里问他要不要一起走,不过被他拒绝了。”

  杨歧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在心里对程缨自然地多了一层考量。

  红袭怀有身孕忌口颇多,只是坐在那里吃些水果。

  “你在寝宫也挺闷的,正好有这个宴会就叫你来看看歌舞解解闷。”杨歧低声说道。

  红袭心里深为感动。

  程缨坐在那里看着红袭与安王低声密语,心里不怎么好过。这次异地相逢,本来是件开心的事情,可是好像一切都变了。

  他不知道红袭的脸为何变成这样。

  他不知道红袭为何会成为安王妃。

  甚至他都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他只知道他现在有些心疼。为何发生这些事情的时候,自己不在红袭的身边,若是在,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程缨的脑袋里反复出现的只有一个念头:“林清泞他说过他会让所有人都安稳,可是红袭还是变成了这样,林清泞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之人,他只会让他身边的人受到伤害。”

  内心郁闷,程缨便把这思绪都发泄在酒上,所以饮了不少。

  最后索性连歌舞都不想再看,便用手撑着桌子,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谁知醉的真真如同烂泥,刚站起身便双腿一软,趴在桌子上昏睡过去。

  等到程缨醒来,发现自己被安置在一个房间里,刚想叫佣人前来,却发现床前一袭红衣,吓得差点大叫起来。

  红袭连忙捂住程缨的嘴巴。“嘘,别叫。”

  “孔雀?”程缨用眼神问道。

  红袭慢慢松开手来,她对程缨说道:“我有事情与你说。”

  程缨从红袭的手下露出口鼻,先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问道:“公事私事?”

  “公事是在朝堂上说的,不是在这里。”

  程缨脸上露出坏笑,说道:“那么便是私事喽?”

  红袭无视程缨的玩笑,只是说:“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身为安王妃,要是小忙,你肯定不会找我。”程缨说。“不过先不急说这个,我倒是想知道你的脸是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红袭吃惊于自己从一向玩世不恭的程缨脸上看到了关心之意,她本来想说的是另外一番话,不过……

  “我的脸是被人划的。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当上安王妃吗?因为安王他想要补偿我,我的脸就是安王的一个侍妾与我争风吃醋,设计害了我。”

  如果程缨多多留意打听一下,就会知道杨歧他在得知红袭有孕之后便遣散了所有的侍妾,就算是没有遣散之前,有安王的盛宠,也根本就没有侍妾能够近的了红袭的身。

  可是程缨初入江湖,根本想不到要知道这些,他只能根据自己的经验判断。

  没有看过后宫的女人是如何争风吃醋,但是花楼的姑娘们争风吃醋他见过不少,也见识过各种手段,比毁容更厉害的也不是没有。

  所以他相信了红袭说的话。

  “我请你帮我的忙,就是与她有关,与这件事有关。”

  “你要去杀了她?”程缨问道。

  “是的,明天一早,她就要行安王妃的册封礼了,到那时,安王便会废了我,立她为妃。若是今晚不杀她,那么以后就更难有机会了。”

  明天是小燕儿离开的日子,若是今晚得不了手,以后就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红袭接着说道:“我不会连累你的,我知道你是‘铃和门’的弟子,而‘铃和门’素以机关暗器著称,我只是来问你借个暗器。我会自己去杀了她,毕竟这也是我们之间的恩怨。”

  程缨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疯了?杀人哪里是说杀就杀的?被发现了怎么办?”

  红袭流着泪说道:“我脸上的伤疤,我的一生,都被那个女人毁了,我杀了她以后,我就去自杀,我拿我这两条命换她一条还不够吗?”

  “两条命?”程缨看向她微隆的腹部,因为裙袍的宽松,所以之前并未注意。

  “是的,我怀孕了,是安王的孩子,她在册封安王妃之前就敢毁我容貌,要是她明天册封了安王妃,我不要说报仇,肯定连命都没了,而且是两条命。”

  程缨想起自己心里那么温柔,那么平静的红袭,连这样温柔的红袭都逼到了如此境地,他握紧了拳头,“这个女人可真不简单。她叫什么,现在在哪里?”

  “她叫小燕儿,住在召习宫内。我们只有不到两柱香的时间了,等到天一亮,就会有侍卫与她接触,到时候,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放心。”程缨转身在自己的大包裹里翻找了一阵,找出来一个小盒子一样的东西,说:“走吧。”

  红袭拦着他说:“不,把东西给我,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好,你没有必要陪着我冒险。”

  程缨认真地说道:“我不会眼睁睁地看你和你的孩子陷入困境的。”

  这是一场场本来就不应该发生的杀戮,从策划杀齐王开始,好像所有的一切都不可避免,井然有序地发生着,这可怕的罪魁祸首到底是林清泞还是这个世界?

  红袭都怀疑过,又都推翻过。

  她不敢去思考太多,她怕最后自己会疯掉,她只能考虑眼前的得失,若是小燕儿真的到了齐王手里,那么齐王与泞郡王就会反目,齐地将会大乱,到时候,谁都不会是真正的赢家。

  在如水的黑暗之中,他们两个谁都没有注意到另一双眼睛的存在。

  这双眼睛的主人就是黑袍帮高阶许黔。

  自从在兴城城外受到程缨的侮辱,许黔就一直在寻找着程缨。

  其实他在树林第一次听到程缨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想起来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黑袍帮从成立伊始,就与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黑袍帮的高阶常与朝廷官员有着一些不能公开的往来。一来二去也就会有些固定的交易。

  而许黔与前都城守卫统领安侯爷之间就有着这样一些交易。安候在某天派人通知他,要他去查林清泞的身世。

  他竟查出林清泞并非皇族血统,而且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而那个弟弟就是叫做程缨。

  林清泞对他的身世掩盖极深,甚至层层叠叠的谎言,当初查林清泞的真实身世着实费了不少功夫。

  他想,自己身为黑袍帮高阶,去查这些都要耗费不少人力和心力,那么旁人呢?怕是很难有什么收获。

  可见林清泞他有多么在意他的身世和他的这个亲人。

  此时程缨与红袭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宫殿,红袭利用安王妃的身份,用借口支开了所有的侍卫,神色可疑。

  难道他与安王妃有私情?许黔一方面好奇他们的真正关系,另一方面想,“有关系最好,可就算是没有关系,这深更半夜的,安王自己误会起来,也足以杀了程缨这个狂妄小子!”

  他带上银色镂空面具,潜入安王寝殿之内。

  许黔撩起黑色披风,坐在杨歧床榻边。

  “安王。”

  杨歧听到有人这样叫他,从睡梦中睁开了眼睛。

  他愣了一下,辨识出来了那个镂空面具,这才说道:“我镇冥帮素与黑袍帮交好,许阶你这是替谁来取我性命?”

  “今天来并不是有人要取你性命,也不是为了生意。只是碰巧发现了一件事情,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许黔接着说道:“你没有发现你的安王妃不见了吗?”

  杨歧猛然坐起身来看向四周,确实不见红袭的身影。

  “你把红袭怎样了?她在哪里?”

  许黔摇头道:“我并没有把她怎样,她是自己走出去的,你要是想知道她干了什么,就去召习宫看看吧。”

  “召习宫?那不是……”

  许黔冷笑了一声,走了出去。

  安王狐疑地披上衣服,既没有叫侍卫,也没有去理睬消失不见的许黔,独自一人,走向召习宫。

  刚刚走到大门处,就听见召习宫偏殿内一阵声响,杨歧连忙快走了两步,打开偏殿的门,已经发现小燕儿躺在床上,身体四周都是鲜血。

  而床前,只站着红袭一人,她手里拿着一只打开着的小盒子,正在瑟瑟发抖。

  “红袭!你干了什么!”

  红袭脸色苍白,手里的盒子掉在了地上。

  “杨歧,你怎么在这里?”

  杨歧上前板过红袭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你杀了她?”

  “你为什么要杀她?”

  红袭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看着杨歧,忍着颤抖说道:“你很清楚我为什么要杀她。”

  杨歧失望地看着她,又转过头去看那大滩血液和那个早就没了气息的小燕儿,他此刻仿佛身处噩梦之中,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一直那么安静那么温柔的红袭,竟然……他颤抖着嘴角,说:“竟然杀人了。”

  “红袭……你变了。”

  “哦,是吗?”红袭此刻竟然笑了,虽然在笑,但是脸色苍白的好像蜡纸一般,她说道:“我也希望我变了。”

  杨歧无法将这个疯子一样的人与自己心里那个红袭联系在一起,此时才开始觉得红袭脸上得伤疤是那么丑陋,眼前的这个人她可能根本就不是红袭。

  “你就那么爱林清泞吗?宁愿为他杀人?”杨歧努力想要说出来这几个字,却发现自己几乎发不出声音,但是口型却清晰的很。

  他没有让红袭回答,自己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在很久很久以后,红袭想到这个画面,对身边的人说到:“我没想到自己可以这么无情,那么自私。

  那时候的很长时间里我都怀揣着自己不配与他一起生活这个想法,我觉得离开他,让他不再爱我,会让他变得更加轻松。

  我要让他讨厌我、让他恨我、让他抛弃我,我只顾自怨自艾,却没有想到要他恨我比要他爱我更让他难受。”

  身边的那个人问道:“那你后悔当时杀了小燕儿吗?”

  “非常后悔。”红袭的眼泪倏然流下,她说道:“看到他哭,我才明白他是有多么爱我。但我那时已经回不去了,我双手沾上了血,我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可以平静温柔对待的那个红袭,不是他爱的那个我了。”

  不过红袭没有辩解,当晚发生的事情,并不是杨歧看到的那样。

  程缨和红袭到达召习宫之后,小燕儿从睡梦中惊觉,坐起身来。

  “是她吗?”程缨问道。

  小燕儿在疑惑和惊吓中,看见了红袭。“安王妃?你们为何要来这里?”

  “你害我到如此地步,应该知道我为何要来这里。”红袭向程缨伸手:“是她,把暗器给我吧。”

  “你在说什么……啊!”

  拿着盒子的程缨触发暗器,小燕儿当场毙命。

  “我既然来了,你就没有必要沾手了。”

  “这有什么区别吗?”红袭看着从小燕儿身上流出来鲜红的血,染红了大半个床榻,不自觉地发抖,“是我带你来到了这里,是我要杀了她,你没有必要的。”

  两人身后闪过一个黑影。

  “有人。你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程缨将小盒子塞到红袭手里,自己冲着那黑影追了出去。

  若是许黔不那么好奇地去拿桌子上的那把匕首,程缨怕是也发现不了。

  程缨的轻功自然是比不上许黔,只追了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许黔拿着那把匕首,躲在安王宫的某一处房顶,此时的他借着月光,才看清楚了那把匕首上的梅花图案。

  “怎么是她?难道程缨和安王妃联手杀的那个人是她?”

  许黔凭空惊出一身冷汗,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惊慌,一心地想要回去看个明白。

  许黔又折回召习宫,站在召习宫房顶之上。

  他听见安王对安王妃说道:“你把小燕儿杀了,还不足以证明你是为着林清泞而来,我还可以自己骗自己,可是你又拿走了那把匕首,那把匕首是唯一可以证明林清泞杀齐王的证据。你真的就不曾为我考虑过吗?”

  林清泞杀齐王的证据?原来是这样啊。许黔抬头望着漫天的繁星,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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