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夫人委屈求情
往事早已不堪回首！许国公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许宛月看到父亲一直在发愣，且脸上出现了悲伤的神情。因而不敢出声惊忧。
过了有一刻钟，当许长卿回过神来，看见相似爱妻的女儿，心中感叹。
玉儿，转眼间，我们的女儿已经长这么大了，且和你又如此的相似。出落地越发亭亭玉立。你泉下有知，也该感到心慰了。
“女儿拜见父亲大人，许宛月朝着面前的男子作了一个揖。”
“免礼，起来吧!”
“爹您此番回来，能待多长时间，还要走吗？”
不了，皇上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妥。爹能多留在府中一段时间了，宛月心中欢喜。
许长卿看着面带笑容的女儿，心中的忧伤平复了不少。
“宛月，这是为父从江南给你带回来的礼物，看看你可喜欢，说着就从书架上拿下来一个锦盒递了过去。”
许宛月把这个精致的锦盒接在手里。慢慢打开，看见里面躺着一只汉白玉镶嵌纯金流苏发簪，玉体通透。
见上面雕刻着一只玉兔形象，因着是自己的属相，想必这是父亲命人重工打造的。
且样式独特、新颖。都是按着自己的喜好所做，心中感动，眼中热泪盈眶，知道父亲是真心疼爱着自己。
“还是爹您最疼女儿了。“
“好了，哭什么？以后爹会时常住在府里，你想要什么就来和爹说。”
“嗯，女儿记下了，女儿现在什么都不缺，唯一的盼望就是能够时常见到您。现下，您回来了，女儿更没有所求了。
许长卿看着面前乖巧懂事的宛月，心中老怀安慰。
“爹要考考你诗文最近有没有所长进，”
许宛月自小就聪明伶俐，只要读过一遍的文章，就能立时记下，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诗词歌赋也都遗传自父母。
在许长卿知道女儿有这个本事之后，异常欣喜，感叹，如果能身为男子之身，定会有番作为！
许宛月在五岁那年，生母过世后，就再无人教授于她，在许长卿知道颜如玉的女儿在府中被下人欺负后，觉得愧对自己心爱的女人。
对这个女儿就越加重视起来，只要自己在府中，就会时常地亲自教导！
“好啊，爹您尽管随便考校女儿，看看我有没有趁您不在的时候偷懒。”
许长卿看着外面的气候，正值初春，出了一题，“就以咏春赋诗一首吧!“
许宛月思想了片刻，“百草竞春华，丽春应最胜。少须好颜色，多漫枝条剩。纷纷桃李枝，处处总能移。如此贵此重，却怕有人知。”
“好！好一个如此贵此重，却怕有人知，”
“一切自然生长之物都会被世人践踏。在你这首诗的结尾却把春天的景致花草，比喻成贵重之物，恨不得隐藏起来怕世人皆知。”
“我的女儿真是有长进了！说完提笔在宣纸上写了下来！”
“呵呵……那还不是爹您教的好啊？”
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许长卿收起脸上的笑容，严肃的说道:“何事?“
“启禀国公爷，大夫人身边的贴身婢女拿来了一个食盒，说是特意为您准备的午膳！”
“让她进来吧！“
“是，”“碧月姑娘，国公爷吩咐您进去。”
“多谢常福哥了！”常福客气的笑了笑，知道此人是大夫人面前得脸的丫鬟！
碧月推门而入，看着许国公坐在正中间的檀木椅上，许宛月站在一旁，只见上面好像放着一张刚写完的毛笔字。
想必，是国公爷在教授四小姐习字！
看来，这四小姐在国公爷的心中是极有份量的。自己以后遇见也要对她客气着些！
碧月朝着许国公施了一礼，“见过国公爷，见过四小姐。”许宛月冲她点头微笑。
等碧月站直了身子，然后说道：“回国公爷的话，夫人特意下厨为您准备了午膳，这食盒里放着四菜一汤，都是您喜欢的菜色。”
“夫人知道您一路舟车辛苦了，特嘱咐奴婢赶紧给您送过来！还说您晚上来梅香苑用膳的时候，有什么需要的？请您尽管吩咐好为您准备妥当！”
“你回去告诉夫人，不用这么辛苦，随便一些就好。你退下吧！”
说完摆了摆手，碧月示意，忙行礼告退！
许宛月看着来人是大夫人的贴身侍女碧月来请，想必是怕父亲晚上不去她的院里吧!毕竟国公府里还有两位姨娘的存在呢？
即使她是正妻又如何，也避免不了与别人分享她的丈夫，这就是这个时代女子的悲哀。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休妻另娶。
女人就要三从四德，出嫁从夫！想着大夫人对娘亲与自己的怨恨，也不是难理解的。
“父亲请先用膳吧！女儿就先告退了！”
“不如你与为父一起用吧！”
“不了，许嬷嬷还在等着女儿回去呢?”
况且她做的一切东西，自己都敬谢不敏！许长卿知道这个女儿与大夫人之间的隔阂，也就不再挽留了！
你说四小姐在国公爷的书房里。“是的，夫人！而且……而且什么？”
“好像国公爷正在教导四小姐写些什么？”
“奴婢没仔细看，有点像是首诗词。”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夫人！”碧月拂身退了出去。
“桂嬷嬷，他一回来，就看那个贱人养的女儿，却没有先过问我的清心，到底谁才是嫡出，他把那个庶女放在心尖上。竟一刻都等不得！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
大夫人说完这些话，捂着胸口有些气愤难平！桂嬷嬷赶紧倒了一杯清茶，“夫人，不要为这些小事，伤了身体！”
“国公爷喜爱四小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您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与国公爷生气，也不要和他谈起此事。免得招了国公爷的不喜。”
“还有，四小姐那边您暂且不用理会，晾她也翻不出您的手掌心。现下最重要的还是国公爷啊！”
“您不好容易把人盼回来了，一定要好好维护两人之间的夫妻感情啊！”
大夫人喝了一口茶，心气也顺了一些，再加上王嬷嬷的一番劝导，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
“嬷嬷说的对！国公爷这次好不容易回来，我不应该因为那个贱人的女儿就与他失了生分。”
“夫人，您想明白就好了！”
“嬷嬷，你一会儿去琼华苑中，把父亲送给我的时令新鲜水果给老夫人送去一蓝，这水果可不是应季才会有，轻易买不到的。”
“国公爷他最是孝顺，我作为他的妻子，更是要凡事为他考虑在前的。”
“是，夫人，老奴这就去办!”
琼华苑里，老夫人看着数月未见的儿子，心中甚是欢喜！
“我儿一路舟车劳顿，真是辛苦你了。你为了咱们许国公府，在圣上面前，尽职尽责。忠心为皇上办事！”
“且常年在外面奔波，数月才归一趟家，不能时常地与家人团聚。想想真是……哎！”说着眼圈就有些泛红。
许长卿忙道：“母亲，您别这么说，皇上圣恩浩荡，对我许家几代以来恩宠不衰，儿子只不过是尽了自己为人臣子的本份而已。”
现儿子既已归家，就是圣上感念我常年在外，不能与您团聚，特准许我回京述职的！”
许老夫人听后，心中略感宽慰。想到当今圣上乃是一位明君，且文韬武略无不精通。对帝王之术深谙其道！
皇上子嗣单薄，后宫妃嫔极少。正宫皇后无所出，只贤妃娘娘生下一名皇长子，李贵嫔余下一位小公主。
当今圣上不过是而立之年。眼看着选秀就要到了，不愁子嗣缺乏！
且皇上从登基时，就是许家一直在扶持。圣上对许家向来信任。只因许国公府从来不结党营私，也不争权夺利。故此皇上一直对长卿委以重任！
许国公府也不必因为选秀卷入朝堂的混水之中。这也是我许家一大幸事！
“母亲，母亲！”许老夫人回过神来，看向许长卿，“您刚才在想些什么？”
“母亲在想眼看着选秀要到了，官家各个府邸都在备选交到内务府。咱们许家承蒙皇上恩典不必参加选秀！真是件值得庆幸的事。”
“长卿，你一定不要辜负皇上对咱们许家的信任，要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你爹这一辈子戎马一生，长年在马辈上为先皇争战，他为人清正廉明，上对得起国家，下对得起百姓，唯独亏欠的就是咱们娘俩，但是为娘却从来没有怨过你爹。因为娘知道你爹就是这样的人。
许老夫人说到此处，不禁老泪纵横！许长卿见状，忙用手去为母亲拭去眼泪！
娘您的意思孩儿明白，儿子一定会像爹一样忠君爱国，为圣上分忧。不会为了一己私欲就做出对不起我许家烈祖烈宗之事！
许老夫人看着面前的爱子，眼神坚定，立定心志！刚才激动的心情逐渐得到了平复！
我儿能这么想，为娘就放心了。母亲多虑了，您一定要保重好身体！
孩儿已入不惑之年，还劳烦母亲为我操心，真是儿子的不孝。
“娘相信你定会效法你爹保得我许家一世平安。
许长卿听到这话，忙掀起一角长袍，跪在地上对着许老夫人说道：“母亲，请放心！儿子定不负您所托，保我许国公府万事平安。
“长卿，快起来!娘相信你。”
母子两人又说了些体己话，许长卿看见许老夫人有些累了，就告退出了琼华苑！
五更时分，许长卿来到了大夫人的梅香苑，只见梅香苑里的丫鬟婆子们正训练有速地打理着各自分配的活计！
“妾身拜见国公爷。”
“起来吧！”许长卿来到正房朝着太师椅上坐了下来。接过丫鬟递过来的一盏茶！
只见这茶杯上刻着青蓝色的梅花，在白色底蕴下显得格外的素雅，端在手里质地光滑，却不灼热！
打开杯盖闻一闻，清香扑鼻。喝一口，唇齿留香，必是雨前龙井无疑。
这种茶叶，也只有大夫人这儿，和老夫人那儿才能喝得上！足见这茶叶的弥足珍贵了。
杨氏看着面前的夫君，岁月没有在他脸上露出多少痕迹，依然如初见时那样的俊美绝伦，随着年龄的增长更加地成熟稳重，目光如柱，叫人看上一眼，便无法自拔！
虽然国公爷长年不在府中，但每次见到他都会让自己欢喜交加。
桂嬷嬷看着有些脸红的大夫人，心中了然，知道夫人一直都未对国公爷忘情。
忙吩咐屋内伺候的丫鬟们鱼贯而出！屋内只留下两人在场，地上静的连一根针，都仿佛会听见。
最终还是杨氏打破了这一份寂静，“国公爷这次回来，能呆多久。”
“这次回来，应该能呆得时间长些，圣上准我回京述职，江南的事情，已处理得差不多了。”
“下个月调令就会下来至于会吏属哪个部门，现下还不清楚！”
杨氏高兴地听道，因为这是国公爷自那个颜如玉走后，这么长时间以来对她说的最长的一番话，虽然说的都是公事，但是却照以前有所改变，怎么不让自己欢喜！
“不知国公爷想吏属于哪儿？如果能用得上家父的，相信父亲定会帮上忙的。”
杨氏的父亲是内阁学士杨阁老，在朝中一直保持着中立，两派之间，无人敢得罪！威望甚高，连当今圣上也会给几分颜面。
当初是杨阁老先看重的许长卿，觉得此子日后必定前途无量。且他许家历来支持的都是嫡出皇子。一直深得先皇，与当今圣上的重用！
许长卿听了这话，不仅没有高兴，反而有些面带愠色！
想他许长卿这么些年都是靠着自己的本事，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位置上的，从来就不是靠着裙带关系!”
“这些就不劳夫人你担心了，相信皇上自有安排！”
杨氏听见许长卿说话的口气，知道自己的无心之语，惹他不快了。
急忙说道：“是妾身愚昧了，请夫君不要放在心上。”
说完就对着许长卿赔了一礼，许长卿看着面前的发妻，只见她眉目清秀，一双杏眼，脉脉含情。
鼻梁高挺，唇红齿白，虽然没有如玉长得动人出众，但也算是一个美人。
况且当初是母亲定下的，自己对她也是满意的，只不过命中注定让自己爱上了如玉！
想她当年若不是苦待如玉，害得她年纪轻轻在月子里落下病根。也不会早早的离我而去！
这几年，自己冷待于她，想必她也是心中有数的！
再想到自己不在府中的这些年，是她把府中大小事物，打理得井井有条，不出差错。
照顾母亲也很是细心，知道她也有自己的不易。
想到这里，心情逐渐平静，抬起脚走到她面前，伸手扶起她的胳膊。
“夫人不必自责，想必你也是在为我考虑。夫人这些年在府中辛苦了!”
“只不过朝堂上的事情，毕竟是男人的事情，你一个妇道人家最好不要多问。
俗话说，男主外，女主内。想必夫人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杨氏看见许长卿亲自把她扶起来，早已喜出望外，因此无论他说了什么？自己没有不应许的。嘴上忙道：“是，夫君，妾身一定谨记这番话语！不再叫夫君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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