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首战不分胜负

　　靖安城下，大军帅帐之内。

　　“砰！”的一声巨响，曹子彦脸色阴沉，一掌拍在案几之上。

　　“诸位，想不到逆贼竟然在安州竟然实行坚壁清野之策，根据斥候来报，靖安城方圆两百里内空无一人，各地县城乡镇全部付之一炬。”曹子彦双眼冰冷，咬牙切齿的说道，“也就是说，我们想要就食于敌已经不可能了。除非我们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攻破靖安城，否则我们将在一个月后，粮食短缺，不得不从华州调集粮草过来。”

　　“大帅，靖安城墙高城厚，敌军云集，想要短时间内攻下此城，恐怕颇为不易。”甘宗望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建议道，“不如我们分兵前往附近郡城，想必那里的城池比较容易攻下。只要我们打下了其他城池，便能缴获大量的物资，彻底解决了后勤压力。”

　　“这个本帅也想过，可是你别忘了，还有横山军的两万骑兵不知所踪，一旦分兵，容易为他所趁。”曹子彦脸色沉重的摇摇头，否决了他的建议。

　　“可如果不这样做，从华州运送到这里，至少有数百里之遥，征调的民夫不下数十万，这数十万人也要吃喝，只怕华州州府无法供应如此庞大的粮草啊。”甘宗望眉头深锁，摇头叹道。

　　“哼，安州逆贼出的这一手果然够绝的，如此一来，即便我们取胜，只怕安州之地也要陷入饿殍盈野的地步，李逆当真是狠毒之至。”曹子彦恨声骂道，抬头看向甘宗望，“无论如何，我们现在也只能依靠华州的供应了。本帅会下令州府全力配合，而我们也要加快攻城，争取能够打下靖安城，缓解我们的后勤压力。”

　　“末将请求率先攻城！”甘宗望立即站出来，扬声说道。

　　“好，就由你率五万兵马试探攻城，本帅倒要看看，这群逆贼的实力到底如何。”曹子彦目光一凝，透射阵阵杀意。

　　“杀啊！”数万大军正式向靖安城发起了冲锋，大军中南门发起主攻，其余三门纷纷鼓噪，作为佯攻。数万大军如同赤潮般向着城下弥漫过去，无数云梯，冲车，混在大军之中随行，车弩，抛石车分列在大军后方，开始安置调试。

　　很快，大军进入了城头的射程之内，密密麻麻的向前挺进。

　　“放箭！射！”随着一声令下，城头上立即射出遮天蔽日的箭雨，越过天际，扑射入人潮之中。

　　在密如飞蝗的箭雨覆盖之下，密集的人潮为之稀释一片。许多士兵惨叫着倒在了冲锋的路上，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着便被随后赶来的战友踏过，瞬间淹没在人海之中。

　　“射！”“射！”城头上箭雨连绵不断的反击着，冲锋的路上积尸无数，血水横流，混在泥土之中呈现一片暗红色。但这些朝廷士兵毫不迟疑，依然踏着血肉，发出震天的嘶吼，向着城池勇往直前。

　　就在这时，朝廷大军后方的弩车终于调试好了，五十辆弩车瞄准城头，一声令下，五十把有小孩胳膊粗的弩箭，“嗡！”的一声，化作一道闪电，飞射出去。

　　“砰砰砰！”一阵阵巨响在城头上响起。便见城墙上到处插着一支支深入墙体的弩箭，深及一尺有余，余劲未消，尾部不住的颤动着。与此同时，在城头上，一阵阵惨叫声和惊呼声此起彼伏。原来是有些倒霉的士兵，被飞入城头的弩箭洞穿了身体，将这个人撕裂成两块。暂时未死之下，在地上做着徒劳的挣扎，发出惨嚎之声。如此惨烈的景象，引得周围的士兵胆战心惊，颤抖不已。

　　“快来人，将死者清理出去。”将官们忍着心中的惊惧，一刀结束他痛苦的生命，赶紧下令，“所有人继续戒备，弓箭手继续射击！小心敌军的弩箭！”

　　清理走了残破的尸体，众人的心中多少安定了一点，咬着牙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不一会，又是一波弩箭袭来，但在有了准备的情况下，原本精准度就很差的车弩，给城头上造成的损失就越来越少了。不过，车弩的作用并不在于杀人，而是威慑。在车弩的攻势下，城下的攻城大军距离城墙越来越近。

　　看着冲车和云梯越来越近，城头上的守军急了。负责指挥守城的李家将领们立即下令墙上的床弩瞄准底下的攻城器械攻击。顷刻间，数十支弩箭撒入人群之中，溅起一蓬蓬的鲜血。一些冲车和云梯被命中，顿时便动惮不得了。

　　“火箭瞄准攻城器械，射！”一支支箭头底部上包裹着油布的箭矢飞射出去，落在攻城器械上面，缓缓的燃烧起来。一些落入人群之中，将整个人烧得满地打滚，凄厉惨叫。

　　在守军的全力反击下，攻城大军损失惨重，再也没有了之前攻击的气势。甘宗望望着眼前的局势，气得脸色铁青。但他也知道士兵们尽力了，此次首战意在试探，没必要徒增伤亡，于是便下令鸣金收兵。

　　待将士们退回本阵，甘宗望冷笑一声，“你们以为这就完了吗，现在就让你们尝尝抛石车的厉害。”

　　已经调试好的抛石车立即开始发威，便见三十架抛石车长臂一扬，数十块巨石轰然飞射出去，如同陨石一般砸向靖安城头。

　　“大家小心！有石头砸下来了！”守军大恐，眼看着空中越来越大的黑影，慌作一团，四处躲避巨石。

　　“轰！”“轰！”。。。。

　　连续不断的巨大轰隆声震撼着整个城墙，墙体竟在巨石的撞击下，发出一阵阵颤动。

　　“啊！”

　　“我被砸中了！”

　　“救命啊！”。。。。。

　　与此同时，在烟尘之中，一声声惨叫响作一片，听得人心中不住发颤。

　　待尘埃落尽，幸存的人拍去身上的灰尘，抬头望去，便见整个城头一片狼藉，许多城垛被巨石打得粉碎，巨大的碎块带着无匹的力量四处飞溅，砸在人头破血流，断骨伤筋。此时，整个墙头一片凌乱，碎石满地，血迹四溅，旌旗歪斜。

　　可还不等他们从这场惨状中回过神来，便听一声凄厉的叫喊，“石头又飞来了，快躲起来啊！”

　　“大家不要乱，立即就地躺倒，不要乱跑！”有将官在那里紧急下令。

　　但早已心慌意乱的士兵们哪里听得进这些话，墙头上立时又是一片大乱。毫无经验的李家军在抛石车的攻击下，伤亡惨重，城头上一片糜烂。而最让他们感到心痛的是，那数十架床弩已经被摧毁了十数架。

　　抛石攻击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直到石弹用尽为止。

　　待双方停战之后，这才纷纷清理战场，统计伤亡。

　　此战，真正的攻击不过两个时辰，朝廷大军便伤亡了两千多人，云梯折损三十多架，冲车八架。而李家军在此战中伤亡近千人，折损床弩二十多台，城头受损严重。面对这样的战果，双方无人能够开怀，看来靖安城之战，势必要血流成河了。

　　夕阳西斜，两军对峙森然，杀机并未随着停战而又片刻减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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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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