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战争之鬼
人影闪过，女人颈部涌出暗红的血，随之应声栽倒。
她还没有死，因为罗夏切开的是大动脉，但她很快就要死了，因为这里没有任何医疗用品。
只要心里不把他们当人看，把他们看成游戏里的数据，罗夏发现自己心狠手辣毛骨悚然，对他人的生命充满蔑视。
男人没有料到罗夏的反应如此迅速，甚至连准备好的台词都没有来得及说，当即裤裆渗漏的跪在了地上。
阴冷、无情、迅捷果断，当心智牌生效的那么一瞬间，罗夏恍惚有些觉得，这样的手段不是自己，却又有些熟悉。
“放过我！她…她不是我老婆，只是一个昨天和我睡了一觉换了半截火腿肠的陌生女人，我们找不到吃的，我也不想的，可是我们实在找不到吃的……”
“所以你们就吃人？看看这里的痕迹，你们应该不是第一次做吧，吃人者终被吃，你也想到有这么一天了吗？”罗夏步步逼近，尽管恐惧牌单手秒杀一人后立即进入一轮的冷却，但是这些牌局世界的居民，可不知道他的能力是有限制的。
“不，我没有吃人！我真的没有吃人！放过我，我可以证明我更有用！”男人惊慌失措的缩到了墙角，看见罗夏停住了脚步，他的心几乎悬到了嗓子眼。
那么一瞬间，他根本没有看清这个年轻亚裔男人是怎么杀人的，对方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冰冷刺骨的动作，像是那些看见平民就毫不犹豫当成叛军来开枪的敌军狙击手，他们没有人性，他们的几率就是杀，他们和恶魔没有区别，所以自己最好在犯下错误之后，不要再招惹这位轻易之间就敢动手杀人的恶魔。
“2分钟，等你解释，今晚才刚开始，我不想浪费搜刮补给的时间。”
罗夏高冷的看着对方，这个男人立即就被吓得屁滚尿流不断磕头求饶，一五一十的全交待了。
这男人名叫西曼，原本是一家邮电报社的小职员，在战争爆发以后，报社被叛军控制，并播放各种虚假情报来扰乱敌军的判断，由于叛军接管了管理层，他们这些没必要存在的小职员就变成了廉价的劳动力，虽说。
那些敌军涌入城镇，不分青红皂白，闯入民居便是烧杀抢掠，刮走所有值钱的金银财宝和保险箱。
“他们发动战争，不仅是为了权力和土地，而且也是为了钱……”
“叛军虽有少量配给食物，但同时也要求我们这些平民帮他们收集作战物资，放到黑市上去交换昂贵的珠宝和各种钱财，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就只能弄到一些来历不明的肉块用于充数……”
罗夏听了一阵，忽然发现，如果把穿越视为入侵，牌局设计者本身的意思就是让他们这些人去入侵其他世界，在一定规则下抢夺物资并且找点乐子，持有心智牌的所有梦行者，和恶魔本身似乎并没有区别。
“所以你们就杀人？”罗夏横起眉毛，敢于割人肉的平民，心理素质上确实不一样。
“我…我真的不想的，可是很多尸体的肉质发生变化以后，不仅补给被退回了，还被追问到底是什么肉，我只好骗他们说那些是淹死的猪，我不想死，我现在知道错了，只要你给我一个活命的机会，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西曼苦苦求饶，但林淑雨当初哀求自己，自己都没有一点触动的反应，外人的命运再悲惨，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说说我附近的物资点。”罗夏低声问道。
“物资点，附近有很多物资点，只是叛军和敌军交火，大部分城区都被轰成了半个废墟，那些超市和工具店都非常危险，特别是那些建筑工地和豪华酒店，一开始就被列为重要建筑的，狙击手和劫匪强盗已经占据了那里，虽然我听说有不怕死的从军队那里偷到了补给品，但没过多久就有武装部队四处搜查，我认为那是死路一条。”
“要是你在睡觉时有邻居揭发你，那你就完蛋了！”
罗夏抓住西曼的衣领，用力往上一提：“杀人割肉的主意是谁提出来的？”
“是……是我，我承认。”西曼表情痛苦到扭曲，还是承认了事实。
“带我去超市，你最后的机会。”罗夏松手，顺势踢了西曼一脚，西曼摄于罗夏的武力，只好照办。
屋内虽然没有什么工具，但有一把割肉用的厨刀，算是目前为止能够找到的最好武器了。
“我听说武装部队去那里洗劫过不止一次，我们可能没有什么机会……”
“去——超——市。”
“好吧，好吧，您说了算，不过要是碰到军人……”西曼遁入夜色，领着罗夏往超市走去。
小二层的百货超市门口，东倒西歪的手推车，满地罐头垃圾和食品包装，从地面上的足迹可以看出，最近有人来过这里。
想把这等大型物资据点变成避难所，没有足够的人手是绝对不行的，四面八方无孔不入的拾荒者和难民会形成巨大的隐患，在这个杀人抢劫并不新鲜的鬼地方，中小型避难所和足够的同伴，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是军人的鞋印，那些特制大皮靴就是丢进屎坑里再捞出来我都认得！”西曼压低了嗓子说道。
“那说明这里确实有搜刮的价值。”
拒绝商量，罗夏威胁西曼和自己一起靠近门口，同时仔细感知内部的声响。
女人的哭泣和呜咽声，地方口音极重的鬼佬台词，隔着门缝，罗夏偷窥到一名身穿灰绿军装的人，一脚踢翻了试图逃跑的女人，一边握着双层扣带，满嘴脏话的又补了一脚，踢的女人侧卧在地连连后退。
“是军人！有些军人觉得执勤无聊，总是会半夜摸出来随便找个女人爽一爽，我见过好几次了，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但是他手里的那把步枪，看上去很值钱，对吧？”
“你疯了吗！那可是正规军！你再厉害也没有枪快啊！”
女人的哭闹挣扎声很大，两人在门口窃窃私语，里面的人居然也没有听见，一枪托砸翻想要逃跑的女人，解开了一层扣带，逐渐把她拖入两列货架之后的视野盲区。
“不，不要！”
“乖乖配合，完事之后我就给你食物，不然我就先干掉你，然后趁热！别倒我的胃口，乖乖听话！”
“呜呜呜……”
超市内部传出一阵衣物撕裂的清脆声响，想必那头即将上演禽兽不如之事，罗夏注意已定，威胁西曼开门进入，吸引那名禽兽的注意力，自己则趁机寻找更多的机会。
“呵！你个小贱人，你居然敢踢我！我要吃掉你！”
门被悄悄打开，西曼被罗夏用手一戳背后，只得亡魂大冒的往前跑去。
“谁？！”军人裤子都脱了，眼看就要成功，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瞬间就拉起裤子，翻手抄枪瞄准了入口。
如果听觉没有出错，他确实刚刚有个人冲进了超市。
“安静，这里没有别的出口，如果你不想当靶子，就乖乖躺着等我回来。”
军人用黑洞洞的枪口狠狠的捅了几下女人的小脸蛋，女人竭力挣扎了几下，对于死亡的恐惧，让她屈服了。
军人一手端着枪，一手拉着裤子急急忙忙的想要拉获取，丝毫没有料到罗夏就藏在货架之后偷窥着一切。
“出来，小耗子，坏了本大爷的好事，你觉得你还能活着逃跑吗？”
“抱……抱歉长官！我只是想找点食物！”西曼想起罗夏那冷血恶魔一样的杀人表情，想来今天自己不是被军人杀就是被罗夏杀，权衡一番，他还是选择了配合罗夏。
“你在哪，出来让我看看，如果你真的只是普通平民，我就放任你在这里搜刮，但我怀疑你是叛军。”
“真的吗？”西曼犹豫了一下，突然抓起一件脏衣服丢了出去。
毫无悬念的，衣服刚飞出去的瞬间就被一枪打穿。
女人本来已经绝望得像是一具丧失灵魂的玩偶，看见罗夏悄悄出现，给她比了个手势，让她拍打货架制造噪音。
“小婊子，安分点！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别让我发怒！”军人对着女人的方向吼了一声，紧接着回过头来端枪走向西曼的位置，“你这是在试探我，不听话的老兄，如果你一开始就乖乖配合不要乱动，你就不会遇到更多麻烦了。”
“够了，女人，你已经够吵了！给我安静！”
吱呀呀的货架噪音，随着军人的怒吼而变得安静，等到他走到货架尽头，几乎转身就可以朝另一边开枪的时候，西曼猛地推翻货架想要逃跑，军人狞笑一声翻身避开，转身走向另一条货架，端起枪瞄准了正想逃跑的……
“啊！”一个人影从货架上扑下，一把小刀精准的刺入了后颈，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罗夏握紧小刀，死死捅入军人的脑袋，整个人的重量压在他的身上，两人一下子扑倒在地。
军人的四肢痉挛了几下，当即不再动弹。
“我的天……”西曼双腿瘫软的坐在地上，看着被罗夏扑杀的军人，庆幸自己选对了人。
然而还没有轻松几秒，超市外就传来了叫声。
“约翰！他们说你在这里找乐子，伙计你在里面鬼叫什么？”
“快点完事行吗？呆会点名你又要挨批，你说你只需要几分钟爽一爽就好的，我都抽掉几颗烟了，你怎么还没完事？”
“约翰？你找乐子就找乐子，把货架都撞翻了是什么意思？约翰？”
2名持枪的军人推开超市大门走了进来。
这两人出现的又急又快，罗夏只能一把将约翰的尸体拖入货架之后的暗处，疯狂的给女人比手势。
“啊~不要~啊啊~”女人不愧聪明，见到罗夏的手势，马上开始浪叫。
“喔，听上去那伙计的床上功夫又有新花样了，他以前可都是野兽派的，撕掉衣服就是干。”
“什么啊，这无组织无纪律的混蛋只顾着自己找乐子，约翰，快点完事，呆会要点名了！”
“啊~不要走，再留一会儿嘛~”
“呵，这小贱人还真浪，为了一块面包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货色，搞得我也忍不住想玩玩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难道你想把你的宝贝裹上约翰的味道？那听起来真恐怖。”
“不过，也许你可以洗干净再来一次。”两名军人聊着成人笑话，抱枪站在门口又点燃了一根烟。
“约翰，快点！你什么时候这么持久了？”
“约翰？”似乎是听见女人的声音位置有点不对劲，找乐子就找乐子嘛，这女人的叫声居然还越来越远了？
两名军人脑补了一下约翰抱着女人干的场面，觉得他没有那么好的体力，就算避开同伴也不至于这样，回答一下便是。
罗夏心中默念着大学军训时的拿枪经验，抵住肩膀，确认保险打开，检查子弹上膛，握住枪身托架，扳机预备，长距离精准射击他打靶分数不高，但是近距离抵近射击，只要不一枪把自己胳膊打脱臼就行。
直到两名军人转身走入货架，顺着一串拖拽的血迹端枪往前走去，当他出现在预瞄点的一刹那，罗夏扣动扳机。
“啊！”一枪之下，军人只是被打得趔趄一下，子弹的冲击力居然没有一枪打穿他的心脏，而是打穿了防弹衣！
“不，他们杀了约翰！”
“有敌人！”
罗夏勉强压住步枪的后坐力，一股击杀失败的烦躁在他的血液中涌动，催促着愤怒牌的生效，让他的力量不断增强。
“糟糕！”两名军人万万没有想到这里不止一个敌人，而且对方有枪！
眼看着货架被推倒，一名军人来不及逃跑，被压住以后，罗夏当即朝他的裤裆开了几枪。
一阵惨叫，罗夏看见了另一名军人的动作，缩身遁入柜台之后，一连串的子弹打在柜台上，顿时多出几个弹孔。
西曼和女人见状，不断推倒货架逼迫军人往后撤退，罗夏趁机钻出，一梭子子弹尽数倾斜在无法回避的货架走廊里，就算防弹衣能够挡住多数伤害，多来几枪，强大的子弹冲击也能直接把一个人打翻在地，甚至连肋骨也可能被压力挤断！
扔掉打空子弹的步枪，罗夏拾起另一名军人的枪，绕路走到军人头前，用枪抵住了他的脑门。
“你…你不是叛军？”吐血的军人看起来很迷茫，浑身上下中弹太多，没有优秀的医疗用品，他基本上死定了。
“杀了我对你们没有好处，你们除了惹怒军队之外，不会有任何好处！”军人挣扎着，2名同伴猝然死亡的场面就在他面前，尽管战争和交火，每天的死亡多到让人麻木厌倦，但当这件事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不怕死是不可能的。
“告诉我，你们军队搜刮的珠宝都放在了哪里。”
“你完了，只要我们不回去，你们全都完了！”
“那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了。”罗夏扣动扳机，像是打爆了一只西瓜，放散性的血液喷涌一地，这一发枪声也融入了交火不断的夜晚，如果没有人找到他们的尸体，并不会有人知道到底是谁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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