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学习伊始（二）

　　在和提勒的谈话中苏羽得知，被公认为神秘之地的阴影山谷实际上与高因索山脉下上百个自由领和半自由领都有着联系，正如苏羽所看到，光是传奇法师的几座古堡，就走动着不下上百个仆人和奴隶。

　　提勒实际上也是奴隶出身，他被管家从海登堡的奴隶市场中买来，然后被意外发现有不错的魔法天赋，于是就充当了阴影山谷中的众多魔法学徒之一。

　　当然，一个五级的魔法师早早就脱离了魔法学徒的范畴，但相对山谷满地都是的大魔导师们来说，的确可以称作“学徒”了。

　　和海默兰诸多势力中的魔法师一样，躲在阴影山谷中的强者们也需要自己的实验室，助手团队，以及其他用途的仆人。

　　在阴影山谷中，像提勒这样的人总计有上千个，在这里，价格并不高的仆从被赋予了新的含义，那就是财富和实力。

　　没错，在这个有实力对抗神圣教廷并公然庇护一群堕落者的地方，房子的租金是唯一也是最昂贵的东西。

　　只要付得起贵得惊人的租金，不管你曾玷污了哪个地位不低的牧师修女，还是刺杀了哪个看不顺眼的红衣主教，都可以在阴影山谷中舒舒服服地住着，丝毫不用担心哪一天睡醒后看到自己被异端审判所的魔鬼们对准咽喉。

　　所以能为大批扈从和仆人们支付起租金的魔法师们，一定是十七级以上的老牌大魔导师，因为只有他们才拥有真正雄厚的财力，甚至还有闲钱豢养几个用途明显的罗兰产的白嫩尤物和翩翩美少年。

　　而像建筑群最下方的臭烘烘的巨魔石屋和矮人挖凿的山洞，则是山谷中租金最便宜的地方，不过这并不是说只有矮人才会住进山洞，比如肌肉发达却一贫如洗的堕落骑士席恩就只能住在一个逼仄无光的黑暗石屋里，连带着那头绚烂的金发也变得愈发黯淡，骑士嘛，总要穷酸一点的。

　　这也是传奇法师的一个恶趣味，租金少自然也意味着房子小嘛，没钱的家伙们就该住在矮人的山洞里。尽管最低处的年租金也已经高昂到能建造一座华美的庄园，凯瑟琳仍然坚持这个原则。

　　于是赚钱能力比较弱的骑士们就发现，原来到了这里还是有亮闪闪金币打造的坚固阶级存在，他们当然没有任何仆人，甚至还需要为其他强者工作来赚取酬金以支付过于昂贵的租金，比如皮糙肉厚又速度敏捷的席恩，就经常是法师强者们十分中意的新法术的实验品。

　　传奇法师目前似乎只对苏羽表现出过仁慈和关爱，而阴影山谷底层的法师和骑士们则是过着比奴隶还不如的辛苦生活，因为如果连最低处的山洞都住不起的话，就只能离开这里，然后躲避教廷无休止的追杀。

　　可对于有着独特追踪神术的教廷来说，堕落者和异端们即便逃到史诗同盟的南海边上也没用，那座审判所的疯子们的刺杀技术和他们偏执到一定境界的耐心一样有名，尤其是前者，简直比起盗贼们也不遑多让。

　　一旦离开阴影山谷，他们只能面临两个选择，一是跨越大海去蛮荒大陆，在那座萨满和上古遗种魔兽满地走的未开化大陆上，即便是血腥传教士德佩尔特也很难伸手进去，二就是通过位面战场偷渡到其他位面，然后在力量受限制的异位面庸碌度过一生。

　　显然，对于野心勃勃的高阶魔法师或战士们来说，这是难以接受的事情。

　　尤其是，能聚在阴影山谷里的家伙们，可都是个顶个的叛逆代表，当年也曾是一个比一个心高气傲的天才，即便身处困境，满脑子的想法也是怎么变得更强。

　　而众所周知的是，堕落者和异端们的战力要比平均水准高很多，听起来有些讽刺，不过倒真是有异端学者据此做过一段时间的研究，但研究做到一半就被带到审判所中喝茶了，所以也没有证据表明这两者之间是否真的有直接联系。

　　还有一点让租客们不愿离开的原因时，阴影山谷本身鱼龙混杂的特殊存在，是一个充满伟大叛逆思想碰撞的充满激情的地方！

　　常常有大魔导师们聚在一间屋子里为一个魔法理论争吵得面红耳赤，甚至当场做各种大小型实验，这可比教廷中的“听证会”来得痛快，也常有骑士们相约在暴风雪中的陡坡切磋，在史诗同盟中最高规格的血腥角斗场中也是难得一见的高层次对决。

　　当然，如果能趁阴影山谷的主人，堕落者的领袖，伟大的传奇法师凯瑟琳冬眠的日子里付费得到一些魔法教学，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只可惜正如那句“凯瑟琳殿下的脾气和她的身材一样火爆”，传奇法师对她的租客们，向来极其吝啬她的仁慈和耐心。

　　所以这一切对于苏羽来说，是一件幸运而又是不幸的事情，在凯瑟琳的授意下，阴影山谷诸多职业的强者，可以通过减免房租的方式来为苏羽提供教学课程。

　　而对苏羽来说，他学习的每一个理论，每一个魔法，或是每一个秘剑斩击，都会带有异端和堕落者的印记，这是一件需要慎重考虑的事情，毕竟如果将来被认出的话，多少会有些麻烦。

　　提勒也提醒了苏羽这一点，并将教廷憎恨的程度排名列了出来，其中意思十分明了，但苏羽却根本不打算考虑这一点，或者说，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对力量的追求都讲成为苏羽的一个执念。

　　第一节课是大魔导师范恩塞尔的《魔法基石概论》。

　　笑容满面的范恩塞尔留着两簇挺翘的黑胡子，大肚便便，看上去倒是很像一个无所事事的小贵族，而非一个十七级的大魔导师。

　　范恩塞尔对苏羽的到来十分热情，这并不是因为有一个天赋不错的孩子可供他挥洒教学的欲望，而是因为，苏羽的到来意味着三千金币的到账，有句话说，只有失去才知珍贵的意义，大魔导师同样如此。

　　一想起传奇法师的昂贵租金和他不断在缩减的大片豪奢区域，范恩塞尔心中就有些苦涩，以往受邀在十三公国任何一个教区的一次长达三小时的公众课上，即便满口胡诌，他也会获得上万金币的入账，而现在居然落魄到为一次两小时私人授课的报酬而感到兴奋，实在是一件悲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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