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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浮出水面


  没过一会儿,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就走了进来,他看见没有穿警服的莫名明显一愣,不过还是老实的坐了下来,等待两个人的问话。

  寻雪已经得到过莫名的指示,于是首先开口了,她看了一眼手中的资料问道:“你就是死者的好朋友,和他约好一起去买车的人,对吗?报案人也是你。”

  眼镜男点了点头:“是的……同志,我知道的已经全部都说了,你们还把我叫过来干什么?我真的不是凶手!当初我看见他……他的样子都吓坏了,好几天才慢慢缓了过来。求求你们不要再让我回忆那一幕了好不好?”

  寻雪解释道:“我知道,但是这是例行问话,没有别的意思,这是最后一次了,你能把当初的情形再叙述一遍吗?”

  眼镜男明显还是对当初发生的事情讳莫如深,不过在寻雪的坚持之下还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寻雪对照了一下邢军之前的审讯记录,觉得并没有多大差别,于是她看向了莫名,想听听他是怎么想的。

  莫名仔细听了眼镜男的供述,食指在桌子上无意识的敲了两下,问道:“这么说来,你是陪死者去买车喽?”

  眼镜男老实回答道:“是的。”

  莫名道:“可是,根据死者家里的调查,他并没有那个经济实力去买车吧?你们哪儿来的钱?”

  眼镜男道:“这……其实他刚刚中了彩票,我也是听他说的,好像是一等奖,扣了税之后还有五百多万呢!你们不信的话可以去查一下中奖记录。”

  莫名瞳孔微微一凝:“中奖?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

  眼镜男想了想道:“大概是一个月之前吧,他突然告诉我中奖了,当时我都不相信,他还让我别告诉别人,因为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才透露一些给我,而且当时没敢去领奖,过了两个星期才去的。”

  莫名沉思了一下,继续问道:“在这一个月里面你觉得他有什么反常的情况吗?不论是什么事情,只要和以前不一样的地方你都可以说出来。”

  眼镜男想了一会儿才道:“确实有一件事情和平时不一样……不过说不定没什么。”

  “说来听听。”

  眼镜男道:“他那个人,平时挺开朗的,我们总是一起吃饭打游戏,但是自从他中了奖之后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怎么样的奇怪?能不能具体说说?”寻雪问道。

  眼镜男想了想道:“自从他中奖之后就总说有人要害他,还有人半夜在窗户外面偷窥他,可是你们也知道的,他租的那个房子明明在十三楼,怎么可能会有人在外面偷窥嘛!”

  “一开始,我只以为他是因为突然得到一大笔钱,太开心所以得了被迫害妄想症,可是他的症状一天比一天严重,后来已经发展到足不出户的地步了,我当时还劝他去看医生,不过他没有理我。但是突然有一天,他莫名其妙的就变得跟以前一样了,还约我一起去买车买房,我还以为他已经想通了……谁知道第二天他就……当初给我录口供的时候我的脑子一片混乱,所以根本没想起来说这件事,现在说应该也不晚吧?”

  寻雪摇头道:“没关系,你的线索很重要,可以帮助我们早日抓到凶手。你说呢,莫名?”

  莫名沉吟了一会,这才对眼镜男道:“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的配合。”

  寻雪闻言就知道他已经问完了,于是让眼镜男离开,换下一个人进来。

  这是一个大概三十岁的男子,脸上满是惆怅,他坐下来以后立刻道:“警察同志,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你们就不能考虑一下我的心情吗?失去妻子和孩子我已经很难受了,请你们不要再打扰我了好不好?”

  莫名没搭理他,而是问道:“你孩子多大了?”

  男子看了莫名一眼,然后叹息道:“刚出生半个月。”

  “你媳妇难产?”

  男子顿时惊讶道:“你,你怎么知道?当时医生说可能大人孩子都保不住,但是没过多久就又来告诉我已经顺利生下来了……可是,可是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莫名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再次问道:“这半个月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古怪的事情?或者和之前表现不一样的地方?你随便说,只要是觉得不对劲的都可以告诉我。”

  男子想了想道:“没有,就和平时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莫名道:“不对吧,难道你没有发现,你妻子越来越漂亮了吗?”

  男子闻言一愣,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个,难怪我觉得有什么不对。”

  寻雪急忙问道:“什么不对?”

  男子道:“就是她啊,这一个月她都在家坐月子,因为听人说如果生完孩子不好好恢复的话以后会越来越丑。但是我总觉得她好像越来越漂亮了,一开始我还挺开心,毕竟谁不希望自己老婆是个美女……但是后来却慢慢不对了,虽然样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可我总觉得她变得越来越陌生,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脾气也越来越大,一有不顺心就各种发脾气,我一开始以为这是生完孩子的正常表现……但是听你一说,难道这里面有问题?”

  莫名摇头:“你想多了,我只是随便一提,生完孩子后脾气变暴躁是正常表现吧?”

  “呃,这样啊。”男子顿时泄了气。

  莫名又问道:“她平时对孩子怎么样?我是指,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

  男子顿时更加沮丧:“很好,我们还没结婚的时候她就很喜欢孩子,还经常说以后生一个孩子一定要好好疼爱他……生完孩子以后,她一开始也是恨不得天天抱着,我碰一下都会跟我急,可是后来却开始爱答不理,孩子哭她也不喂奶……我听说过产后抑郁症……但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节哀顺变。”寻雪同情的看着他。

  莫名道:“嗯,我知道了,好了……该问的都已经问清楚了,谢谢你的配合。”

  男子还处于伤心当中,闻言叫道:“请你们无论如何一定要抓住凶手,我不相信她是自愿做出这种事情的,她一定是被人下药了!这里面一定是有原因的!请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

  寻雪连忙劝导道:“你放心,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无论如何我们也会给你一个交代!”

  “谢谢你们。”男子用手捂住了眼睛。

  莫名对寻雪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可以把人带走了,寻雪也是立刻招了招手,随后就有一个小警察走进来搀扶起那个男子,两个人慢慢离开了。

  等男子走了之后,审讯室中只剩下了莫名和寻雪二人,寻雪看着莫名在思考着,倒也没敢打扰他,而是偷偷的看着莫名的眸子,一时之间陷入了深思。

  虽然内心对于这个男人还是很有抵触的,但是经过这一天的观察,寻雪已经确定这个男人应该属于真有本事的那种,心里也就慢慢认可了他,当然,如果可以不献出自己的初夜那这个人绝对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而莫名则在心里飞快的将刚才的谈话过了一遍:两个人,一个丢失了灵魂,一个却没有,然后一个人得到了金钱,一个人得到了生命,却又都在之后诡异的死亡了,要说是诅咒的话,为什么第一个男人会失去灵魂?但如果是恶魔的话,第二个女人却没有丢失灵魂……而且为什么要采用如此残忍的杀人方式呢?恶魔不是都有自己的讨债高手……地狱犬吗?

  还有……那个尸晶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被那女人吞下去,最后还被她拼命取出来?一般来说,如果吞下尸晶的话直接可以红颜永驻,这不是每个女人都渴望的吗?吃了孩子这个疑点也不好解释啊……

  等一下,难道说?

  莫名迅速把事情的经过全部捋了一遍,心中顿时有了底,冷笑一声道:“惯性思维,差点儿把我都给迷惑住了……”

  寻雪正盯着莫名的眼睛看,结果被他突然的冷笑吓了一跳,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这才推了莫名一把:“你倒是说呀,到底怎么回事?”

  莫名看着对面的墙壁,眼神不断闪烁着:“两个死者都在死前发生过变故,一个中了彩票,一个难产生孩子,然后都用一种诡异的方式死了,这里面说没有问题你会相信吗?”

  寻雪道:“你说的这些确实是有问题,当初我们也注意到过,但是调查之后没有任何异常啊,他们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没有一丝疑点,很正常。”

  莫名嗤笑一声:“正常?信不信我现在让你成为公安局长而且所有文件档案都没有问题?甚至于,所有人的记忆中,你从一开始就一直是局长?”

  寻雪看着他认真的样子,顿时有些毛骨悚然:“你,你说的是真的?哪怕是记忆也有可能是假的?”

  莫名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道:“我可没这么说……不过我估计这两个人一定是遇到过某些人……”

  寻雪不可思议的看着莫名,联想到他刚才的话立刻反应过来:“你是说,这两个人之所以变化,是因为有人在帮助他们?就好像是你这样的人?”

  莫名道:“还算有些脑子……总之我已经差不多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了,不过怎么找到他还是个问题,而且我估计在这期间还要死不少人。”

  寻雪抓住他的胳膊,严肃道:“你知道了?是谁干的?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莫名扬了一下眉毛:“你确定要知道?”

  “是的!”

  “没问题,第二夜也给我。”

  “可以!”

  “你……你怎么答应的这么痛快?你不需要考虑一下?”

  “一次两次没有什么区别,你赶紧告诉我就行了!这个恶魔,一定要抓住他!”寻雪恶狠狠道。

  “好吧好吧……”莫名叹了一口气,“找个地方喝点儿东西,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讲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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