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不安定因素
战风回旋，被牵扯之物皆不能逃离。
刀光闪烁的中心，看似处于上风的鹤手却紧蹙着眉头，反倒是抱头招架的安殇嘴角挂着从容的微笑。
“4分50秒……”一边抵挡着白浅枫的攻势，安殇开口说，“恐怕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吧。”
他面露不悦，将刀撤回，置于身侧，不发一语。
“觉得奇怪是吗？”安殇继续说，“为什么我好像什么变化都没有？”他右手轻抬，招了招，“来吧，我知道你不分出个结果是不会死心的。”
白浅枫也笑了，“这你倒是很了解我……”他将风蚀平举，正对安殇面门，“两百万……如果两百万倍的时光流逝都没法对你造成一丝伤害的话，那确实是某种‘神迹’了吧。但是……”他气势一凝，整个人如同浮冰坠入水面般虚幻起来，“我，从不相信神。”
这一瞬，整个时空都仿佛以白浅枫为中心扭曲、拉扯，安殇见状终于收起所有大意，绷紧了神经，然而在他感觉自己身上有些异样时，却为时已晚。
“白霞。”
白浅枫的身影完全消失了，同一时刻，万千道线型流光如弓矢穿过安殇的身躯，无论是四肢还是覆盖黑甲的躯干，都无可奈何地分离……直至被完全贯穿。
下一刻，白浅枫的身影保持着举刀的姿势在原地重新浮现，一脸倦容的他放下了刀，让风蚀泯于无形，而他眼前的安殇，却跪倒在地。
“看起来你口中的神迹也是有极限的啊。”白浅枫说。
安殇跪在地上低着头，没有回答，似乎已经失去了生的气息，鲜血这时候才从他的伤口中渗出，缓缓流淌到地板上。
白浅枫叹了口气，带着有些失望的神情转身向着房间走去，可就在这时……
“你听说过涡虫吗？”一句不可能再响起的话却从身后传来，白浅枫带着震惊回过头，却看见理应死亡的安殇抬起了头。
“怎么——”
然而安殇却只是自顾自说着：“那是一种很不可思议的生物啊，据说切几刀都不会死来着。”他踉跄着站了起来，身上已经破碎的黑甲如同尘埃随着摆动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所以我稍微研究了一下它的DNA，用在了自己的身上。嘛，化学损伤姑且不论，但是对付物理损伤却是效果拔群啊……”
“这不可能！”白浅枫终于还是吼了出来，“那个招式可是对着你的脑袋——”
安殇打断了他，“啊，脑袋……对，脑袋，确实是打中了的。”他指着自己脑门上一个以肉眼可见速度愈合的伤口，继续说，“确实比较麻烦啊，现在我都想不起刚刚在做什么来着。不过没关系，该说的话我还记得。”
白浅枫攥紧拳头，咬着牙，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安殇微笑着冲他摆了摆手，“别这样，我不打算打下去了。是你赢了，真的，我还站在这里，仅仅是因为我作弊了。”
“你在耍我吗？这叫什么‘赢了’？”
“因为在此之前，我的假定是：你的所以攻击并不能对我造成威胁。但是我错了。”安殇接着说，“不过由此可见，你的那招‘白露’，确实强大到足以杀死这个世界上所有‘生物’。”
“那你依旧站在那里又证明了什么？证明了我的无知吗？”他有些自嘲地说。
“不。”安殇摇了摇头，“所有人都是无知的，包括我。”他看着白浅枫，正色道：“白浅枫，十年前，年仅15岁的你就已经得到了鹤手的名号，在当时，你的威名在那个圈子里，应该说是无人不晓吧，说你是新生代第一人也不为过。但是十年过去了，还是如此吗？”
安殇的这番话，刺痛着白浅枫内心里不愿被触及的伤疤，他带着些许痛苦的表情沉默着，没有回答。
“以你的身手竟然会接受去荒岛被人当道具用的任务，据我所知，那个任务的赏金也没高到那种程度。所以我猜测，你……莫不是被排挤了吧？”
“你……到底知道多少……”
“其实也是很好猜的。你的那把刀本来就会招人恨，结仇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问题就在于，你在结仇的时候，并没有保住自己处于巅峰的宝座。是某个比你更强的新人出现了吗？还是你犯了什么大错被驱逐了？这些我都不知道，我能确信的，只有你现在的眼神……”安殇看着白浅枫此刻略显黯淡的眼睛，说：“那……不是王者所持有的眼神。”
“所以又怎么样？”白浅枫反问，“既然我已经如同废物，你又是出于什么理由留下我的命在这里跟我说废话？”
“我会主动出现在这里，还不是你自己先大老远搬到齐海市的？怎么想你都是来找我报仇的吧？”
“是又怎么样？”
“那我当然要先发制人，避免你在重要关头找我的茬啊。”
“呵呵，重要关头？我记得《彷徨之神》的匹配赛是今晚吧？你的目标也应该与之相关，所以你现在出现在这里真的没问题吗？而且现在不杀我的话，我随时都会机会再去——”
安殇又打断了他，“我不打算参赛了。今晚过来即使不杀你，我也有办法让你安分一点。”
白浅枫来了兴趣，“哦？你倒是有什么办法平复我的怨念，不妨说来听听？”
“那当然是‘力量’啊。”安殇打开手臂说，“我能在你的杀招之中活下来，就有办法让你重回巅峰，这个你有兴趣么？”他打开五指，紧接着便道：“五分钟，在这五分钟里，你夺走了对手二十年的寿命。也就是说……你的极限，应当就是两百万倍，至于限制因素，应当就是你自己那被恒定的‘时间’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白浅枫，你的时间估计还剩下不到十年吧？”
白浅枫对安殇准确到可怕的推理已经不再感到惊讶了，他只是用冷静的眼神示意安殇说下去，同时自己也在进行着思考。
“也许你对我的能力也有诸多猜测，在这里我只肯定两点，其一，我有改变自己的能力；其二，我背后有着更为庞大的势力，与之相比，你们那所谓能力者的小圈子，就如同鸡圈那般可笑。”安殇朝白浅枫走了两步，继续道：“我说这么多，所谋求的只有一件事情，白浅枫，我希望，你……能加入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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