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巧策动狼子野心

　　楚昊天冷冰冰的扫过海棠，让她不寒而栗，“我以为，已经将禁令交代得很清楚了，现在在外执行任务，先给你记下一次过失，等到回去再领罚吧！”

　　他的声音冷酷无情，丝毫没有一丝情欲在里面，海棠不死心，挺了挺高耸的胸脯，撒娇道：“指挥使……”

　　楚昊天不动声色，起身拽起海棠的头发，将她拖出营帐，“滚，不知死活的东西！”他没有再回营帐，而是去了篝火边上，与那些守夜人坐在一处。

　　虽然藏身在黑暗之中，海棠还是觉得那边的人都在看自己，眼中透着嘲讽。她灰溜溜的穿好衣服，悄无声息溜回自己的帐篷。

　　这一幕发生在夜色之中，随着第二天朝阳的升起，当事人似乎忘了此事，前途多艰险，虽然对于锦衣卫来说，冒险是家常便饭，但是小心无大错，众人晓行夜宿，偶尔遇到牧民，也是小心应对，一路行来，并没有遇到危险，十分顺利的到达了霍狄部落。

　　霍狄是个大部落，单从牛羊和人口的数量上来看，远远超过了王庭。楚昊天将王后给的信物，展示给巡视的哨兵，他们恭敬的将众人带往草原深处。

　　王后的父亲哈南狄，随着牧民一起迁徙，他的土地众多，被他按照方位分为四个草场，所有的牧民定期迁徙，免得对一片草场破坏过度。

　　哈南狄的大帐用牛皮制成，十分气派，帐中铺着红色绣花地毯，小炭炉上奶茶咕嘟嘟冒着热气。哈南狄居中而坐，他身边有两个美貌的侍女为他揉捏肩膀。

　　哈南狄大约四十岁上下，身体粗壮，长长的浓眉末梢有些花白，双眼炯炯有神，他扫视一眼客人，冲着楚昊天招了招手：“尊贵的客人，你手上有我女儿的信物？”

　　楚昊天笑岑岑走了上去，奉上小金匣，哈南狄接过来，打开认真审视，匣子里除了一颗金箭头，还有一封信。

　　哈南狄摩挲了两下箭头，这才打开书信读了起来。

　　看完了这封信，哈南狄冷笑起来，指了指楚昊天一众人，对侍卫说道：“将他们抓起来！投入监牢！”

　　楚昊天笑道：“我为了成就王后的一片孝心，这才冒险前来，不料被大王猜忌，罢了，这桩辛苦差事不做也罢！”

　　哈南狄质问他道：“你是大周高官，为何要来帮助我夺位？这里面分明有诈！”

　　那些侍卫都虎视眈眈看着楚昊天，似乎他一句话说得不对，就要将他碎尸万段。

　　楚昊天一点也不慌张，他耐心的解释道：“沙郎无道，不顾大周百姓的死活，发兵侵犯大周，这对于北元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大周派遣猛将陈兵阴山脚下，只待与沙郎决一死战。”

　　“这一仗打下来，双方都要死伤无数大好儿郎，又会消耗掉无数钱粮兵马。不论最后的输赢，单从祸害百姓这一点来说，北元和大周已经输了。”

　　“我大周愿意辅佐大王登位，入主王庭，在大王登位之后，希望能与您缔结同盟，互不侵犯，永结盟友！这样一来，一场战事消弭，我们都可以休养生息，何乐而不为？”

　　哈南狄陷入了沉思，过了片刻，他挥手示意侍卫们退下，又拍了拍手，侍女们端着托盘款款而入，她们为客人斟上奶茶，又在矮几上放满奶酪，奶皮子，无花果等等食物，这才离去。

　　哈南狄一改之前凶神恶煞的模样，端起奶茶道：“远方的客人，原来你们是抱着善意而来，刚才是我莽撞了，在此，我向众位赔礼！”他将奶茶一饮而尽，这才笑眯眯看向众人。

　　这些锦衣卫汉子粗豪惯了，学着哈南狄的样子饮尽了奶茶。双方相视一番，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才进入正式的会晤，哈南狄早就看不上沙郎，觉得他莽撞自大，空有匹夫之勇，北元在沙郎的带领下，只会走向衰败。他想取而代之，却没有合适的契机，眼下大周使臣来访，愿意助他登位，这相当于给瞌睡之人送枕头，正中哈南狄下怀。

　　因为有了合作的诚意，哈南狄放下架子，与楚昊天细细商讨起该如何除去沙郎。北元从来没有禅位一说，皇位如果不是父子相传，那一定是通过血腥杀戮获得。

　　沙郎现在阴山下与大周军对阵，身边有大军拱卫，杀掉他十分不容易。最好的办法就是哈南狄联络相好的部落，许以重利，在他们的支持下自立为北元大汗，宣布沙郎为逆贼，举倾国之力讨逆。

　　这样一来，沙郎就无法在边境停留，需要迅速回到北元平定内乱。大周的危局可解，作为回报，也是合作的重要部分，在沙郎返回北元之后，大周军要从后方掩杀，消灭沙郎的势力，为哈南狄助阵。

　　如果这条计策成功，不但可以瓦解北元的侵略，还可以借反扑之时得到一些好处，来弥补战争造成的损失。

　　哈南狄前思后想，觉得这个办法虽好，对于他来说却有些冒险。他宣布自立，沙郎势必怒意滔天，肯定会带着军队向霍狄杀来。霍狄虽然富庶，也抵挡不住北元的全国之力。

　　万一此时大周反悔，不在后方掩杀沙郎，那么哈南狄将独自面对沙郎的怒火，那样一来，情况就会变得极为糟糕。

　　楚昊天拍着胸脯再三保证一定会信守诺言，希望哈南狄放下后顾之忧，专心与大周合作。

　　哈南狄被利益所诱惑，终于答应了此事。夜长梦多，他下了决心要做北元王，立刻开始着手联络周边的部族。

　　按照哈南狄的说法，叶芝部落还有无锁部落的大王，跟他都是莫逆之交，应该会支持他。而这两个部落，再加上霍狄，并称北元三大部落，一旦同时倒戈，沙郎必死无疑，再也没有回天之力。

　　在哈南狄策反其他部族的时候，楚昊天一行人就在霍狄住了下来。为了表达大周的诚意，楚昊天送上了大量金银财帛，还有两个美人，海棠就在其中。

　　得知她要被送给哈南狄的时候，海棠差点崩溃，她疯了一般要去找楚昊天理论。这也怪不得海棠，虽然北元人自己喜欢草原，但是大周人可不喜欢。偶尔在草原上玩两天还可以，如果一生一世都要留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生活，那还不如死了。

　　申屠宏怜悯的看了一眼海棠，抱臂解释道：“海棠，你如果安分一些，指挥使大人不会做这样的决定，现在只盼你留在北元能做好分内之事。”

　　海棠苦笑道：“把我扔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还指望我做事？”她语调凄苦，目中却闪着寒光。

　　申屠宏微微一笑，掂了掂手中的小瓶子，里面有几颗丸药：“比你更有本事的人，也屈从于千结之毒，这个解药每月会有人送给你，如果你生了外心，那就不要怪我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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