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起名字
一连两天，司马亮都是过着吃饱睡，睡饱了吃的生活，渐渐地有点烦躁。
他一闻到奶味就想吐，但是除了母乳又别无选择。再怎么牛逼的人，也得先活得下来，他硬着头皮生吞硬咽，心想着这**总比跟刘教授在深山老林里喝树根水要好得多！
到了晚饭时分，浣娘把司马亮抱到大厅，交到武亚耶的手中。
武亚耶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一个留着花白胡子的老头，颤颤巍巍地接过包在襁褓里的司马亮。
“雅长老，你给小儿起个名字吧。”
雅长老用那只瘦骨如柴的老手，把挡住婴儿小脸的抱布轻轻拨到一边，凑近一张老脸，鼻尖几乎要碰到司马亮的嘴巴。嘴巴里呼出很浓重的口气，掺杂着浓浓的隔夜酒的味道，熏得司马亮差点没恶心到吐出来。
“啊——”
雅长老突然身子一颤，双手一抖，差点把婴儿摔落在地。武亚耶赶紧上前，一边手扶住雅长老，一边手托住襁褓。
“怎么了长老？”
“此儿，此儿，怪异啊！”
“此话怎讲，请长老明示？”
“你看这孩儿，左眼生日相，右眼长月相，怪异儿，非传宗之子也①，要不得，留不得！”
雅长老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恐惧之情溢于言表。
看到雅长老这样的表情，司马亮心想这回是要完蛋了，既然是要不得，那还不得被勒死或是溺死，古代人似乎挺流行这样的死法。
武亚耶不明白为何就要不得，要向雅长老问个明白：“你是族里的老者，我素来敬重你，我儿为何要不得，你要给我个说法。”
“此儿命中带水，必要覆舟，留着他，恐会让金竹城多生事端，再无宁日啊！”
看来这老头子是非要把司马亮置于死地才肯罢休，只可惜他不能说话，更不能挣脱站起来与雅长老据理力争一番。
武亚耶听到这里，心有不甘。这明明好好的孩儿，怎么就会是个怪异儿呢？
“雅长老，你再仔细看看，如此伶俐可爱的孩儿，不能就这么草草定论啊！”
雅长老把婴儿递给武亚耶，二话不说，起身就要离开。
武亚耶急了，立刻让武亚内从内房拿出几匹上等好布料，双手捧给雅长老。
“这是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说是薄礼，司马亮却睁大眼睛：“我X了个去，这几匹布在百濮地区，那可是比黄金还贵的宝贝，雅老头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吧！”
雅长老正要抬脚出门，看到武亚内手中的布匹，心中为之一动，把已经迈出去的那只脚收了回来。
“若是如此，我有一法可解此劫。但如果此儿命薄，熬不出头来，那也怪不得老夫。”
司马亮听到这里，心中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这雅老头拿了人家好处，自己却还要撇清关系，整得像个没事人一样，太缺德了。”
“长老明示！”
“要保此儿，又免金竹城生事，唯有将他送至夜合山和郎山的深山里褪去恶根，三年后若还有命，方可入族籍。”
武亚耶傻眼了，山里猛兽集群，在深山生活三年，这如何可行？况且平时事务繁多，家中尚有老小，怎么能离得开？
“雅长老，还有其他法子吗？”武亚耶面露难色。
“别无他法。”雅长老从武亚内手上拿过布匹，径直走出大门。
“还没给小王子起名字呢？”武亚内大声喊道。
“这个孩儿命带帝相，老夫不敢起，不敢起……”雅长老边走边摇头，只顾往前走。
司马亮心里透亮得很，知道背后肯定还有人在捣鬼。他猜想这个雅老头在玩吃完原告吃被告的把戏，两头都讨好，双方都不得罪，最后自己赚个盆满钵满。
果不其然，在雅长老走到街角尽头，冷不丁被一个头戴草帽的大汉拉到一边：“主人让我过来问你事情办得怎么样？”
雅长老腿脚不便，被这么一拉，差点没摔倒。他一手抱着布匹，一手扶墙，这才勉强支撑着身体不会倒下。
“武亚耶毕竟是君长，总不能就让他亲手杀了自己的骨肉。我让他把那婴孩遣至深山，为你们争取了三年时间，事成与不成，那就看你们的造化了。”雅长老气喘未定，手脚由于紧张还在不断地哆嗦。
“嘿嘿，那就好，我已经按照主人的吩咐，把桑女送到你家，你回去就可以享受天伦之乐了。”大汉说完，消失在街头人群里。
一股春风吹上雅长老的眉梢，他乐颠颠地急着往回赶。
桑女何许人也？此女乃益那国首屈一指的美人，不知有多少人垂涎其美色而不可得。
武亚蒙如此下血本收买雅长老，看来真是要将武亚耶逼上绝路。
武亚耶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踱步，看得恒米氏心情也焦虑起来。他把雅长老找来，本想按照族里的惯例，起个名字就了事。谁知还生出这么一个事端来，怎能不叫他心烦意乱。
“孩儿是我好不容易生下来的，是我们的至亲，难道真的就要骨肉分离吗？”恒米氏嘤嘤啼啼，心中怎么割舍得下。
“唉——”武亚耶长叹一口气，“雅长老是族里的长辈，话语分量最能拿捏得准，他既然这么说，我怎能不从？”
司马亮比武亚耶两夫妇还着急——该不会真要去到深山老林生活三年吧？那种地方是人待的吗？怎么这些人的头脑就那么简单呢？这么容易就相信别人的话，难道一点辨别是非的能力都没有？
古代人的智商是硬伤，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浣娘见到两人闷闷不乐，明白个中苦楚，于是向武亚耶提出要独自带婴孩到夜合山深处的竹林生活，三年之后再带回来，保证不让小王子少半根汗毛。
武亚耶何尝不知，若果到了深山，就等于失去了最强有力的保护。猛兽是个威胁，更可怕的是武亚蒙肯定会派人前去找寻，万一被找到，性命亦难保。
唯一的办法就到山里找个靠山，而且还得改名换姓。
改名倒是谈不上，因为根本就还没起名。
换姓是个需要斟酌的事情。安全起见，武姓肯定不行了。
“既然孩儿从竹筒中来，又将回到竹林生活，干脆就以竹为姓，如何？”浣娘在外厅，与武雅耶商议道。
武亚耶继续来回踱步，想了又想，最后一拍脑袋，把名字想好了。
“就叫竹阿濮！”
武雅耶脸上终于舒展开来，起名字这个事情，古今皆如此，刚开始都是极为艰难，待叫惯以后，跟阿猫阿狗也差不了多少。
“竹”即为金，显示尊贵，“阿濮”是希望孩儿不忘出身，长大之后能为百濮族人鞠躬尽瘁。可见武雅耶对这个婴孩注入了很大的希望，想让他能早日成长，成为益那国第一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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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引自《益那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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