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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羞羞道:“我已将娘亲送回山了。”听得羞羞说出回山,想到自己也是住在山中,九经心中好奇,莫不是也和自己同一座山,不觉道:“你们住的是什么山。”

  羞羞正要说话,忽地一阵脚步之声,也是行来三人,前头却是一个老人,年结约七十多岁,红光满面,举止间似有一种迫人威严,令人不自觉生出敬仰之意,身后两个随从,左边是一个干瘦汉子,目光精湛,说话中阴森冰寒,右首之人脚步稳重,神态平静自然。这三人全是身着寻常衣衫,然而就这么面前一站,就使人有了安全的感觉,纵使此刻有千万兵马,也是不当回事。

  此时羞羞和九经都是神色惊异。似乎在这穷乡僻壤之地,居然有这般达官似的人物,就没回答九经问话。干瘦汉子看了九经一眼,原来九经身下鲜血遍地。忽道:“中原蛮子,这么小就学人家行走江湖,长大了还得了。”九经此时与羞羞聊得起劲,哪还想到自己剑穿大腿,血正从腿间不断流出,此时冷笑一声,“你是什么东西,本少爷喜欢怎样就怎样,天王老子也管不成。”

  眼看九经一个孩童,说话竟是这般狂妄,干瘦汉子面色铁青,不觉间杀意陡生,这时手臂忽然一抬,也是发出一道阴寒之气。九经和羞羞但觉一阵冰寒袭身,其中竟夹杂着血腥恶臭气息,直是中人欲呕,也是连气都透不过来,九经这时只觉浑身乏力,自不知是失血过多,再不止住腿上剑洞,就是死路一条。然而其天性好强,岂能甘心受制,这时间手只一动,也是摸住靴筒中的绣花剑,就要抽将出来。

  只听一声,‘王野,不要难为小孩。’声音平淡微和,然而叫王野的干瘦汉子听在耳中,却是如奉圣旨,此时身子一震,登时收回手臂,此时看着老人,似是不解其意,老人这时已转过身子,看着眼前的九经,神色中微显诧异,似已极为奇怪,这般小的孩童,流着血居然不死,偏还如此倔强犟。

  不过以眼下看来,和死人已差不多了,又何必急在此刻,便及说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南人虽是轻贱,总不能把他们都杀光吧,那还有谁来耕田织布。”王野似已明白,道:“相...”。

  只听一声干咳,却正是老人,干瘦汉子听到咳声,忽地住了口,被王野称为韩大哥之人微一转身,就对老人躬身道:“拓老爷是不是要看相。”托老爷这时点了点头,似是极为赞许韩大哥适才之举所言,给他保住了秘密,登时止住了将要出口的话。

  此时看着老人道:“王野该死,总是管不住这张嘴。”当即手起一掌,就要往头颅击去。九经心中暗想,‘相’是什么意思,竟是触怒了眼前老人,为了这一个字就要死人。

  身边寻常人手掌倏出,但觉四面八方,同时生出一道祥和云彩,就一止住了王野。老人看在眼里,却是神色自然,似乎早就料到寻常人有此一着。果然王野道:“韩大哥,我每次都是的你阻住。”老人此时看着王野,神色中有一种责怪之意,就似想要说些什么。

  就在此时,远远过来三人,一人漆黑脸膛,另一人却是雪白似的方脸,后面一个女子。三人这时一边说话,一边走了过来,漆黑脸膛的汉子正好说道;“万事通称为去恶神相,果然灵验的很,他说给我除却霉运,出门就捡到黄金,我照他的话做了,还真是准极了。”说住手臂一提,手中竟是一个透明袋子,里面果然是一袋黄金。

  雪白方脸的汉子哈哈一笑,道:“黄金算的了什么,万事通说要我清早杀得两人,便可得到一个女人,我就得了一个美人,你看。”说住手臂一伸,就已拉出身后女子,此时眉目动情,还真是让人怜惜。

  王野惊道一声,“黑白双狼。”神色间极是困惑,似惊异黑白双狼此时出现。

  九经听得清楚,这时看住羞羞,不觉道:“这两人名为黑白双狼,是不是凶恶得很?”羞羞看来已不大明白,低声道:“爹爹好像说过,黑白双狼只是性子孤傲,倒不是嗜杀狂徒。”九经神色顿解,说道:“我还以为只要是狼,就会像吃羊一样可怕。”

  黑白双狼成名二十年前,黑色脸膛的叫独孤狼,雪白方脸的是西门狼,会得一手‘玄毛绝壑经,’韩慕白神情疑惑,说道:“这两人已很久不在江湖露面,今日却是碰巧撞上。”

  托老爷神色不然,说道:“既然是称为狼,不过就是如狼凶狠恶毒而已,我道想知道,比起你们究竟如何。”

  王野神色为难,道:“我们没交过手,还不明白对方是何路数。”韩慕白脸现敬重之意,说道:“传闻这两人说一不二,只要是他们要做的事,无论如何也要完成,因此又称高山流水黑白狼,到是不可轻视。”高山流水出自春秋,其时有一名士,姓俞字佰牙,楚国郢都人氏,官拜上大夫,能弹得一手绝妙琴音,但惜无人识其音韵。一日偶于船中抚琴自娱,得遇砍柴樵夫钟子期路过,竟叫破俞佰牙琴中之意,从此接为知音,相约第二年此时此刻此地重聚,再讨论琴音不足之处。

  然而与俞佰牙回到朝中,因朝中事务繁忙,竟忘了这一约会,后来重返与子期见面之处,见一老翁于坟前悲不自胜,俞佰牙心生悲凉,一问之下,才得知坟中人是老翁之子,就是与自己有约的钟子期。子期牢记与俞佰牙相约之事。

  到得第二年约会时间,便来到江边等候俞佰牙,谁知适逢潮水陡至,钟子期不愿负约,当即抱着边上岩石,立于潮水中以应其约,待的潮水退却,甲人只寻到其衣冠,将其葬于此处,眼见老翁悲不自胜,俞佰牙自怨自艾之下,就于子期坟前摔断瑶琴,此时心中愧疚,叹息道:“摔碎瑶琴凤尾寒,子期不在对谁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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