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忆往昔劫数难逃

　　这时候楚昊天开了口：“王爷，我愿意勉力一试！”

　　简亲王狐疑的看了楚昊天一眼，他知道楚昊天对罗思雨情根深种，因此猜测他这是不是缓兵之计。

　　楚昊天自然知道简亲王在担心什么，他忙解释道：“千结来自于江湖，后来被锦衣卫所用。天下事，一饮一啄皆有定数。千结也不例外，它能损伤心脉，世上就有另一种药物修补心脉。”

　　这些话，罗思雨从未听楚昊天说起过，此刻听他娓娓道来，竟然觉得颇有几分道理。简亲王也在紧张的思索。

　　过了片刻，简亲王问道：“关于救治思雨，你是否已经有了头绪？”

　　楚昊天点点头道：“锦衣卫摘星阁中有两位供奉，一位擅长医术，一位擅使毒药，我已经想他们讨教，得知江湖中的医仙谷，应该有救治思雨的办法！”

　　简亲王面露喜色，罗思雨却没有任何高兴的神色流露出来。崇飞虎战死，她早就萌生了要追随他而去的念头，哪里有心思为自己疗伤驱毒？

　　简亲王刚进入帝都，还有很多事要做，他大致问了一下医仙谷的地点，又指派了四名侍卫跟着楚昊天。这才放了楚昊天跟罗思雨离去。

　　“楚大人，你到底要做什么？”眼瞅着四周再没有别人，罗思雨终于忍不住问道，“难道真的有个医仙谷吗？”

　　楚昊天看了看四周，确认环境安全才笑道：“当然是真的，我带你去医仙谷驱毒，等你好了之后，我们就离开朝堂，去江湖中游历也好，去找你的朋友威尔士也行。”

　　罗思雨半信半疑，不再说话，她中的毒有多重，她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每一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欲望，罗思雨也不例外，医仙谷为她带来了活下去的希望，这就足够了。

　　仿佛是为了急着验证自己的话，楚昊天为了去医仙谷，加快了审讯顺亲王和穆仲的速度。

　　以前刑讯，为了避免罪犯串供，会将他们分头关押。这一次楚昊天别出心裁，将两人分别绑在房间的两侧，就这样开始了刑讯。

　　申屠宏亲自动手，他自北元军中回来，受了伤，左腿有些驳。说起来，穆仲勾结顺亲王在幕后捣鬼，也是造成申屠宏受伤的元凶之一。因此申屠宏看向穆仲的眼神颇有怨念。

　　楚昊天漫不经心的问道：“穆仲，当初你对思雨多方刁难，我已经基本上掌握了事情的脉络，因此我不问你任何问题，但是你若是受不住刑，也可以捡一些我爱听的事情说来听听！”

　　申屠宏亲自拎着一个大口袋进来，听见这话笑了起来，“穆仲，咱们好歹同事一场，我不想看到你死得太难看，还是早早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穆仲知道这主仆二人心狠手辣，心中忐忑，嘴却依旧很硬。申屠宏不再问话，指挥手下将穆仲下裳除去，将双腿放进大口袋里。

　　穆仲低头看到那口袋中的物事，发出一声惊叫，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两名五大三粗的锦衣卫番子，将他点了穴道，再把他的半个身子放进口袋中，将袋口扎在他的腿上。

　　只见那口袋中似有活物，不断蠕动，在袋子外面可以看出清晰的形状。穆仲不断发出惨绝人寰的嚎叫。

　　顺亲王就在对面，他能清晰的看到，那口袋中动物蠕动的形状，似乎是些蛇鼠，正在一点点蚕食穆仲的血肉。顺亲王毛骨悚然。

　　穆仲终于撑不住了，他开始断断续续说出罗思雨的身世。

　　原来皇帝所说果然是真的，他恨太子临终前转移宝藏，早就将真正的小公主投入了锦衣卫，让她参加生不如死的训练。

　　穆太保为了保护小公主，从太子府中救走的是个替身。穆仲的姐姐却为了这个替身，被送进了教坊，生不如死，十几岁就香消玉殒，因此穆仲痛恨小公主，认为她是造成自己一家惨祸的根源。

　　后来穆仲进入锦衣卫，因缘巧合之间，发现轻羽就是真正的小公主，他才将满腔仇恨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然而此时的小公主，已经被人抹去了儿时的记忆，她不记得自己金尊玉贵的身份，也不记得家国仇恨，只是一个想要活下去的小女孩。

　　轻羽玉雪可爱，穆仲跟每一个见过她的男人一样，不可避免的被她吸引，但是心底的仇恨又时时提醒他，让他无法忘记自己的家族，都是因这个可爱的小姑娘而毁灭。

　　由于这样矛盾的心理，穆仲无法对轻羽痛下杀手，只能想尽办法折磨她。

　　轻羽被种下千结之后，每月需要定量的解药，来缓解疼痛，克制千结。在穆仲的操控下，轻羽得到的解药分量被减少，导致她曾经在简亲王面前毒性发作。

　　楚昊天与轻羽相好之后，不忍看到她痛苦难当的样子，经常会给她一部分解药。当时楚昊天不知道轻羽的解药被穆仲动了手脚，还以为轻羽存着脱离锦衣卫的心思，想要存一些解药。

　　穆仲下半身都被口袋中的毒蛇野兽噬咬，他语不成声，断断续续说着。楚昊天听明白事情的原委，怒从心起，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轻羽就一直受着这样的折磨。

　　楚昊天想要呵护轻羽，却因为当初一念之差，而任由她继续留在虎狼窝中受罪，这都是他的错。楚昊天越想越气，让申屠宏换个袋子。

　　申屠宏咧着大嘴，笑眯眯转身又提了一袋子活物。当他取下穆仲身上的袋子，露出鲜血淋漓，白骨毕现的身体，上面还挂着一条意犹未尽的小蛇，对面的顺亲王双眼一翻就吓晕了过去。

　　穆仲痛苦至极：“楚大人，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楚昊天懒洋洋的打个哈切，耐心的说道：“你欺负过思雨，我只想让你死，但是又不能让你死得太痛快！”

　　旁边的申屠宏和几个打下手的番子都哈哈笑了起来。

　　穆仲这才明白，楚昊天存着复仇的心思，对于什么前朝旧事，往昔秘辛都不感兴趣。他心中悲叹，只能闭上眼睛默默忍受这非人的痛苦。

　　往事一幕幕在他面前重现，穆家被查抄时的惊恐，第一次见轻羽时被惊艳，得知她委身于楚昊天时又恨又妒。当这些情绪被重温，穆仲耳边依稀响起一声软糯的“师父”，他突然明白，她就是自己此生的劫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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