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临时搭档
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货车司机还没来得及踩油门开溜，就被不远处设卡封路的警方给拦截了下来。
看着被反铐逼问的司机，罗夏的心情有些古怪，似乎只要是在精神世界里，他完完全全可以不把这里的东西当人看，就连疯子杀人也是说杀就杀，一副习以为常毫不在乎的模样。
这让罗夏不得不怀疑，疯子在太平间里“吓死”医生的画面，到底是在现实里，还是在牌局里？
此地不宜久留，罗夏悄悄离开案发现场，还没走几步，就遇到了一路追来的捕快。
“你小子跑的可真快，鬼都飞得没你快，我连你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你怎么说走就走了？”
“不然呢？那疯子追着我在怼，你能把他打退，我可没那能耐啊。”罗夏斜了捕快一眼，转身就走。
2张军备牌虽说是新手赠品，本身也就和普通装备差不多，不过罗夏现在手里除了1张用途不明的唱片，剩下的便是诅咒牌和基础心智牌，他压根儿不会激发心智牌的力量，所以正面战斗绝对不合适。
“等等，我还有事情要问。”捕快手劲极大，一把抓住罗夏的肩膀，也不管罗夏到底多么不耐烦，他还是一字一句的说，“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你，但是你要给我详细解释这里的一切，还有手表的来历，我看见疯子他也有同款样式的手表。”
“你没有？身上好好检查一下。”罗夏闻声，心中一动，自己可是第一次来就有手表的。
虽想利用捕快去对付疯子，可疯子太老油条了，自己那点小把戏完全不凑效，想博取捕快的信任，理论上是非常困难的。
“真没有，我找你之前特意找了个厕所脱光衣服检查过呢，不信我脱给你看。”
“……别，停一下，我长话短说告诉你，疯子使用的那种玩意儿叫做心智牌，身上有手表的，就是心智牌的操纵者，也可以说是一种玩家，当然这方面我也是个新手，估计他已经是个很高级的老油条了，只是遇到点意外。如果你没有这种东西，至少你应该庆幸一下，沾上这玩意儿应该就是甩不掉的。”
捕快皱眉，忽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这和我们阴间那边的管理系统有点类似，我也想搞到个小本本转正的，但是现在还没搞到。”
“……嗯，总之是这样吧，所以你要搞清楚疯子的攻击逻辑，知道他动用的是什么情绪力量，再确认他的行为动机和真实目的，否则你除了被他追得鸡飞狗跳之外，所有行为都意义不大，除非你能直接弄死他。”
罗夏有点头疼，他觉得和捕快聊这话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崩溃，当然，被疯子一路追着怼，想安安心心的做主线胜利也不容易，现在情况其实僵得很，只是还没有变得更糟。
捕快正想说什么，一阵肚中怪声传来，像是牛马动物的叫声，他才笑道：“不好意思，被那疯子折腾几天没吃东西，肚里饿得慌，顺便问问，在梦里吃东西能饱肚子吗？”
“能吧，没别的什么事我要溜了，除了干掉那疯子，我还知道其他离开的办法，不过我身上有气味标记，你身上也有，理论上来说，同种特殊气味源头增加以后，被发现的频率也会增高，所以没什么事咱还是分头行动吧。”
罗夏欲擒故纵，作势要走，捕快考虑片刻，一副抓耳挠腮始终想不通的模样，终于主动向罗夏邀请道：“等等，我有些情报可以和你交换，作为回报，我要知道一部分离开的办法，虽然一起行动有风险，但我的手段也不是很差，一般程度还是能应付的。”
“说来听听，边走边说吧。”罗夏撇了捕快一眼，悄悄躲入巷中的阴影。
……
30分钟后，提着快餐一路在吃的罗夏和捕快开始交换情报。
尽管被告知是梦境，但捕快对于罗夏像开自家车门一样从驾驶座里掏出一叠纸币，面不改色的走向商店买食物的操作，还是觉得十分震惊。
“只是一场梦，简单来说，很大程度上我的大脑和意识不认同梦里这些虚幻个体有人权，所以我其实没什么心理负担，毕竟在这场梦里，我扮演的是一个贼。”罗夏随口解释，耐心分析捕快提供的信息。
在捕快的描述里，他们应该不是第一时间被传送到牌局世界之中的，而是在凶宅的幻象莫名其妙的解除以后，他们在前往医院途中又遇到意外，这才被疯子一路尾随。
“你是说，疯子其实并没有杀你们，他只是在吓唬你们？”罗夏狐疑道。
“对，我之前抓过一些调皮捣蛋的孤魂野鬼，这些吓唬人的鬼把戏对我来说太常见了，虽然我完全没什么反应，但其他人都被吓得精神崩溃意识模糊，可惜当时我不知道那是疯子的特殊力量，还以为是些特殊鬼怪，难怪我的办法不凑效。”
奇怪，这和林淑雨的情况有些类似，两者虽然是看似极具威胁性，但实际上除了恐吓受害者，让受害者失去理智从而发生更多麻烦，实际上他们并没有直接从实体层面攻击受害者。
如果当时能和林淑雨问清楚，应该能拿到更多资料吧……
“其他人被吓到精神崩溃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捕快把小笼包丢进嘴里说道：“发烧，说胡话，一会儿疯疯癫癫的像是疯子本人，一会儿又在哭喊着什么，医生说他们都是意外惊吓过度，给了什么镇静的药物，我在医院睡了会儿就不知道被甩到哪里去了。”
“我只是个抓鬼的，不是治精神病的，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不是我擅长的行业你问我我也搞不懂啊。”
罗夏闻声，思忖片刻，掏出一张纸写画推测，发现疯子和林淑雨行为之间的共同点。
怪了，难道是某种心智牌的能力设定，必须优先降低精神稳定性才可以下手吗？
恐惧牌烧成透明色，导致暂时的恐惧无感。
现在的罗夏，精神稳定性和身体完整度都在95%以上，足以说明对方的算盘完全没有凑效。
这个方面，他和捕快的情况是一样的，至少在疯子眼里，他俩应该都是无法用恐惧压垮的存在。
那么，这应该就是疯子的行为模式：先压垮对方的精神，再利用心智牌的特殊能力“附身”在对方身上，就像林淑雨那样，如果不是心理诱导把真正的林淑雨释放了出来，谁又知道那乖巧懂事的表面之下还隐藏着另一个人格呢？
“麻烦，这家伙又来了！”
看着碗里的面条逐渐变得乌黑，像蚯蚓一般加速蠕动，又像是一大碗铁线虫一样作势往外爬行，罗夏觉得头皮发麻一阵恶心，却并未觉得有多么恐怖，当街把碗一扔。
捕快眼疾手快，一脚飞踹，碗中浮起的骷髅头当即如蛋壳般破碎，紧接着打火机弹动，一连串火丸射向骷髅，后者立即惨叫着化成一地骨灰。
但这还没完，罗夏只觉得四周阴了一阵，马路上开始鼓泡式的出现眼球大小的洞孔，止不住的往外钻出恶心的蠕虫。
捕快见招拆招，掏出一把盐粉随手一撒，打火机凭空燎过，一片股短促的火幕瞬间将这恶心事物尽数化成脓水。
启蒙牌的能力发动，罗夏看得惊讶：一个同样失去记忆的疯子，竟然用坚定的意志和正气去化解了对方的攻势？
能够理解对方的情绪，能够感应对方的情绪和语气，那就是身而为人的奇妙之处。
怪不得疯子不仅没有搞定捕快，还把他顺带着刮到了我的牌局里，原来捕快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点鬼把戏折腾普通人还好，遇到专业人士确实屁用没有，甚至跳梁小丑一般可笑。
“之前我一直搞不懂他到底用的什么手段，这回被你一提醒，我发现这些东西都是恶意所化，和鬼怪骗人，把蜈蚣蟾蜍变成美味佳肴，本质上区别不大。”
“哼，之前还觉得他厉害呢，看来他也没什么能耐嘛，要是之前归我们阴间的管，分分钟把他抓下去下油锅。”
“可惜了这碗牛肉面，真是浪费食物啊……”
罗夏正想和捕快交流下战术，忽而手机震动，一条电话打入，本以为是主线任务提示，没想到居然是疯子的声音。
“好小子，你居然这么快就得到了萧河的信任！呵，虽然不知道你偷窥了我的什么记忆才选择这样做，但是我可以直白的告诉你，萧河和我是一伙的，如果你乖乖合作，配合我们完成恢复记忆，这次我可以放过你，否则，你会被困在这场牌局之中，主线任务永远没有推动进度，你也就永远出不去！”
“那你为什么不和捕快好好商量互相恢复记忆呢？”罗夏冷笑道，故意说得很大声，“难道你是害怕恢复记忆后的萧河知道你坑了他，马上和你反目成仇？”
“还是说，你压根儿就不打算信任我和捕快，偷不到的东西就去抢，也从来没有想过谈判和合作的问题，除非你发现你完全没办法降低我们的精神稳定性，一点鬼把戏完全不凑效，这时你才想起来要玩花言巧语？”
“把所有主动权握在手里，杀了我们是天经地义，不杀我们是你大发慈悲？呵呵，看来你确实是个疯子，早就该被关进精神病院电成一坨焦尸，涂油炸酥丢出去喂狗！”
“你！我不是疯子，我不是疯子，啊啊啊啊啊啊！！！你知道得太多了，我必须杀了你！”
电话那头的肖兵猛地咆哮起来，罗夏只觉得头脑一阵剧痛，猛地丢掉手机，耳朵居然流血了，与此同时，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居然突破了透明恐惧牌的免疫效果。
“喂，你干什么！怎么突然天黑了！”捕快看着顿时漆黑下来的天空，阵阵阴风止不住的在街道上呼啸，无数影子向两人涌来，这可不是一只打火机能够搞定的状况。
“我好像有点搞明白了，不过也把他惹毛了，先想想办法熬过这一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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