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见若兰
当中国队进了精彩一球，仓库里的氛围变得不一样起来。
黑老大雪茄烟抽得急促，红酒一杯接一杯饮，他变得专注而又沉默。
小混混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老大又动动情了！”老二示意安静。
瘦削青年人缓缓醒来，眼神焦急的他看向电视。
一声老大的“赐座，上酒。”让他惊慌失措，大惑不解。
黑老大忽然吩咐，小混混们用一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盯着瘦削青年，示意其上前坐在老大左边沙发。
瘦削青年惊疑地照做。
下半场，黑老大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传球，射啊，带过他，传得好，射门……”整个偌大的空间充斥着他粗犷和亢奋的声音。
于小宝进了第二个球，他为之疯狂嘶喊庆贺，并和瘦削青年碰杯狂饮。
当比赛结束，黑老大双目似有雾水环绕！
瘦削青年面对比分，感激上天，躲过了一劫！心里有点后悔，干嘛不跟黑老大来个赌约。
只是当时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谁敢赌中国队赢？
赌徒心里非常严重！
“小子，今天你很幸运！”黑老大站起猛拍青年肩膀。
“我也不巴望你还上这个钱了！”他对着老二甩甩头，“带他去收账！”
“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你得为我卖命。”
青年狂点着头盯着黑老大如一条听话的小狗。
“交给你一个任务。”
“你说！”
青年如被大赦的犯人，哪怕上刀山下火海都会拼命去做，这钱他确实还不起了！
“亚洲杯，你给我去多组织社团和球迷，以后你为我卖命，也为国家队卖命！如果你做得不好，那后果很严重！”
“老大你放心，你~你交给我的事~我～会全力以赴办好。”激动的他气有点喘。
卖身契一瞬间就这么签了！
人就是这样，混到了有一天满目疮痍，能卖掉自己，算是好的。
.......
“哈哈，今儿高兴，集齐弟兄们喝酒。”黑老大气势巍峨，剑指苍穹。
现场小弟欢呼雀跃，喝酒泡妞就是他们最大的乐事。
今晚主题，国足胜利，老大高兴！
“这陈小龙，以后他就是你们的老大，也是我的老大，我要去请他来管理我的团队。我退位让贤，做他的小兵，以他为尊！”
众流氓们茫然了:“这陈小龙是谁啊？他会打架吗？”
.....
“你说，是日本的黑手党韩国棒子西装黑社会牛逼，还是我中国黑社会牛逼？”
“当然是中国黑社会牛逼！”
“你们觉不觉得我像杜月笙？”
“像，比杜月笙还牛！”
接下来就是老大的吹牛时间了，小弟们积极配合。
.....
“我要去阿联酋看亚洲杯，为中国队加油助威，摘得冠军回来。你们组织人马和球迷随同我杀入阿联酋杜拜。”
“老大，你不能再相信中国队了！”
“额？”他惊疑了一下，情绪忽然变得躁动，手狂擦脑袋
“多少次你带着希望为这个国家队付出那么多，大多数都是让你失望，你的头发白了多少根了你知道吗！”
说话的人是跟了他很多年的资深元老黎叔。
“别说了！”一声咆哮！
“我再相信他一次！”黑老大绝尘而去。
黎叔摇了摇头:“每次都这样说！”
.....
话说这个老大不是别人，正是国内著名的球迷委员会理事长吕不韦。
他又是资深球迷，中国足的狂热粉丝，很多国内国际大赛球迷组织的热闹非凡都出自他的手。
......
这是一片绿草青青的园林。
老王小心翼翼地越过棕榈树的包围，小鹿乱撞般转过羊肠小道。
二十多年了，每次来找若兰，他都是激情不减。
他就知道这时候若兰肯定在晨练。
小区的大妈们广场舞已经跳得出神入化。
“若兰~~”老王叫得温馨，迎了上去，就恨没有鲜花了。
“王老哥！”女子很惊讶:“好久不见你了，这段时间你跑哪去了？”
......
清晨的曦光映射到了女子秀丽端庄的面容上，显出标致的古典形格。
虽然皱纹爬了几个岁月至脸上但可以想见，年轻的时候该女子是多么俏丽妖娆，俊男围绕。
“昨晚球赛你看了吗？”老王双目炯炯。
“中国队就像换了一个人，若兰，你知道吗，我从他们身上看到了当年……”
“别说了！”女人一道轻喝声制止。
老王呆住......
半响过后，女子呼吸涨伏恢复平稳。
“王老哥，那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走不出来！”
似乎带着一股怨，女子亭台坐下。
“我们都不是以前青年时代的人了，都已经不年轻，已经没有那股激情和热火！
中国队的热潮已经过去，我们还是安心生活吧，别苦恼这些了！
为苏永瞬，高丰文，杭海东，高峰癫狂的时代已经过去，那个时代已经回不来了。
曾经山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我们为之癫狂为之喜悦的中国队已成过去式，现在在来看这支国家队的热情，已经没有。”
“可那一直都是我们的梦！他们刚赢球，表现不一样了。”
“唉，那也只是暂时的，国家队就是这样，一阵风一阵雨的。
你说这40年来，他们给了我们多少欢乐？我们只是无辜的球迷，他们没少给我们折腾吧？
你忘记那黑色三分钟吗？当时我们在现场，多么痛苦，那种痛我想至今都难以磨灭！
当时我和你相拥而泣，你不会忘记吧？为此你孤独至今，一直未娶！难道这你都忘记了？我也为此而内心自责了20多年！难道你现在还想不明白？”
老王嘴角直颤……
现在想来，这么多年了，我也想通了，假如是一支能让你放心的国家队，是不会让你出现这黑色三分钟的，说到底不是命，而是自身实力！
我们国家的足球队就是一个永远成长不起来永远不能让你贴心放心的球队！
你看看，人家巴西和阿根廷德国意大利，甚至日本韩国，人家轻易让自己球迷伤心吗！
哪怕输了，都输得精彩，输得灿烂！
当然不能跟人家比，但你总得踢出点志气！
说白了，国家队不是男人，而是一个女人，女人还会保护自己的孩子。
他呢，比娘们还娘们，踢球失败不说，还矫情娇气！
不是说中国男人没用，而是中国足球没用。”
若兰继续说着……
“要一个少年来拯救，痴心妄想！赢了一场又怎样，还不是根本改变不了中国足球的现状。
别想了，什么科技兴球，拯救，那是扯谈！说出去也让人笑话。
等他们亚洲杯拿个第三啊第二啊还可以说得过去，拿冠军，嘿嘿，我回家抱孙子去！”
旁边的大妈听了呵呵咧开大嘴直笑……
“忘掉那黑色三分钟吧我不想提！可这次真的不一样了！”老王煽情地靠近若兰。
“大妈，你能不能不笑！”老王对着大妈嘶吼。
大妈爆了一句“疯子”转身离开。
“是，每次都不一样！我们听过这话太多次了，每一次中国队赢了一场球都不一样，可最后还是一样。
王老哥，国足就是一阵风，一个浮云，飘来吹你一下是凉爽，等你很开心的时候他会给你两把刷子。
很多失望绝望他给得够多的了，人只要相信一次就够了！
你再相信她，只能最后受伤的人是你。”
“不说了，我得回去做饭，要不老刘回来饿肚子。”
.....
“若兰，告诉老刘，我们组团一起去阿联酋为中国队呐喊助威！”老王对着远去的若兰喊出了这一句。
女子行走的步伐停顿了一下，便即匆匆而去。
老王站在原地，远眺着若兰的身影，有说不出的夕阳红的感伤！
原来人不仅会老，一切也会老！看景色的眼神的也会老，心也会老！
人若有情人亦老！倒不如无情，还多活几年！年轻一些呢？
.........
若兰偷望着老王离开时蹉跎的背影！一股情感喷涌而出。
她实在是隐藏了自己的感情，新西兰的比赛她是偷偷看了！刚好其夫老刘出去应酬。
当那个少年成为了中国队主教练，她心里那个稀奇啊！
科技兴球？她冷笑斐然，可心里希冀得很。
那晚比赛电视机旁，新西兰比赛国足们不一样的表现让若兰心抽得紧！
是什么样的科技让这群年轻人如此兴奋激扬，踢出了不一样的暴力和爷们。
若兰是纯淑女型，最崇拜英雄了！
昨晚她失眠，眼睛亦是红红的，这让他回想起怀念的高丰文中国足球时代。
国足昨晚就像一个武功一般的人忽然变成了武师！
在亚洲扮演武师的角色一般只有那么几个强队，韩国日本，伊朗，沙特，中国只是个配角。
之前提刀乱砍，还砍出一点模样！什么武功都学，西洋的，少林的，洪门的，拳击都用上了。
中国老祖宗降龙十八掌，九阴真经，葵花宝典他不好好用，却是宝贝不要，去学边缘，买椟还珠啊！
可是往往你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
午餐的桌台.....
“老刘，我们跟团去看阿联酋看亚洲杯？”女人问丈夫。
老刘瞪了瞪她，沉默。
“昨晚赢了强大新西兰队呢！”若兰挑逗了一句。
“不去！别说这个事了，赢了一场又怎样，还能踢得过卡塔尔，伊朗，都分到了死亡之组了。
我想他们至多呆不到两个星期，就被咔嚓回来了。
说到底了，我给他希望，他给我失望啊；失望多了，我没这个雅趣了。
难道过去看日本鬼子嚣张，韩国乐色嘲笑我们。
我可不去，这脸啊还是要的，你踢的那么难看，还想我去捧场！”
“可听他们说中国队全都变了，变强了。”
“那是鬼话，中国队就是个烂泥不上墙，忽然来一下，明天就阉了。”
氛围不对~~静
“他又来见你了？”老刘幽幽扭头过来，怒瞪着若兰。
若兰沉默不语！
“哼，你们俩真是藕断丝连啊！”老刘走向卧室，~砰关门声。
关门声传来，若兰哀叹了几声，陷入了长长的回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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