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午夜巴士
看房，比想象中还要烧体力。
一通乱跑，又累又热，刚刚走神打瞌睡，就感觉某种不怀好意的凉滑之物在腰间游过。
罗夏猝然惊醒，虽然知道应该是那张牌的效果，但时间长了这样子真的让人受不了。
“好歹你也算是个穿越者吧，怎么看了几套房就跑不动了？体力也太差了吧。”
“这两者之间有个屁的联系，还不是挤公交累的。”罗夏擦了把汗说道。
“难道真的必须找到凶宅才行吗？说好的这是有人陷害我，一找就能找到的，这期望落差也太大了吧。”
捕快扇了扇风说道：“哈，基层鬼差不好当啊，你也知道我讨生活有多幸苦了吧。”
“嗯，简单来说，我们需要找的是那种，便宜得不正常，最好是能和房东直接交流搞清楚的，要么是我们出马帮人解决凶宅，顺便捞一波佣金，要么就是我们自己借口买房，处理凶宅顺便给你处理诅咒的问题。”
罗夏无语道：“停一下，我印象里恐怖片中闹鬼的地方也不少吧，为什么一定要是凶宅？你是不是在逗我？”
捕快斜眼，眼中一亮：“第一，凶宅，和房子有关，和房子有关就和钱有关，我不做不赚钱的生意，就算抓鬼也不至于去跑到荒山野岭去和些孤魂野鬼玩捉迷藏，不仅经济效益不行，而且也找不到什么付钱的主。”
“第二，本国上下几千年，每一寸土地都有可能死过人，而十字路口之类的地方过于烦恼，山野之地过于荒僻，你这情况也不是交钱办证那样能一次性搞定的，而且附近的都被我扫荡过一遍了，短期内应该不会有那么频繁的灵异事件，你看新闻也知道最近城市里没什么车祸噻。奇遇毕竟是少数人，要是全城都闹鬼，这边就不一定归我管了。”
“那你说咋办？要是不借用特殊力量，我明明就和个普通人没区别嘛，借用了也和普通人差不多啊。”罗夏无奈摊手，虽然他没有说出被疯子捅穿后又“原地满血复活”的事，但是其他心智牌的力量，确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强。
捕快思索道：“唔，实在不行我们可以扩大区域，我知道有几个片区是鬼差空缺的，找到凶地的可能性更高，但是人生地不熟的会更加危险，万一出了啥事，就只能自己硬着头皮扛咯。”
“也行，能解谜通关的就别硬打BOSS战吧，我觉得我俩战斗力都比较感人……主要是这反复累积怨气的模式，如果不能一次性到位，这诅咒牌算是黏我身上了。”罗夏心中急切，听捕快提议说去其他城市碰碰运气，现在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带着两大拖箱的女性服装和用品，俩人搞得像是盗窃潜逃的贼一样，很遗憾的是高铁没票，捕快居然还是个连车票都不愿意买的抠门混蛋，无语之下，罗夏只好买了长途巴士的夜班车票。
至于信任和逃脱方面，罗夏也做好了一些准备：实在不行就直接传送去弥乐街，捕快要是想把他骗到外地坑害也不可能。
入夜后的长途巴士，轻微的颠簸。
罗夏抱着旅行背包，层层困意袭来，车内关灯以后，便觉得整个人好似漂浮在黑暗中穿行，有一种失重般的谜之快感。
飘飘然中，罗夏打算靠在车窗上小睡一下，最近折腾得比较厉害，从现实事件到弥乐街处理就一直没有怎么好好休息过，精力最旺盛的时间过后，基本上是靠着枕头就睡着了。
模糊之间，罗夏意识到自己似乎在做梦，巴士车停在紧急停车区，不少乘客下去解决生理需求问题。
不多久，车还未开，许多乘客都回来了，但车边上不知何时多了个浑身是血的长发白衣女人站在那里。
她在和司机交谈，司机问她是否需要帮助，女人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哭。
忽然，罗夏惊醒，听见有人吼道：“我们都是买票上车的，大半夜的乱搞些什么！”
随后他才看见，司机本是有意要帮助一名浑身湿透的白衣女人，但是大多数乘客都不同意半夜带上一个来历不明又不肯说话的怪女人。
“行程起码还有一半，见人可怜就带上，天知道她是有传染病还是精神病？这不安全。”
“就是，老子们花钱乘车享受正常服务的，你们开车的要做慈善先滚去带乞丐兜风啊！”
“司机什么时候开车，你们不会为了个来历不明的怪女人把到站时间推迟吧？”
一车人不知道是受了刺激还是受到惊吓，直接就把罗夏吵醒了，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从一帮人吼得面红脖子粗的情况来看，罗夏也觉得带上怪女人会不安全。
“那我们走吧。”关上车门，司机正常换班开车。
巴士缓缓启动，隔着车窗还能看见那个怪女人站在原地。
但过不了多久，黑暗就彻底隐去了她的轮廓。
巴士逐渐加速，罗夏皱起眉头，因为他闻到了诅咒牌燃烧的特殊香味，但黑夜之中除了车灯前方，基本上什么都看不见。
“喂，刚刚怎么不叫我？”罗夏摇了摇捕快，发现这家伙睡得比猪还死，完全没有一点抓鬼职业的专业度。
“奶奶的，你家伙真是靠不住，怕不是厉鬼糊脸上了你都没反应吧……”
罗夏无语，掏出纯净水和牛肉干正想吃喝一波缓缓精神。
正是无聊又枯燥的时间，罗夏被后面的客人拍了一下。
转头，只见一名衣着简约面色如土的男人有些小心的问道：“悄悄问一句，你们俩是抓鬼的？”
“怎么，你被鬼缠上了？”罗夏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反正这些人看不到手表也看不见心智牌，只要不是太私密的事，一般情况下他和捕快随便交流毫无问题，反正普通人遇不到的，随便讲讲也没有关系。
“不知道，不过我刚刚看那怪女人浑身是血，她的样子好吓人，但其他人好像看不到一样，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那男人说道。
“应该是眼花了吧，人家只是白色衣服湿身而已。”罗夏留个了心眼，对这家伙耍了一套欲擒故纵。
简装男子显得有些不甘心，表情又很凝重的问道：“真的吗？其实我最近就有一些不好的预感，玉佩碎了镯子断了，去求签也是下下签，你说今天晚上不会出点什么事吧。”
“我怎么知道，车又不是我开的，要问你去问司机啊。”罗夏故意显得十分不耐烦，随便吃了两块就抱着背包闭目养神，却发现这个简装男子真的好像脑子有问题了，离开座位跑去前面找司机。
罗夏佯装假寐闭目养神，耳朵却仔细的听着车内的动静。
正在这时，诅咒牌的燃烧效应似乎变得更加强烈了，罗夏闻到一股呛人的烟雾，忍不住咳嗽起来。
搞什么，难道是这个智障男要去问开车的司机导致强行车祸？
悄悄看了一眼，简装男子已经走到了驾驶座附近，向正在休息的另一名司机询问之前的事情状况。
简装男子说话声不大，只是在问那女人的长相和说了什么。
司机也显得很莫名其妙，显然他也是一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和简装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紧接着，巴士车忽然开始降速，一阵剧烈的前倾让所有乘客都惊醒过来。
接班司机结结巴巴的说：“那个女人，又在前面！”
众人伸脖子探脑的一看，那女人确实站在路旁，一副往高速公路的中央不断试探的样子。
那名简装男子显然也是吓得不轻，一时间两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见鬼了，怎么两次遇到她……”
“这肯定不正常，她又没车又没飞机，怎么可能一个人走得比巴士还快！”
“开车，司机快开车！”
车上的人有点慌张，司机迅速加速甩脱女人。
不等众人回过神来，巴士靠近一个桥洞，罗夏只来得及看见一个白衣女人从桥上跳下来，精准而暴力的咋穿了挡风玻璃，满身血和碎渣的扑在了简装男子的身上，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整个车身天旋地转，场面一片混乱。
罗夏再度惊醒，发现车子还在紧急停车区，捕快没有睡着，附近也没有穿着白衣服的怪女人。
而捕快是好奇的看着罗夏，用手机给他打字看。
“我刚刚感觉你的魂魄有点不对劲，你刚刚去哪神游了，看到了什么？”
罗夏迟疑了一下，按动手表，确认心智牌是真实存在可用的，这才打字回到。
“一个拦车女鬼，好像和后面的那男人有关。”
“拦路鬼呀？那我们走运了，跟着他准能找到合适的凶宅来释放怨气。”
罗夏回复：“不过那个女鬼似乎来者不善，在梦里酿成了一场车祸。”
捕快打字：“那没事，我刚刚念完了镇魂咒，这里的人睡觉都不会做梦，也不会被一般的幻觉影响。”
“那你打算怎么办？”罗夏用大拇指指了指后面的那简装男子。
“当然是找个机会吓唬他一下。”捕快很快露出了极为专业的坑钱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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