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爱与抉择
肥啾气呼呼地鼓起圆肚子，落到安殇脑袋上去扯他的头发，可扯着扯着突然就不动了，一点红晕竟染上了那小小的鸟头，不久后，啵地一声……
一颗小巧无比的蛋就从它屁股下边滚了出来。
“这……”楚乔看得目瞪口呆，“这是被你气到分娩了这是……”
安殇从头上拿下那颗蛋，也有些懵逼，“这也行？吃芥末能催蛋？”
而肥啾则如释重负一般，在安殇脑袋上坐了下来。
哔……
看样子是进入了坐月子时间。
楚乔捂着嘴笑了笑，“还是跟往常一样可爱呢。”
“就是有些小脾气……”安殇无奈地耸耸肩，把鸟蛋收好。
吃完午饭以后，两人收拾好餐具，随后静静靠在一起，看着午后的阳光从树林的缝隙之间撒在落叶上，微风吹起阵阵，一片斑斓的红枫打个转正好落到楚乔手中，她有些惊喜地将其捧在手心，对安殇说：“你看。”
“真漂亮呢。”
“是呀。”
细细把玩了一会儿，楚乔把叶子放回地上，任由它随风而去。
她自己则伸了个懒腰，呻吟一声，然后躺在了安殇腿上。
“想睡觉啊？”
“嗯……”
楚乔缩起身子，感受着身边之人的温度，微微闭上了眼睛。
“那就睡吧。”安殇轻拂着她的头发，看着她合上了眼帘。
“呼……”
落叶互相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此时如同摇篮曲一般，将她带入了浅浅的梦乡。
岁月静好，而彼此还在。
……
整个下午，安殇都一动不动地保持原来的姿势，生怕将她吵醒。
看着天色从明亮向橙黄渐变，他感受着时间的流逝，更思考着世间改变的一切。
安殇抬起右手，掌心有着那么一缕红发，它属于自己最想保护的人。
然而……
他的手却开始渐渐出现了异常。
闪着金属光泽的利刃刺破皮肤从指尖伸出，就连手背都长出了如荆棘一般的倒刺，而手中的红发仅仅是碰到了那刃锋一下，便不可阻拦地一分为二。
这就是，「自我完全支配权限」第二阶段的能力……几近完美的DNA，不合常理的组织特化能力，这两者结合在一起，便造就了能让他站在生物链绝对顶端的实力……
然而，仅仅依靠攻击能力是远远不够的，决定一个种族存亡的，是蔓延的能力……
安殇面无表情地看着黑色的荆棘向手臂延伸，好像没有将其停下的意思。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他身后响起。
“安同学。”来者用慵懒的声线喊了他一声，结果吓了肥啾一跳。
安殇的右手迅速恢复成了原样，他偏着头往后看了一眼，嘴角上挑道：“阮老师。”
阮胤看见他那戏谑的表情顿时就明白过来被耍了，“什么啊……我还以为你要来真的呢。”
“老师说什么呢……”安殇依旧装傻，“倒是老师您……确实是不简单啊。”
阮胤轻哼一声，给自己点了根烟道，“其实早晚都要跟你接触的，就是怕影响你做任务而已。”
“你们想多了。”
他吐出一口烟，继续道：“不过这样一来你也明白了吧，什么是禁止的。”
安殇微微颔首，“诶，当然明白。”
“那就行了。”阮胤说完，便打算往回走。
“不过……”安殇又出声拦下了他，“如果是本人的意愿……”
楚乔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只是安殇并没有发觉。
阮胤很快便回答：“那样的话，系统不会加以干涉。”
“我知道了。”
他最后点点头，随后便消失在了树影中。
几十分钟后，黄昏之时，楚乔才似乎终于醒了过来，她恍惚地坐起身，看着已渐渐昏暗的天色有些发蒙。
“睡醒啦？”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她转过头看着夕阳下的那个人，“安殇……”
“嗯，是我。”
是你吗……
还是说……是被一个名为“系统”的存在给改造过、披着他皮囊的怪物呢……
“嘿嘿……”楚乔压下多余的思绪，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想到一觉就睡到晚上了。”
“我也没想到你能睡那么久啊，是累了吗？”他摸了摸楚乔的头。
“嗯……大概……”
“那，要回去了吗？”
“嗯。”楚乔的笑颜再次舒展开来，“回去吧。”
于是两个人牵着手站了起来，趁着夜色还没有完全变暗，往山下赶去。
……
车上，后座的两人一路无话。
楚乔有些失神地看着外头闪过的街景，安殇似乎也在想着事情。
也许即便再亲密的两个人，有的时候也需要拥有自己的“心事”吧。
很快，便到了女生宿舍楼下，车门自动打开了。
分别之时，楚乔迟疑了一会儿，就在安殇想问她怎么了之时，楚乔往他凑了过来，然后……
温暖而柔软的触感从嘴唇上传来，安殇怔住了。
虽然只持续了片刻，但醉人的暗香依旧残留在他身上，楚乔往后退了一点，看着他的眼睛道：“我相信你。”
然后她便转过身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等车门关上，楚乔最后冲他挥了挥手，就走进了楼梯。
“呵。”安殇看着她的背影，笑了一声。
他深吸了一口气，对驾驶系统道：“走吧。”
音响中传来一声：“是。”
随后，车子发动，往男生宿舍驶去。
……
也许，有的时候，谁也不知道最正确的选择是什么。
然而，如果你愿意去相信的话，即便是最错误的那个，对你来说，可能才是最有意义的。
人生来就不是依靠理性去选择的动物，只是在那一天还未到来以前，需要强迫自己去那么做而已。
可倘若能替人做出一切理性抉择的事物终将出现，那便将这个使命交付他方吧。
人，只需要选择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就好。
就好比，“爱”这种在理性面前虚无缥缈的事物，大多数时候都与“正确”背道而驰的事物……
会觉得苦涩亦欢愉的，可能也只有人了吧……
而这究竟是我们欺骗自己的技术高超呢……
还是人类经历无数磨难依旧能攀上生物顶峰的秘诀呢……
智者，亦或愚者。
是个很有意思的命题，不是吗？
……
楼梯口，楚乔看着楼下安殇的车缓缓驶离，眼角带上了一点笑意。
“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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