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2 不可修复的死亡
“啪…”
一粒碎石顺从着重力，从半空中落下，敲打在了地面上，激起了一声脆响。
这声脆响，极其的轻微。
毕竟只是一粒普通的碎石落在地面上而已，平时的话，那是连听都无法听到的声响。
可是，此时此刻里，那轻微的声响却是极为清晰的回荡在了四周，传向了此方鲜红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可想而知，此方空间已经达到了一个何其安静的地步。
不，那不是安静，而是死寂。
就像巨大的灾难过后的平息，暴风雨以后的安宁，此方空间的一切就像是彻底的落幕了一样，让难以言喻的寂静弥漫而开。
仔细一看，被名为封绝的自在法给渲染成红色的这一片空间早已变得狼狈不堪。
河岸上，一个个的坑洞坐落在了那里，让地面变得坑坑洼洼。
河川上，整个水面都似被分开一样，断出了一道巨大的沟壑。
最骇人的还要属于那连通着御崎市东西两侧的御崎大桥。
这一条由钢铁和泊油路形成的大铁桥，如今，竟是仿佛被一刀两断一样，生生的被切开。
如果不是因为封绝还在运行，想必，这一带一定会发生难以想象的大灾害，而不是保持着这幅模样。
至少，那被分为两半的河流一定会像瀑布一样往巨大沟壑的方向涌下磅礴的水压，被一刀两断的御崎大桥同样会引发连续的崩塌，将周围一带的车辆和人流都给卷入其中。
那，就是如此骇人的场景。
而在这幅场景之下，还在动的只有一样事物。
那就是正在逐渐缩小的纯白色巨剑。
“嗡…”
带着些许的震颤声，有如奔流般的星辰力开始褪去，令纯白色的巨大光剑同样缓缓的缩小，变回原状。
“铮…”
纯白色的万应精晶上，刺眼的光芒亦是开始收敛了起来，逐渐的转向黯淡。
方里一对眼眸中的冰蓝色泽一点一点的褪去，使漆黑的光彩重新回归到其中。
“呼…”
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感受着体内消耗了不少的星辰力，方里竟是不由的浮现出一个笑容。
“总算不至于一击就耗尽…”
如果是在还没有升上第四等级之前的话，方里这一击，一定会将全身的星辰力都给抽干吧？
倒不如说，如果是还没升上第四等级以前的话，这一击能不能使出来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看着那以自己为起点，从真南川开始，直至御崎大桥的另一边，均都被整整齐齐的切开，犹如地球出现了一道伤痕一样的骇人场景，方里不由的一紧手中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苦笑出声。
“稍微有些小看你的力量了啊，伯邪…”
之前，方里还没有能够完全掌控伯邪的力量，使得这件第三等级的纯星煌式武装仅仅只能发挥出相当于第四等级程度的能力。
如今，方里可以肯定，自己终于是将这件纯星煌式武装的真正力量给发挥了出来了。
要不然，单凭第四等级的力量，那是断然无法造成如此骇人的攻击的。
“早知道就收敛一点了…”
这么说着，方里转过头，看向了不远处的河岸。
在那里，法利亚格尼正趴在了地上，竭力的向着前方伸出手。
在法利亚格尼的手前方，一个如同娃娃般的人偶躺在那里，被整整齐齐的切成了两半。
法利亚格尼拼命的对着那被切成两半的人偶伸出手去。
“玛莉安…玛莉安…”
是的。
那个人偶，就是法利亚格尼企图以吞食城市的秘法来收集大量的存在之力，使其得以重生，摆脱磷子的身份的恋人。
只可惜，名为玛莉安的人偶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就在方里的巨剑即将切到法利亚格尼的那一个瞬间，这个人偶陡然出现在了法利亚格尼的面前，替他挡下了那一击。
理所当然，这一击是不可能被挡下的。
因为，方里使用的并不仅仅只有伯邪，还有直死魔眼。
正对着死线而切下的这一击，就算防御力再强大，那也不可能挡下。
不过，玛莉安的拼死相抵，帮法利亚格尼争取了一丝丝微不足道的时间。
所以，最后那一剑，没有将法利亚格尼给整整齐齐的切开，而是稍微侧开了一点点，将法利亚格尼从肩膀位置开始，削掉了半个身体。
“嘭…”
在浅白色的火焰燃烧下，法利亚格尼那被削掉的半个身体渐渐的化为灰烬消失。
法利亚格尼那只剩下脑袋与一半的躯干的身体则是不断的在地面上蠕动着，往被一刀两断的玛莉安的方向爬去。
“玛莉安…我亲爱的玛莉安…”
终于，法利亚格尼爬到了玛莉安的身前，用仅剩下的一只手将其抱了起来。
抚摸着怀中被一刀两断的仆人皆恋人，法利亚格尼那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凄厉的笑容，就像是精神陷入了恍惚的状态一样，喃喃出声。
“没关系…没关系的…我现在就帮你恢复…现在就帮你…”
说着这样的一句话，法利亚格尼往怀中的人偶吹出了一口气。
浅白色的火焰立即随着这口气附着到玛莉安的身上，徐徐燃烧了起来。
那是存在之力。
无论是红世使徒还是其所制造的磷子，只要有足够的存在之力，那就可以用来修复身体。
只是一个磷子的话，那么，以一名红世魔王的存在之力，想将其修复，实在是再容易不过了，甚至连复活都不是问题，仅仅需要多消耗很多存在之力而已。
然而，浑身都燃烧着高纯度的存在之力的人偶却始终都没有恢复。
“为什么…为什么…”
法利亚格尼浑身都颤抖了起来，癫狂般的叫出了声。
“为什么无法修复？！”
回答这个问题的自然是方里。
“因为她已经被我给杀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法利亚格尼面前的方里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以无比平静的表情，说了这么一句。
“那是不可逆转、不可修复的死亡，即使你将全世界都化作存在之力来修复，那都复活不了她。”
“她，已经死了。”
法利亚格尼颤抖的身体停了下来。
“死…了…？”
拥有着「猎人」之名的红世魔王彻底的陷入了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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