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桐谷


  对于异常状况,很容易就会是以为神秘,做出不好的选择,而那样的选择,本就是逼迫着自己走上绝路。无论如何,现在是法治社会,太过直接的暴力行为始终是被忌惮的。

  藤原文太选择了无视,对于燕青身上的异常,最终是选择放弃,至少现在看上去,他和燕青之间并没有直接的矛盾。哪怕将来可能有着冲突,至少是之后的事了,还可以容忍。

  毕竟是老了,藤原文太也没有任意妄为的底气,他的家庭,他的事业,各种的联系,既是使得他的生活幸福,但也是有意无意间束缚住了他。他是老江湖,胆气自是消减了,这也是某种程度上作为神秘者,他会是被相对放纵的原因。

  在针对神秘侧,永远是打压一批,拉拢一批。拖家带口,藤原文太并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相反,像燕青那样的独行客,甚至生活关系都是极为简单的神秘者,才更是被密切防范的存在。

  燕青也是承认那样的一种密切防范,他真就是那样的人,无拘无束,孑然一身,没有什么可以束缚住他。从燕青知道自己的不同开始,他就不可能回头,不可能选择亲情友情之类的存在来束缚住自己。

  如果一开始就习惯了束缚还好,但燕青从来都是孤独的人,恰似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那已是极限,真要是用镣铐困锁,自此陷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地,不可能。

  心之所向,没有太多的权衡利弊,说杀你就杀你,那是属于燕青的肆意妄为。当然,他也是做好了被人杀死的心理准备,真有那么一天,却是理所当然,没有什么好埋怨的。

  不过,燕青似乎是不老不死了的,他更可以肆意放荡,法律也好,道德也罢,都没有可能困锁他,能够束缚他的,始终是自己的心。他是很危险的存在,对于身边人而言,那样不被世俗束缚的,随时会迎来祸患的,真的该死。

  那样的思绪,总会是存在,羡慕嫉妒恨,都是人性,没有什么好否认的,燕青不觉得对方错了,也不觉得自己的选择有问题,归根到底,还是利益和立场。

  既然选择了自由,那就不要奢望那些个有的没的,放弃遵守法律,自然法律也不会庇佑着你。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真是强求,必定是悲剧收场。历史上有太多的例子可供参考,真的自觉是什么天命之子,可以,但就是笑话。

  藤原文太,曾经的宝山车神,肆意妄为的人物,现在只是千千万万陷入中年危机的糟大叔的一种典型,当年风光无限,映衬着现在的落魄,每每回首,还真是可怜。

  可惜,那样的一种可怜,没有谁会认可的,毕竟,藤原文太好歹是有些小钱,家庭再是幸福,身体又是健康,怎么看都是被人们羡慕的存在,怎么会是可怜呢。

  如果他不曾风光过,也没有拥有着被各种限制的特殊能力的话,藤原文太还真的是觉得幸福。“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被困锁,被神秘侵蚀,藤原文太,怎么可能没有心态失衡的问题呢。

  每一个神秘者,都是精神病,区别只是表现的症状不同罢了。有的是一如燕青,只是孤独的行者,有的则是仿佛藤原文太,被埋葬于婚姻的坟墓中,更有着部分,选择了堕入黑暗。

  藤原文太自所有克制,也是因为他见过了一位老朋友的堕落。不是亲密的朋友,更多的是一种君子之交淡如水,可越是那样的一种澄澈的情谊,稍微有些波澜,就注定无可抚平。

  藤原文太年轻时候,不是什么好人,也谈不上坏人,只是被各种鄙视的烂人。既没有做好事、进步的努力,也没有打家劫舍、为非作歹的狠辣,总就是终日沉沦的渣滓,没有丝毫的话语权。

  但那不是他的错,说得稍微过分些,那是世界的错,那是社会的错。在当时,像藤原文太那样贫苦家庭里出来的孩子,举目无亲,四顾茫然。一无所有,也没有他选择的余地,只能够被黑心压榨,在那样零碎的时间里,艰难地重新认识外面的世界。

  在藤原文太还没有资格玩车的时候,修车行的附近,也是藤原文太寄居的街巷,他认识了一个人,一个看似属于另一个阶层,但同样被时代抛弃的无助的人。

  和人馆,曾经的双刀流道场,现在,早已是没落。桐谷,南市双刀流最后的传人,曾经被他的父亲赞许说是百年一见的刀术天才,左手剑和锐眼天赋,几乎可以是使得他在名剑少年组称雄。

  可惜,一切都没有意义,父亲猝死,道场被封,社会大形势的变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所谓的名家,毫无意义。那些个曾经辉煌的历史,一如厕纸,用完就扔。

  只是那样,也无所谓,不过是抛弃负重前行,可对于桐谷而言,那更是早十几年的学习和教育被彻底地否认。

  更为重要的是,他的父亲,哪怕是死亡,也不能够阻止一种的执拗,一种对于重拾名剑世家荣光的执着,明明时代都是不同的,还是要坚持,硬是妄想用遗言束缚住桐谷,逼迫桐谷沿着固有的没有前途和钱途的道路前行。

  或许,桐谷的父亲,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荣光,只是因为自私。所谓的遗言,不过是将属于自己的责任,硬是塞给了儿子。曾经桐谷的爷爷对桐谷的父亲的要求和遗言,偏生就是被桐谷的父亲加在桐谷头上。

  那些个的要求,那些个的寄望,只是在曾经合适的,到了现时,理应有所变迁。可桐谷的父亲不管,就是偏执,甚至于是有着精神错乱的症状。很多时候,莫名地就是哭述,似乎是向着老父亲哀求。

  “不敢了,真的是不敢了。”对于老父亲的恐惧,似乎是萦绕着桐谷父亲身上,几十年过去,那样的精神折磨没有削减,反而是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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