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刺杀(1)
刘狗娃离开书塾后,回到了客栈,把自己安排张三等人到书塾进学的事一说,张三李四他们个个都极力反对跟刘狗娃分开,认为自己作为刘狗娃忠实的仆从,哪有离开主人,不为主人效劳的道理。
刘狗娃从来就没有把他们当作自己的仆从,作为后世来人,刘狗娃只把他们当作兄弟朋友同伴看待,没有高低尊卑的思想,但他们却把自己贬低,当作刘狗娃的奴仆了,已是根深蒂固,刘狗娃也是无可奈何,只能一笑置之了。
刘狗娃只好把自己准备迁小宋城的酒坊到州城,扩大生产,招收人手的计划说了出来,并劝他们趁现在有机会,跟孙先生多学点文化知识,不要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小宋城的局面太小,发展有限,酒水一下子便达到了供需平衡,刘狗娃心底早就想把酒坊迁到更大的舞台了,如今初到宋州,看到宋州的繁华商业,交通便利,正是理想场所。
刘狗娃现在把扩大生产,招收人手的事说了出来,话还没说完,李四便掩面呜呜哭泣道:“狗蛋哥哥不要俺们了,嫌弃俺们不会干活了,要把俺们都送走……”
“哎哎,哥哥哪是不要你们了,也不是嫌弃你们,而是要你们多学些本事,多学些道理,以后出去也好立足维生。”刘狗娃只得耐心解析道。
“俺们哪也不去,就跟着狗蛋哥哥,跟著哥哥酿酒,你们说是不是?”张三抢先说道。
众孩子哄然应是,刘狗娃无奈,只好说道:“万一那天哥哥离开了呢,你们该怎么办?”
“那哥哥去哪俺们也去哪,永远跟着哥哥。”张三毫不犹豫的答道。
刘狗娃只好承诺他们闲暇时,可以回酒坊帮忙,他也会时时去看望他们,苦口婆心的千般苦劝,才勉强说服这群孩子去书塾进学。
到了傍晚,刘狗娃吩咐张三李四他们看好行李,细心穿戴一番,便准备去参加今晚的节度使府宴会。
古时的大宴会,往往都是在夜间举行,因为那时的宴会,大部分露天举行,假如白天举行,太阳猛烈的话,个个浑身汗臭,谁还有心思吃喝呢。再者,宴会助乐的歌舞美人杂耍,在夜里还有一种朦胧美,更性感更吸引人。只有主人身份一般,招待客人比较少的小宴会,才会在白天举行。
刘狗娃来到节度使府时,节度使府大门口,早已人头涌动,人山人海,各城道还络绎不绝的,人来人往,商贾士人,杂处其间,熟悉的呼朋唤友,寒暄聊天。
节度使府里的仆役下人,也忙忙碌碌,招呼众客人入内就坐,门口登记处是刘狗娃的本家刘老管家,正忙碌着登记众人的名帖贺礼。
当刘老管家看到刘狗娃时,忙迎了出来,喜笑颜开的说道:“小哥儿,你可来了,你送的虎皮狐皮,郝大人可喜欢了,他老的身子本来便不是很好,受不得寒,自穿了你的那虎皮狐皮后,可合心意了,心情大为好转,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两天身子便慢慢好转了许多了。”说着,亲自把刘狗娃引进了节度使府,安排了比较靠前的席位,并吩咐仆人上了茶水之后,才去忙碌。
宴席是在节度使府宽阔的大院举行的,大院前面搭了座木板平台,平台四周挂了许多照明的大灯笼,应该就是歌舞杂耍平台了,台前席位是分身份等级排列的,官员最前,其次是士人名门,最后才是有名望的商贾。
刘狗娃有幸排在了官员最末一列,虽然比较靠后,但地位却是其他商贾士人无与伦比的,这便是送了重礼的结果了。
在席间,刘狗娃看到了唐国商人唐浩,他也坐在官员一列,不过,比刘狗娃还要靠前,跟一群官员坐在一起,却不知他给郝东卿送了什么礼,定是比刘狗娃送的狐皮虎皮,还要昂贵不少。
席上觥斛交错间,唐浩也看到了刘狗娃,便端着酒盏走了过来,对刘狗娃说道:“想不到刘东主也会来参加宴会,真是有缘啊。”
唐浩人没到,那一阵淡淡的香气,便先到了,刘狗娃只得用手微微掩住鼻子,呵呵笑道:“是啊,唐兄咋也来参加宴会了?”
“小兄本就不是闲得住的人,哪里热闹便往哪里去了,稍后还有十分精彩的节目,刘东主可要耐心观看了。”唐浩望着刘狗娃,也呵呵笑道,神色有些诡秘。
“一定一定。”刘狗娃话音刚落,一声咳嗽声从内府门囗传来,唐浩又微微敬了刘狗娃一盏酒,轻轻笑道:“节目就要开演了。”说完便施施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这时,只见从节度使府里间,徐徐走出了一人,大概五十多岁,黑瘦黑瘦的,手捂着口鼻咳嗽,边嗽边走,来到前台,歉然的说道:“让诸位久等了,抱歉抱歉。”
前列的官员早已站起身,拱手行礼,谦恭的回道:“郝大人客气了。”
刘老管家来到前台上,扬声对台下众人说道:“俺家大人初到任上,有幸请到州里的各位,在节度使府见见面,熟络熟络,但俺家大人身有微恙,不是很方便招呼大家了,还请各位见谅。各位吃喝便请自便了,现在请俺家大人,为大家点上一首曲目,以供各位助乐消遣。”
于是,待众人说了一番毫营养的,保重身体之类的规劝话后,郝东卿便选了一首歌舞曲,然后坐到上首位子上,观赏歌舞。
歌舞也没有什么出彩之处,无非是闻鼓起舞,鼓落埙箫起,扬衣折腰彩带飘,偶露长腰细腿,引得台下人众尖叫连连,眉飞色舞。
这些歌舞,对于来自后世的刘狗娃而言,早已是司空见惯,比这些更暴露更性感的脱衣舞,他也看过不少,况且这时的乐曲,也不够煽情,不像后世那些配乐,赤裸露骨,不煽到你如发情的小母狗,决不罢休。
正当刘狗娃百无聊赖之际,他突然发现,曾与唐浩在州城客栈里耳语的那名中年盐商管事,此时出现在节度使府大院门口,往大院里探头探脑,并朝里面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刘狗娃回头瞧过去,只见唐浩持酒,远远对刘狗娃微微一笑,遥敬了一杯,便转过头去,若无其事的欣赏舞台上的歌舞。
不久,便听见大门外一阵马蹄声响起,随后门口的守门军士高声唱诺道:“副节度使史将军到。”
大院里的众人闻言都是一愣,虽然人人都知道节度使和副节度使,水火不相容,但平时都维持着表面上的和睦,今天这么重要的宴会,不知副节度使为何姗姗来迟,而且身后还同来了一大帮人。
“呵呵,诸位,本将军来迟了,应当自罚三杯。”一位粗面黒髯,虎背熊腰的将军,出现在大院门口,朝大院里的众人呵呵大笑道,“不过,本将军在城里意外遇到了,一个从西蜀过来的杂耍班子,表演的节目新颖惊奇,一时贪看,因此误了赴会的时辰,现如今把杂耍班子请了过来,权当给各位赔不是了。”旋即又转身冲郝东卿抱拳为礼,说道:“郝大人不会见怪吧。”
“史将军客气了,请坐。”郝东卿起身还礼道,佯作不介意的把史卫义迎到了自己身旁位子坐下,客气的寒暄了几句,才让那些西蜀伎人上台表演节目,完全看不出郝史两人水火不相容的关系。
西蜀伎人穿着简陋,衣服颜色各异,体型粗壮,头戴五颜六色的野鸡毛花边套。
首先表演的是喷吐火焰,各种夸张的喷吐,引来众人啧啧称奇,连呼不可思议,便连郝东卿也看得眉开眼笑,赞叹不已。
但知道这些喷火原理的刘狗娃,对此却嗤之以鼻,无非是利用一些可燃点较低之物,喷在空中引燃杂耍而已,比如汽油煤油,高度烈酒也可以,甚至高明点的人,还可以利用石磷来玩火,玩得得心应手。
刘狗娃对台上那些表演不屑的神情,落在了那唐浩的眼里,不禁引起了唐浩的好奇,见刘狗娃看向他,便端起面前的酒盏,对刘狗娃作了个请的姿势,然后向那些台上杂耍的西蜀伎人努努嘴,示意刘狗娃继续观看节目。
在众人意犹未尽的欢呼声中,伎人玩完喷吐火焰,接着又一群蜀人登台,便跳起了驱鬼舞,嗬嗬鬼叫。
那些蜀人个个面上带着骇人的面具,披头散发,光着脚,在台上蹦蹦跳跳,走炭火,过油锅,上刀山,穿喉刺肚,耍飞刀等等,骇起了台下阵阵惊呼声和尖叫声。
当众人完全沉迷在骇人的杂技表演时,忽然,台上伎人们刀剑齐出,毫无征兆的,直往节度使郝东卿刺来,四处灯火瞬灭,郝东卿的护卫发现了不对,便高声大喊道:“有刺客,快保护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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