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明升暗贬
郭开喜副局长听了刘新华的发言,不置可否。
轮到杨文龙发言了,他说:“1708专案组,名义上我是组长,实际上的指挥破案工作,基本上都是由杜月月、黄志刚、刘震宇三人牵头完成的。案件的顺利侦破,刘震宇功不可没,我赞同刚刚刘新华大队长的意见,应该对他给予嘉奖,破格提拔。”
郭开喜副局长还是不表态,转头问黄志刚:“你对刘震宇同志的工作表现,怎么看?”
黄志刚挺了挺他那肥胖的身子,说道:“刘震宇同志破案是一把好手,的确是立了功。不过这个同志啊,在破案过程中,手段很极端。他为了破案,竟然胁迫指使新的警员,戴上僵尸面具,去恐吓老百姓。这样办案不稳重的同事,我认为破案有功,应该嘉奖,但破格提拔,还是要慎重一点,再观察观察。”
郭开喜听了黄志刚的话,也没有表态,最后望向杜月月,问道:“你的意见呢?”
杜月月说道:“虽然刘震宇同志犯了一点小错误,但也是因为限期破案,基于破案的压力前提下,才犯下的错误。这个过失,在侦办案件的过程中,杨文龙队长已经对他实施了处罚。现在过错已经罚过了,但功劳还没有奖赏。所以我认为,对刘震宇同志进行必要的嘉奖,还是有必要的。至于如何嘉奖,我相信郭副局长有自己的主张。”
郭开喜听了杜月月的话后,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打起了官腔,把他心里对刘震宇同志的嘉奖决定,讲了出来。
“刘震宇这个同志啊,虽然犯了一些错误,但是工作能力还是蛮强的。对于这样一位工作能力强的同志,我赞同刘新华大队长和杨文龙政委的意见,认为应该重用,应该破格提拔。”
在为刘震宇担心的杨文龙,听了郭开喜的话,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便又听见郭开喜副局长继续说道:“像刘震宇这样有能力的骨干力量,我认为不应该将他继续放在刑警队里,当一名小刑警。那样是浪费人才啊!我觉得啊,应该把他放到广大人民最需要的地方去,去为人民办实事,去震慑犯罪分子,去造福一方老百姓。当然,同时也是锻炼,为以后担任更重要的职务,接受组织的考验。”
杨文龙听到这里后,就为刘震宇的前途感到不妙了。其实在坐的各位,听见郭开喜这样说之后,都为刘震宇感到了不妙。什么叫锻炼?锻炼那就是要放到火上烤,那才叫锻炼。稍微有点情商的人,就知道刘震宇死定了。
郭开喜为自己对刘震宇的安排造了一番势后,直接宣布了他对刘震宇的任命决定,“现在江城有这样一个小镇,名叫安全镇。这个小镇虽然名叫安全镇,但实际上在那里非常不安全。当地黑恶势力活动猖獗,此前的公安局派过去的派出所所长,因为前往农村处理养殖纠纷问题,被当地村民打了。后来公安系统派特警队下去,也没敢抓人。派出所上手段,才抓了两个人,村民们闹得很厉害。这个派出所的所长,在那里是干不下去了,再干下去的话,搞不好小命都要丢在那里。为了我们同志的安全,这个镇上派出所的老所长,已经被我们调到区里来了。现在这个派出所所长的位置,正好空缺。我认为派刘震宇同志,下到这个地方,担任地方派出所所长的职务,非常合适。”
郭开喜宣布了这个决定,根本没有征求大家的意见,也就是说,这是最后对刘震宇的任命决定,大家即使有意见,他也要这么定了。
黄志刚一听说他在刑警队里的最大竞争对手,就这样被自己的舅舅强势地废掉了,内心一阵狂喜,暗骂:“你个小白脸,叫你平时压我风头,叫你平时跟我抢杜月月,现在好了吧,直接让你去吃屎!哈哈!”
其他参会的人,听了也是为刘震宇担起了心。
这个小镇派出所所长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好干的。像他们现在虽然都在一个地方的公安系统里,爬上了高位,属于地方上的公安要员了。但如果把他们放到这个地方,担任派出所所长,还未必能把这个小镇的治安问题解决。
这个小镇虽小,但是黑社会活动十分猖獗。虽然郭开喜副局长说了,当地村民不久前打了派出所所长,但是郭开喜还有一件恶性治安事件没有说。就是聚积在张村湖养殖场的黑帮势力,在不久前,竟然闯入当地镇政府,将镇长也打了。而指使打人的幕后老大,正是不久前在星汇园命案中,最初被专案组认为涉嫌杀人的曾军。
曾军这家伙被专案组关押了两周,在查清星汇园命案与他无关后,被无罪释放。他对市刑警队正恨之入骨。现在派专案组的成员去他的势力范围,去担任派出所所长职务,这个去当所长的同志,那不是羊入虎口嘛。
这个曾军,在当地名头十分响,连派出所所长和镇长都敢打,官方虽然恼怒,但还办不了他。第一个,现在腐败问题非常严重,办了他的话,很容易倒下一大片。再一个,要办他的话,那些跟着他的手下都得办,很容易酿成群体性的官民对抗事件。一旦出现群体性的对抗事件,当地行政一把手的政治前途,基本上就完了。所以这一直是曾军在当地欺行霸市,但得不到处理的原因。大家都在玩一个平衡,只要还在容忍的度里,就相安无事。
现在把刘震宇这种有前途的警界新秀,派到这种复杂的地方,担任派出所所长,那不是摆明了送羊入虎口,要毁掉一个有大好前途的警界新秀嘛。身为派出所所长,治安不好,你不管,你的前途就废了。你管,地痞流氓打你没商量,你一个小所长挨了地痞的打,你的前途也废了。所以在江城公安系统里,现在谁都怕到这个镇上当所长。
基本上被调到这个地方的官员,都是官场上被边缘化了的人,过去就是让他被打脸的。一旦在这种险恶的地方,被黑恶势力打了脸,那仕途基本上完了。那个被打了的派出所所长,还有那个被人冲进政府办公大楼,在办公室里被打了的镇长,他们今后还有前途吗?还能升官吗?基本上都是养老等死了。
刘新华和杨文龙对郭开喜这个决定,都有意见,准备提出反对意见时,郭开喜又来了一句话,打消了他们反对的念头。郭开喜望着杜月月说道:“刘震宇同志的安排,等杜副队长找刘震宇同志谈话后,再做最后决定。”
之后又讨论武建军的安排,刘新华和杨文龙都建议将武建军留在刑警队,进行提拔重用。郭开喜不同意,说武建军的性格,需要下放到基层,锻炼一下,所以将他留在刑警队的提议,还是再考虑一下。
一时间对刘震宇的人事安排问题,搁置下来,由杜月月去找刘震宇谈完话后,再做最后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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