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接触
这时宛儿收拾好饭桌刚好出来，似乎已经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你们在聊那AI的事情吗？”
“是啊，宛儿姐，你觉得这AI真能成为整个网络世界的掌控者吗？”
“这个……”宛儿在安殇旁边坐下，思考着道，“不能排除这个可能，如果这个程序真实存在，或者说，形成虚拟生命的那套理论是正确的，那这种生命的成长速度应该是爆炸性的……”
“那这还能叫AI吗？感觉没程序员什么事儿了啊……”楚乔喝着果茶，闷闷地说。
“所以我更倾向于称它为虚拟生命，是网络世界‘自然’形成的一种现象。”安殇强调着自然二字道。
“所以……”宛儿这时也看见了安殇写的那些核心代码，“现在你是通过在网络上发表这些核心代码，来引起它的注意？”
“不愧是我姐，一点即明！”
“等等。”楚乔又好像想到了些什么，“公式不是人写出来的吗？而且互联网怎么会自然产生这么复杂的公式？”
“你这问题就好像在说自然界怎么会产生复杂的生命形式一样……”安殇挑起一只眉头看着她，“在互联网中所产生的无数代码、公式，在经历无数次随机组合过后，哪怕就一次，出现了正确的答案，对于虚拟生物的诞生来说，那也足够了。而且网络从上世纪发展到现在，都百年历史了，按照计算机那个计算量，它反应的次数也不一定比原始地球少……”
“天……”楚乔扶着额头，“到今天我才突然发觉自己的想象力太过贫乏。”
安殇拍拍楚乔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生而为人限制了你的想象力。”
楚乔斜了他一眼，“说的好像你不是人一样……”
“本帅自然不是凡夫俗子。”安殇摊开手，一脸拽样摇着头道。
“那你把这些发出去以后呢？等等看有什么事情发生吗？”宛儿抱着自己的双腿道。
“嗯……十有八九，不久以后就会有反应的，所以……”安殇握住宛儿的手，“如果我哪天突然没了音信，姐也不要太慌张，也许我只是被隔绝了联络手段而已，现在的我能做的不多，但规避风险还是会的……”
宛儿轻轻拍拍他的手，微笑道：“我已经等你十年了，偶尔再等你几天又有什么呢，有想要做的事情就尽管去做吧，我相信你。”
一旁的楚乔看着这俩姐弟秀感情，心里感到十分不平衡，脸朝下趴在沙发上，拉长声音说了一句：“啊~~我觉得国家欠我一个宛儿姐。”
然而此时的三人，都没注意到，笔记本上的小型摄像头微微转动了一下。
……
夜晚，睡梦中的安殇再一次来到了那个神秘空间。
『欢迎来到，终焉虚灵系统』
『D级人员安殇已登录』
似曾相识的发光文字出现在了黑暗之中，安殇想起上一次在这之后，自己在“世界信息提取权限”与“自我完全支配权限”之间选择了后者。
当时他想的是，自己已经拥有足够多的信息，缺少的是更直接的能力，虽然不清楚这两种选项具体指的是什么，但安殇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支配自我。
这大概也是性格使然吧。
不过突然之间自己又来到了这里，这是为什么呢？
这个想法刚刚出现，系统就好像知晓了一般，浮现出了新的文字作为回复。
『你获得了一次提问的机会』
提问的机会？那就是说，系统愿意提供给我一个，世界镜像里没有的信息……
对于现在的安殇来说，最大的谜题自然就是终焉虚灵系统本身。
它真正的作用是什么？设计者是谁？背后是什么势力？人员等级提升以后会发生什么？权限等级提升以后又会出现什么新能力？
这些问题，安殇都想知道，不过介于提问的机会只有一次，他不得不深思熟虑，考虑哪个问题，才是自己现在最迫切想要确认的，于是他问。
“拥有系统的人员之间，互动的底线是什么？”
他的确迫很想知道，拥有系统能力的人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但他没有直接这么问，如果是，那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自然安全很多；如果不是，那他又需要问出下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对自己有没有威胁，有没有帮助”等等问题。
可简单问人员之间是什么关系，如果系统回答合作或竞争，那自己又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因为他更需要知道，无论是合作还是竞争，难道都是完全自由的吗？那可以干脆帮人把任务做了吗？还是为了竞争可以不折手段？
因此，安殇最终问出了这个问题，试图得到多个答案。
而系统，也毫无延迟地给出了答复。
『不得直接干涉其它人员的任务，不得对其它人员直接或间接地造成生命威胁。』
安殇想了一会儿，便知道系统不但肯定了有其它“人员”存在，而且还给出了合作与竞争的底线。
合作可以，但不能帮人家直接完成任务；竞争可以，但不能威胁其生命。
不过这条规则还有一些可以揣度的地方，例如“直接”与“间接”的判定方法，生命威胁的判定方法，还有一点，如果安殇没理解错的话，后一条底线仅仅是保证了“人员”的安全，人员周边环境，甚至身边的人，都不属于这个范畴。
那么一个漏洞就很明显了，倘若真的有人对自己心怀恶意，即便不能伤害本人，但依旧能对其它人下手。
这确实是一个应该好好提防的问题……
『那么，祝你好运。886』
“嗯？”就在安殇看着那三个古老的，象征着再见的网络语言从系统“嘴里”蹦出来时，他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可他还没能做出更多反应，紧接着，黑暗消散……梦便醒了。
“我靠……”安殇睁开眼睛，便看见了自己房间天花板上的星空主题贴纸，想着刚刚出现的迷之数字，囔囔道：“这系统肯定还有别的猫腻……”
他深吸两口气，从床上起来，走出房门，到卫生间刷牙洗脸，再回去换好衣服出来客厅，正好碰上宛儿买菜回来。
“小安，起床啦。”宛儿一边单手脱鞋子，一边对安殇道。
“早啊姐。”安殇看见她，便如往常一样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
“待会儿还要出去外面吗？”宛儿直起身子，拿着装有菜的布袋往厨房走。
“是啊。”
“那，吃完早餐再去吧。”
“好~”
……
相比起安殇惬意的早晨，楚乔这边则显得有些糟心。
刚刚晨练没跑多久就感觉小腹有些异样，算了下时间，最近确实到了特殊时期，又想起来家里的药和卫生用品好像快用完了，只好咬着牙捂着肚子去药店买一些，因为没带手机，只好通过刷指纹和脸来结账，最后走到路边，上了一辆无人车。
做完这些她就已经满头大汗，累的不行，楚乔坐在车上，闭上了眼睛，结果昏昏沉沉之中，就睡过去了……
此刻，也任何没有人知道，这辆“不存在”于任何电子监控视野里的车，正远离它本该前往的目的地，驶向了齐海市的海边……
……
吃完早饭后，安殇跟这几天的行程一样，背着大包，坐上了自己的新车，打算随便在城里逛一逛。
这么做的目的很显然不只是单纯的逛街，它实质上是安殇给虚拟生物发出的又一个信号：我准备好了。
其实昨天晚上在讨论虚拟生物之时，安殇还有一点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如果它已经是网络世界的主宰，它能做到什么？
答案是：无所不能。
在这个网络高度发达而且渗透进人类社会每一个角落之时，你的衣食住行统统都要通过网络技术来完成。
给自己搭配衣服，可以借助AR软件，买衣服，自然是网上买；买菜结账得用网银，刷卡刷指纹刷脸，无现金支付，吃饭，点外卖；住房，智能家电满屋子都是，料理你一切家务；出门，坐的是无人驾驶的电动车……
人们生活的一切都要依靠虚拟世界的运作来推动前进，固然现在网络安全技术也日新月异，黑客利用网络进行犯罪的事件发生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但不得不承认，在这种情况下，网络漏洞的每一次出现，所带来的损失，也是空前巨大的。
更别说现在假设的是，一只原生虚拟生物、数字生命、电子生灵，正尝试侵入我们的世界，那它会做一些什么事情，或者说，这个世界还有它做不到的事情吗？
便是基于这样的假设，安殇最近一直在等待着它主动联系上自己——通过24小时开着电脑，每天出一次门等方式，安殇肯定如果它有这个意愿与自己接触，那他便不会因为等待而错过什么。
设定好绕城一圈再回家的任务后，安殇就配合地闭上了眼睛。
十几分钟后……
一次不寻常的变道，让这辆车驶离了设定好的路线，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安殇微微睁开眼睛，对于这意料之中的展开，笑了。
……
齐海市，某栋大厦顶层，一位白发青年正对着电脑说话。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屏幕上的聊天框弹出一句话。
“万事妥当，放心吧老板。”
『那就好，接下来继续完成你的任务吧。』
青年起身背起一个看似很重的包道：“当然，我已经……”他露出一个冰冷的笑，“迫不及待了……”
……
六小时后，正从学校往家里走的宛儿收到了安殇的信息，那是他早就在电脑上设置好的，以安殇六个小时内没回到家为发送条件的信息，她无奈地看着上面的内容，叹了口气。
“姐，它有动作了，我被带到了一个没有通讯条件的地方，不过不用担心，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这个小傻瓜，一个月都安分不下来啊……不过……”她顿了顿，笑了，“区区试炼任务，他的话，一定能顺利通过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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