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六七 舞台四
元旦晚会在一片惊呼声中结束了，观众们从数个出口徐徐退场。然而他们的心却未就此平息下来。
因为陈星宇的出现，今年的元旦晚会可谓历年规模最甚，观众本以为这就是高潮，然而苏杭的浪漫示爱又将晚会的气氛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但凡望都一中的学生，谈论之余，脸上有掩饰不住的骄傲神色。
苏杭搂着陈倩，混迹在人群当中。周围不时投来好奇、羡慕的目光，但却没有人来搭讪，其实就算他们想也做不到，因为一群虎视眈眈的幽影之狼拱卫在苏杭身周。
不知怎的，普通人看到幽影之狼的时候，视线总会下意识地偏到一边，不敢和他们对视。
这是源自于灵魂深处的敬畏，下位者对上位者的天然臣服，只是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而已。
在接近出口的时候，苏杭见到了陆冰嫣，隔着人群，他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这该死的苏杭！”
陈清灵气的咬牙切齿，要不是陆冰嫣拉着，她早就冲上去拼命了。陆冰嫣暗中放慢了脚步，故意拉开了和苏杭的距离，她实在不知道对苏杭抱以什么样的表情，说什么样的话。
“啊，冰嫣妹妹。”
陈倩还是看到了陆冰嫣，从苏杭腰间抽出一只手，挥手打招呼。
陆冰嫣唯有苦笑，只得缓缓跟上了步伐。
”冰嫣妹妹今天真美啊，表演也很好看啦。“
陈倩虽是这么说，可是笑容却显得有些得意。
雪还在下着，肆虐的冷风夹杂着鹅毛大小的雪花从领口灌进去，然而赵之策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说动了金志焕，若错过了这次机会，下一次又不知道该等到何年何月。
他如鹰一般的眼神在人海中扫来扫去，终于看到了苏杭。苏杭的排场这么大，想不发现都有些难。在苏杭身后，他还看到了陆冰嫣，这让他激动得几乎要昏过去。
“哈哈，天不负我。如果当着陆冰嫣的面狠狠羞辱苏杭一番，她以后必然不会对苏杭如此着迷了吧？”
同一时间，金志焕也注意到了苏杭一行人，只不过他的目光一接触到陈倩，就再也挪不开了，眼底的欲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至于苏杭，他只是觉得很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
“嘿，漂亮的妞，我能不能请你喝一杯？我那里刚好有一瓶92年的拉菲，口感相当不错呢。”
金志焕踏前一步，拦住了苏杭的去路。此前他只是远远看到陈倩，五官还很模糊，此刻近距离接触，金志焕简直看呆了。
冰雪般白皙的皮肤，挺翘的鼻尖，温润似火的双唇，陈倩的每一个细节都诉说着无声的诱惑，尤其是脸上还未散去的淡淡晕红，如同红酒般芳醇可口。
是的，可口，金志焕的大脑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他现在想做的，只是一把将陈倩扑到，狠狠地蹂躏。
“小四？”
一个熟悉的声音将金志焕的意识拉了回来，当他看清了说话之人时，一阵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从后背升起，几乎将他冻僵。
金野！
金志焕对这位哥哥没有任何亲近的感觉，有的只是畏惧。自从那天的战争之后，金家的权力序列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伴随而来的，是一场史无前列的大清洗。
但凡全力交接，必然充满了血腥和暴力。
短短半个月之内，金家能够说得上话的人，三分之一暴毙，三分之一流放。金无畏虽然占据着家主之位，实际上已被架空。整个金家，能够发出声音的，只有金野一人。
一时之间，金家每个人头上都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都有可能落下。
金志焕知道，这把剑没有落到自己头上的唯一理由，就是自己还太嫩了，不够格参与到这场游戏之中。
既然金野出现在这里，那么他屈尊作陪的人，到底是谁？
金志焕再向苏杭望去，不由打了个寒颤。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苏杭这么眼熟了，因为他即是以一己之力打垮了金家的男人。
金野仍保持着招牌式的儒雅笑容，可是落在金志焕眼里，却无啻于魔鬼的微笑。
“金少……”
见到金志焕愣在当场，赵之策小声催促道，然而换来的却是一记沉重的耳光。金志焕抽得极为用力，一下子将赵之策抽得离地飞起，在空中飞旋两圈之后，狠狠地摔在地上。
赵之策的右脸迅速肿起，将原本英俊的面容破坏殆尽。
“金少，您这是？……”
赵之策被抽懵了，捂着左脸问道。
金志焕默不作声地快步跑到赵之策面前，对着右脸又来了一记狠的，于是赵之策完好的另一边脸也高高肿起。
”金少，您住手啊！“
赵之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眼前的突变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
”住手你1妈1了1个1逼。“
金志焕面容扭曲，身体微微颤抖。他总觉得两点目光如同针刺一般，狠狠灼烧着自己的后背，巨大的恐惧让他完全失去了理智，变成一只暴怒的野兽。
如果不早点表态，遭殃的就是金志焕自己了。
“小四，够了，你先回去吧。”金野说道。
金志焕身体一震，缓缓转了过来。
”哥……我错了。“
金野皱了皱眉头，稍微提高了一点儿声音，说：”我不是让你先回去吗？没听到？”
金志焕面上现出挣扎神色，犹豫良久，只得乖乖离去。
临走之时，金志焕又在赵之策身上狠狠踹了两脚，将他踹翻在地。
“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弟让您见笑了。”
金野欠了欠身子，略带歉意地说。
苏杭不置可否，举步从赵之策身边走过。自始至终，他都未曾多看赵之策一眼。
风骤然大了。
赵之策趴在地上，脸孔深埋雪中，不敢起身。想必已经有很多人看到了这一幕吧？更关键的是，陆冰嫣也看到了吧？
痛心、懊悔、自责、屈辱，刹那间万般情绪从心中涌出，赵之策只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如果这是场噩梦，那就尽快醒过来吧。
然而，现实是冰冷的。赵之策的神话，到此为止。
安顿好陈倩之后，苏杭在一间密室中站定。除了陈庆之之外，所有的幽影之狼都被留在了房间之外。
房间内微暖如春，苏杭负手而立，欣赏着窗外纷飞的大雪。
几个月前，一个小小的萧乾都能让他头痛不已，现在的苏杭，站得更高，看得更远。他眼中的世界，已经没有诸如赵之策、金志焕这种小人物的立足之地。
他不用开口，甚至不用表态，自然有人将这些恼人的苍蝇收拾得干干净净。
苏杭收回了目光，在宽大的椅子里坐下，说：“金野，我们都是聪明人，不需要拐弯抹角。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吧。”
金野把玩着手指上的翠玉戒指，徐徐开口，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更近一步。金家对符文研究颇深，只碍于几个关键性的技术关口，一旦这些问题有所突破，必然迎来质变，说不定可以进入量产符文的阶段。而据我所知，您在丹药领域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所以……”
金野摊开手，顿了顿，说：“我们应该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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