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杀戮序幕
山巅的夜风有些凉，吹着钱江额边的发飘飞，将他的喃喃声也盖了下去。
但去盖不住他眼里的寒光。
三派之人不时谈论几句，话语不多，但其中有着关键字眼，尸王，国运，阵法。
言语间避开了年轻一辈的弟子，有些事，不适合他们知道，至少现在还不适合。
天边的月色越来越亮，大地也似进入了夜的白天，全因为这月太亮，让得夜晚也如白天一样光明。
但万元力，谷雨天三派之人的脸色却越发凝重。
“它来了。”
不知谁轻语了一声，把眼光从亮如宝玉的月亮上转移开来，看向夜的不明之处。
风越来越大了，吹得各人的道袍猎猎作响，树木的枝叶也如海浪般一波接一波的翻滚不休。
所有人的眼睛还是睁开，对大风熟视无睹，全无影响，别说老一辈的人，就连弟子们都神色如常。
风越来越急，从山巅呼呼的刮过，凛冽如刀。
也不知是何时，目光所及之处有乌云从远方慢慢的飘来，将天上的月光遮住，大地又陷入了黑暗。
万元力等人没有丝毫动作，他们知道这代表了什么，那漫天的乌云并不是云，那是煞气以及尸气，僵尸群所过的地方，就是乌云压顶之地。
乌云在眼中变得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绵延不知几许，把月光彻底掩盖，大地又回复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
无名山脚下，额尔东的神情跟死了爹娘没什么两样，他自然知道这天色变化的原因。
额尔东的修为不是很厉害，跟死去的拓跋浚差不多，或者更高点，先天巅峰的实力自然是不差，但也得看他面对的是什么。
尸王，几乎无可匹敌的存在，单对单，人位境三重天的尸王能匹敌百劫一重天的不世强者，他区区先天又算得了什么。
但即使是这样，额尔东也不敢退，不能退，良好的目力使得他视黑夜如白天，打马走到前方，脸庞阴沉至极。
“点火。”
一声命令自额尔东口中传出，他们自然也不是毫无准备，比如在这黑夜，若是没有点手段，只会变成屠宰场，士卒连反抗的机会都将变得很小。
黑夜，本就是僵尸的主场。
至于为什么那群道士没有白天行动而是选择了晚上，额尔东不会明白，包藏祸心的三大派自然懒得解释。
道路的前方放了很多的木材枝叶，点上火之后在风的助力下没用多长时间就熊熊燃烧了起来。
火光照亮了黑夜，就连乌云也驱散了几分，视线得已恢复，让士卒多了分安全感，人，始终喜欢光明，因为看得到，不至于死得不明不白。
大地传来了嘭嘭声，那是僵尸群的前进声，没有吼叫，万物寂静，除了风声以及火焰的噼啪声，再无他物。
空气变得沉闷，嘭嘭声也越来越响，所有人不知不觉间握紧了手中兵器，冰凉的兵器也给不了他们安全感。
随着时间的推移，额尔东的神情越来越难看，但有些事是避不开的。
“把火炮拉出来。”
车轮的转动声响起，地面也出现了一条又一条深浅不一的车轮印。
“哐。”
一门又一门的火炮被拉到阵前，足足二十门，不是没有更多，只是运不过来，时间还是太仓促，以古代的运输能力，还是力有未逮了些。
沉重而充满危害气息的火炮，总算让额尔东的心情好了一点，也仅是一点而已，想依靠火炮灭掉僵尸群，他还没有那么天真。
天空中慢慢出现一道身影，它就那么在空中站着，也不见什么动作，身体自然的向前推进。
身为尸王，自然不把地面的人放在眼里，至始至终都没有去看上一眼，它的目光仿佛穿越了空间，只一眼就把山巅的万元力等人锁定，那冰冷毫无感情的目光足以让人胆寒。
尸王前进的动作突然停止，静静的站在空中，不落下，也不前进，似乎空间都被定格。
三派之人与尸王隔空对视，似乎有默契般陷入沉默之中，安静而诡异。
僵尸群嘭嘭的声音如同鼓点，地面也随之抖动起来，额尔东不知道尸王跟三大派搞什么鬼，但他知道，他必须得动手了，虽然尸王就在天空之上，就在他们头顶。
也正如之前，有些事，他不得不做。
“开炮。”
眼角的余光看向尸王，他不知道，这两个字之后他能不能活着。
但直到士卒把引线点燃也不见尸王有什么动静，就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他不知道这该是庆幸还是如何。
但他知道，没有尸王，也许会轻松一些。
仅凭他们是挡不住僵尸群的，他唯一的念想，也只能寄托在三大派身上，也许，还能活命也说不定。
隔着很远，额尔东就看到了僵尸群，火炮也在一声声的巨响中射出了炮弹。
炮弹是实心弹，满人并没有去造开花弹，因为他们怕，怕造出来之后控制不住这样的大杀器。
但仅是实心弹的威力也不是什么人都挡得住的，至少以额尔东的实力只能硬扛两三次，也仅是硬扛而已，凭火炮根本没可能杀死他，先天的实力，已足以让他提前闪避开来。
可僵尸群不一样，紫僵是一定能挡得住的，但其他僵尸就没有那么厉害，它们，挡不住。
而速度，是僵尸的硬伤，加上它们的密集程度，火炮的杀伤力足以用恐怖来形容。
火炮的实心弹就是一颗颗大铁球，破风般的速度带来的是摧金裂石的破坏力，对付僵尸同样如此。
“嘭嘭嘭！！”
二十颗炮弹直直的砸在僵尸的身上，不管是白僵还是绿僵，在炮弹下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摧枯拉朽。
“吼！！”
一片又一片的僵尸倒地，有的被打掉了四肢，有的被贯穿了胸腹，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吼叫一声接着一声，有紫僵被炮弹打中，比拟钢铁的尸身也微微陷下去几分，身躯更是被炮弹推出去几十米远，待它止住后退之势时，它，怒了。
一具又一具的紫僵冲向了前方，硬扛着炮弹冲向前，一具又一具的被打飞出出去，但更多的，是离清兵越来越近。
直到，一只紫僵将火炮旁的清兵撕碎开来，浓郁的血腥味，死亡的惨叫声拉开了人与尸之间的序幕。
这是杀戮的序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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