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草莽
荒凉的城区外，夜幕下的废旧小城。
一辆破破烂烂的大型巴士停在哪儿，不管是车头，还是车尾，都已经看不出形状了。
在不远处，火光的影子下，几百人聚集在一起，相互安慰着。
张凡躺在地上，仰头看着天上朦胧的星光，忍不住长出一口气。
在他身边，霍东也是一脸的疲惫。
太疯狂了，从来没想过，他有一天会经历这种事情。
英雄吗？
不觉得。
在霍东心里，他只认为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挑战。
他喜欢挑战，所以经历这些，对他来说简直就像是打开了新的大门。
“喂，小子，拳头还疼不？”
听着张凡的话，霍东笑着摇了摇头。
他的拳套已经打烂了，看起来想要去参加的拳赛也要作废了。
不过无所谓，去参加拳赛不过也是为了挑战。
现在经历的这些，要比那些拳赛有意思多了。
看着他的样子，张凡不厚道的笑了。
“是不是没经历过这些？嘿，要不以后认我做大哥，天天带你体验这种生活。”
霍东没好气的冷哼一声，虽然说这场经历很奇妙，但是...
该死的张凡好几次都差点杀了他...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经历，还真是有点上瘾。
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霍东道：“喂，那个，玩刀那个，是什么人？”
张凡哈哈大笑，牵动着身上的伤口，忍不住又轻声哎呦起来。
“想知道啊？自己去问不就行了？”
摆了摆手，两人哈哈大笑。
在不远处的小楼上，马宇正坐在上面看着底下的灯火。
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很怀念。
曾经，他也是经常躲在暗中，做着一些守护别人的事情。
拼着命，不就是为了享受成功之后躲在人群后的喜悦吗？
名声？
他真不在乎。
有什么比得上战龙小队的名气大吗？
身为战龙队长，这些名气已经够了。
剩下的，不过就是努力罢了。
身边走上来一位，是哪个科学家老头。
坐在马宇身边，他伸手递过来一个面包。
“小伙子，吃点吧。天亮之后阵营的巴士就会到达。
到时候就没问题了。”
马宇笑了笑，伸手接住了那个面包。
看了看底下的人群，老头突然道：“你为什么要戴个面具？
那小丑的样子，丑死了，就算戴，怎么不戴个好看点的？”
听到这个，马宇伸手把面具掏了出来。
“这个吗？
可能，是掩饰吧。”
听到这样的解释，老头狡黠一笑。
“一般来说，人如果没有心事，那就不会隐藏。
你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戴，一直到后面，你动手的时候才戴上。
这中间，有什么说法？”
摇了摇头，马宇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这能有什么说法，算是暗示自己吧。
其实马宇想要的只是第二重人格，不戴面具，自己就是个普通人。
可要面临的杀戮太多，很多时候，他不得不逃避，又不得不面对。
既然如此，那就换个人来。
戴上面具，就算做的事再怎么出格，也都不是自己做得了。
就这样，不是吗？
看马宇不愿意多说，老头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
看着下面情绪逐渐恢复的人群，他又笑了。
“为什么不下去？
难道被人围在中间欢呼的感觉不好吗？”
马宇摇头，对他来说，做得所有事都是心甘情愿的。
被人欢呼，那是英雄才有的待遇。
自己？
只是一个走不出自我的小丑，没有什么荣誉可言。
自己是没有，但是有人有。
张凡已经朝着人群冲了过去，大喊着，调动所有人的情绪开始开启篝火晚会。
如果有什么能够冲散人的恐惧和不安，那就是庆祝，还有热闹。
张凡跟他不同，自己走不出的只是曾经的准则。
而张凡，他走不出的，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他不傻，相反，他很聪明。
机械师是个相当费脑子的行业，他能在这里面独竖一帆，足能说明他的智商了。
而且，马宇记得清楚，这家伙曾经离开蛟龙的时候，可是有两个的。
在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不可能就这样不联系了。
一直没有听张凡说过这些，马宇已经猜到了不少可能性。
这件事，可能也就是张凡的阴影。他走不出，所以选择换个自我。
归根到底，他们都是一类人。
不算英雄，算，
草莽吧？
看着底下欢呼人人群，马宇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身后又有人上来了，扭头看去，只见霍东提着水走了过来。
“喂，上来偷懒也不说一下，不够意思啊！”
马宇笑了笑，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霍东坐了下来，那个老头站起身道：“你们年轻人说话，我就不打扰了。老了，熬不住啊。”
看着他的背影，马宇微微一笑。
扭头，看着霍东，马宇这才说话。
“找我有事儿？”
霍东摇头，“没事儿，我能有什么事儿！”
说完这句话，他一低头，“好吧，是有事儿。”
马宇看着他，霍东小心道：“哥们儿，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伸手把小丑的面具晃了晃，马宇这算是回答了。
皱了皱眉，霍东看着底下的张凡道：“那家伙说，我可以加入你们，是真的吗？”
马宇愣了一下，有点意外的看着他。
霍东摆摆手，“算了，不行我也不强求。
随口一问罢了。”
看着他的表情，马宇伸手把面具丢了过去。
后者接住，满脸诧异的看着他。
使了个眼色，马宇满脸的笑意。
霍东摇了摇头，然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戴上了面具。
“什么感觉？”
摘下面具，霍东愣了愣，突然笑了。
“好幼稚！”
两人相识一笑，气氛陷入了尴尬的局面。
良久后，马宇开口道：“我很好奇，你打了那么多的黑拳，钱都去哪儿了？”
霍东很意外，没想到这个马宇都知道。
撇了撇嘴，霍东道：“这个，属于个人隐私，需要交代吗？”
马宇摇头，这个世界的人几乎都有秘密。
既然是秘密，肯定不会说出来。
不过，马宇还是冲着他笑了。
“有兴趣的话，那就来试试吧。
最起码，我们都是草莽。”
“草莽？”
霍东愣了，但是明白马宇的意思之后，他笑了。
“这个名字，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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