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提醒
张多宝心底咯噔一下，慌慌张张跑了过去。
他只是想小小报复一下而已，可从没想过害死张多勇。
张多勇正在河水中死命扑腾着。
“救我，咳……”
他在河水中浮浮沉沉，显然是个旱鸭子。
“我也不会游水。”张多宝焦急喊道。
张多勇眼底闪过一丝绝望。
心想自己可是要当大将军的人，难道今日要因为贪吃而丧命？
不，这种死因，未免也太膈应了，黄泉路上会被鬼笑死……
这般想着，张多勇求生欲望暴增，扑腾得更大力了，震得水花四溅，却因为纯粹是不得法的胡乱扑腾，反而让自己多呛了几口水。
“你先别慌，我想办法……”
张多宝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此时正值深夜，附近除了他们这两只贪吃鬼，一个人影也没有，明显只能自救。
不经意间，河岸边摆着的数根枯木，印入眼帘。
张多宝眼前一亮，用尽吃奶的力气，将一根一人高的粗壮枯木，推进了河里。
“赶紧地，抱住它。”
张多勇似乎也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打了鸡血般，使命朝枯木扑腾。
枯木也缓缓朝张多勇漂去。
眼看张多勇和枯木的距离越来越近，却见一股暗流涌来，枯木猛然加速。
紧接着张多勇闷哼一声。
“嘶……”站在岸边的张多宝，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都替他疼。
那枯木是直直冲张多勇鼻子去的，也不知鼻梁断了没？
“你没事吧？”张多宝不安问道。
张多勇趴在枯木上，没有回应。
“喂，张多勇，你怎么样了？”张多宝大声喊道。
可仍旧没有回应，张多勇趴在枯木上，一动不动。
该不会被木头砸晕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张多宝脸色大变。
果然。
如他所猜想的一样，张多勇的身体正慢慢往下滑。
如果身体滑离枯木……
张多宝简直不敢想象那个后果。
他咬了咬牙，又推了一根枯木进河，然后趴在枯木上，跟着下河。
他确实怕死，也自私。
但张多勇是他带出来的，小龙虾也是他因为想报复，故意叫人家去洗的。
如果真因为他的恶作剧害死了人家，不说张家那关过不过得去？
光是他自己就无法原谅自己。
既然如此，还不如拼一把，大不了把命赔给人家。
…………
大概是命运之神的眷顾，也可能是河水平缓，张多勇始终没有飘太远。
半个时辰后，不会游水的张多宝，奇迹般的救回了张多勇。
两人挺尸一般躺在河岸边，一动不动。
张多勇仍旧昏迷着。
张多宝是因为太累。
拖着一个比自己高大半头的壮小伙回到河岸，早已让他精疲力竭。
一刻钟后，张多宝的喘息声才渐渐平稳，有了活过来的感觉。
他暗自庆幸，前一段时间的扎马步，让他的身体强壮了许多。
否则，他是救不回张多勇的。
挣扎着坐起身来，张多宝看向躺在身旁的张多勇。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却吓了一大跳。
张多勇的脸色，惨白得吓人，仿佛死人一般，胸膛也毫无起伏。
张多宝紧张地伸出手探他的鼻息。
发现他气息微弱，时有时无。
张多宝立刻拍打他的脸：“喂，张多勇，你快醒醒！”
可惜巴掌拍得越来越大力，张多勇却好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毫无反应。
张多宝开始慌了。
他到底只有16岁，从没经历过生死。
不过一瞬，他的眼底便满是红血丝，浑身开始颤抖。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对张多勇实施心肺复苏术。
先是胸外心脏按压30次，然后开放气道——这些步骤，张多宝在学校的安全教育培训中学习过。
接下来是第三个步骤“人工呼吸”。
张多宝深吸一口气，就要下嘴……
张多勇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看着在眼前放大的脸，张多勇吓了一大跳，赶紧一个侧滚避开，然后抓紧自己的衣领，满脸紧张地看着张多宝。
“你想干嘛？”
张多宝先是一怔，然后眼眶开始泛红。
多少年没流过泪的他，此刻居然怎么也止不住眼中的泪水。
他觉得很丢脸，把头埋在了膝盖间……
…………
片刻后，张多勇推了推他：“喂，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张多勇心情复杂，感激的同时，还有几分尴尬。
“我虽然晕过去了，但能感觉到有人死命拽着我……谢谢你！”他轻声说道。
他能想象出不会游水的张多宝，把他救上岸有多难？
…………
经过这么一闹腾，天都快亮了，小龙虾也跑光了，野炊自然告吹。
张多勇和张多宝却没有回家。
他们坐在河边，也不说话，静静看着泛着银光的河面。
有那么点儿，一切“静”在不言中的感觉。
很明显一起经历了生死，这两人之间不一样了。
突然，张多勇感到脸颊一阵涨痛，一摸，原来是肿了。
他指着半边脸，疑惑问张多宝：“我的脸怎么回事？”
张多宝吃惊地看着他肿得跟红糖馒头似的半边脸，猛然想起刚才因为太着急，自己似乎下了死力拍巴掌，不由一阵心虚。
“大概是被枯木撞的吧！”他低下头说道。
“是吗？”
张多勇似乎相信了他的说法，没有再追问这件事，却又问到别的事情。
“你的刀法入门练得怎么样了？”
此时的张多勇，真心希望张多宝是真正的张家人。
张多宝撇了下嘴，说道：“还不就那样。”
张多勇皱眉说道：“你连一丝气也感觉不到吗？”
“半丝也感觉不到。”张多宝说道。
张多勇扭头看他，神色复杂。
这个人刚才冒着生命危险救了自己，就算不是真正的三弟，也不太可能是大哥所说的心怀不轨之人。
自己该不该提醒呢？
张多宝有所觉，问道：“你干嘛盯着我看？”
张多勇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缓缓开口……
…………
片刻后，看着张多勇远去的身影，张多宝后知后觉出了一身冷汗。
他就说嘛，当初张多智提议让他修炼张家刀法，怎么可能没有阴谋？
最近的风平浪静，让他放松了警惕，居然忘了这一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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