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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记忆


  “大哥,你想什么呢?对了,你还没吃晚饭吧?要不要赏个脸在我这儿吃呢?”

  施灵忽然出声打断楞神的施皓,笑容如初晨的阳光,明朗温暖。

  施皓见此不禁有些好笑,他觉得他一定是这些日子读书太累,不然又怎会出现这么荒谬的幻觉。

  “好啊,一起吃热闹。”

  于是两兄妹亲近的坐在了一起,只是吃饭的人却只有施皓一个。

  “你怎么不吃?”施皓皱眉问施灵。

  施灵闻言笑道:“我不饿,前头吃了一叠绿豆糕,有些发腻,吃不下。”

  一旁伺候的丫鬟小莲却是疑惑的很,偏着头认真想着,今天这一天,小姐似乎就只吃了一顿早饭啊,啥时候吃过绿豆糕了?可疑惑归疑惑,她还没那么傻去揭穿。

  施皓闻言眉头皱的越发紧,“叫你好好吃饭你还不听,你看看你,脸上一点血气都没有,吃那些东西怎么养人!你看看,都十三了,还是这么一点高,走出去人家还以为你才十岁!”

  被施皓这丝毫不留情面的一番训斥,要是以前的施灵恐怕早不乐意了,而此时的她却只觉得温暖。

  “我知道我知道,我又不是天天这样,就这一次而已,以后一定不这样,我保证!”她忙信誓旦旦的哄道。

  “不过……我也没那么矮吧,十岁会不会太夸张了!”虽然心底很温暖,但该说清楚的她还是要说的。

  施皓不屑的瞟了她一眼,不再理她。

  等施皓吃完饭回去时,天色已经开始黑了,他临走还不忘叮嘱施灵,“明天府里人多,你给我稳重一些,省得让人看了笑话!”

  施灵听多了又有些烦,“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不用一直念叨,跟个姑娘家一样。”

  施皓闻言全然抛弃掉他那大家公子的翩翩姿态,将她狠狠斜了一眼。

  施灵一见“哈哈”大笑起来,竟觉得他那模样有些些可爱。

  次日清早,丞相夫人便风风火火的过来了,还带了两身新的衣裳。

  “这是我给你新做的衣裳,昨晚才做好,你快试试,看看哪件好看。”

  施灵将两件衣裳分别摊开看了看,一件鹅黄一件淡粉,颜色都是嫩得能掐出水来的,款式也都十分精美。

  “都好看。”她的心思完全没放在穿着打扮上,所以态度也有些敷衍。

  “你这丫头!你怎么就是不开窍呢,今晚客人多,正是露脸的时候,你都老大不小了,也可以趁机瞧一瞧看一看,如果看到心仪的就和娘说,娘去帮忙相看啊!”

  施灵闻言十分无语,义正言辞的道:“娘,您瞎说什么呢,我还是个小孩子呢,您怎么能跟我说这些呢!”

  丞相夫人立马白了她一眼,“你都十四了!我告诉你啊,你不要以为你是丞相千金就不把这些当回事,要是这时候看不准,等你嫁错人了有你哭的时候,你身份再高贵又能怎样,还不得忍着受着!”语气间是十二分的恨铁不成钢。

  施灵最怕娘亲说教,因为一说教起来就没完没了,遂只能讨饶,“好啦好啦,我知道的,就这件吧,我皮肤白,穿鹅黄好看。”

  丞相夫人这才笑起来,不停点头道:“我的宝贝女儿,穿什么都好看!”说着招来丫鬟伺候她换衣。

  等衣服换好,丞相夫人自然又是一番夸赞。

  “嗯!真漂亮!还有这头发,怎么这么随便,小莲!给小姐重新梳。”

  施灵闻言一脸的悲催,又不敢反驳,只能苦戚戚的坐到凳子上任小莲宰割。

  等她一身行头全部弄好,已是正午十分。

  丞相夫人对她现下的模样十分满意,不停的点头,“漂亮漂亮!走,去吃饭,今天你大哥在,我们一起在正院吃。”

  施灵看了看外头热辣的太阳,心头烦乱,却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愣神间丞相夫人已出了屋子,见她没动又回头喊她,“发什么呆,走啊,太阳这么好,你好久没陪娘走走了,等吃过饭啊,你再陪我去园子走走。”

  施灵心里苦,却不敢露出分毫,眼角瞥见柜子上的描花纸伞,略一犹豫,将伞拿起,双手撑着出了屋。

  “怎么?晓得怕晒黑啊?夏天时去水榭摘橘子,你可疯了,那太阳照着脸晒也没见你慌,晚上回来都晒伤了。”丞相夫人虽是埋怨语气,但眼神宠溺。

  “也是你皮肤好,晒成那样也没见你变黑。”说到这儿又“呵呵”笑起来,一脸的自豪。

  施灵却没心思听自家娘亲的絮叨,她将伞低低罩在头顶,生怕裸露在外的皮肤被照射到。

  虽然有衣物和伞遮挡,但她还是觉得难受,如置身火堆旁,热的难受。

  一旁的丫鬟小莲急忙伸手想帮她遮伞,却被她避开。

  好不容易到了正院,她快速走进屋檐下,随手收了伞。

  小厅桌椅已摆好,施丞相和施皓两父子已在桌边坐好,就等施灵俩母女了。

  丞相夫人缓缓在施丞相身边坐下,施灵则坐在了丞相夫人下手,和施丞相下手的施皓正好是对面。

  待人都做好了,施丞相大手一挥,“上菜。”

  正所谓,食不言寝不语。

  施丞相对这方面是相当的注意,只是这一次他明显是破功了。

  “你怎么不吃?”

  安静的饭桌上,施丞相看着举筷不动的施灵皱眉问道。

  施灵垂下眼睑,低声道:“早餐吃的太饱,现在还不饿。”

  施丞相闻言眉眼一肃,明显是要生气了。

  施皓十分会看颜色,见状连忙将施灵一瞪,“多少吃一点。”

  施灵立刻撒娇道:“大哥,我真的不想吃,肚子还好饱。”

  施皓闻言正待说话,施丞相却已愤怒拍桌,大声说教起来:“一日三餐,到点就要吃,你现在不吃等会儿饿了是不是又要下人单独给你做?不吃就给我饿着!不要觉得我们家大业大就可以浪费,再大的家业……”

  “好啦好啦~~”从来不敢在自己丈夫说话时插话的丞相夫人,见自己宝贝女儿被骂成个鹌鹑样,心底是十分心疼,觉得丈夫很有些小题大做,便忍不住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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