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公主出嫁
果然在他心中,凡人的性命当真是与蝼蚁没有任何区别。
秦羽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如果指望这个人渣会因为百姓的性命去阻止梦幽昙,那太阳恐怕都要从西边出来。
秦羽早有对策。
既然梦幽昙说他是愣头青,他便做出一副愣头青的样子,道:“杨素,什么事情我都能忍受,但是让妖魔鬼修在傲来国都作乱,这事情我绝对不能忍!今日你若是不管的话,那我只能禀告师门,说傲来国都出现了我对付不了的鬼修,让他们过来了。梦幽昙在傲来国都一个月,足够他们杀她百回!”
当然,这只是恐吓。
傲来国都是秦羽自己的考验,不到死亡绝境,他不会让师门其他人帮助。
“你!”
果然,这句话让杨素法师没辙了。
秦羽聪明还好,他最担心秦羽一根筋,没想到如他所想象,秦羽就是一根筋。对他来说,这就难对付了。
“行了,我与你一同去,和梦幽昙商量。”杨素法师微怒,一甩衣袖,大步走向金蟾宫。
“呵。”秦羽心中冷笑。
“青玄,告诉你,你心中那点可笑的正义,迟早会害死你的。我们修真者,一心向道,你看不透凡人生死,视野太低,井底之蛙,永远都成不了气候。”路上,杨素法师语重心长的说道。
秦羽懒得和他辩解,故而一路无话,转眼就到了金蟾宫,金蟾宫一片昏暗,还没上前,就看到那梦幽昙坐在宫门屋顶之上,晃荡着两只脚丫,如一个欢快的姑娘,问:“两位天师,深夜造访,有何要事么?”
秦羽道:“梦幽昙,今天我们过来,就是得跟你说清楚,你在傲来国都这一个月的时间,最好还是别再残害傲来国都百姓了。毕竟,这是杨素法师的地盘,你得给他一个面子,不是么?”
“噫?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梦幽昙一脸迷惑的样子。
杨素法师一笑,道:“我就说呢,一定是你搞错了,梦幽昙堂堂天师,怎么会做出这等残害凡人的事情。”
梦幽昙嘟嘟嘴,道:“那是自然,青玄,你可不能冤枉我。我梦幽昙是怎么也不会做出这等事情的。”
这两人在自己面前装疯卖傻呢,秦羽心中冷笑,道:“那可能真的是我看错了,不过梦幽昙,我得提醒你一下,最好别在傲来国都做出伤害凡人的事情,不然的话,我们可是会亲手灭了肇事者,杨素法师,你说对不对?”
关于这件事情,他必须要硬气。
杨素法师心里愤怒,嘴上倒是淡定,道:“斩妖除魔,那是我辈职责,我守护傲来国都,当然不能让妖魔鬼怪乱来了……”
“那就行,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两位了。不过,近来傲来国都纷乱,我每夜都会巡逻,真让我逮着,必让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羽说完,知道差不多了。
杨素法师还是担心他师门的人,故而在这件事情上,不得以听秦羽的。当秦羽走了之后,杨素法师面色顿时冷了下来,道:“梦幽昙,青玄这蠢货实在是一根筋,唐突你了。”
梦幽昙面色阴沉,道:“看来你也想灭了他,不过,你不方便出手,既然如此就交给我吧,等我离开傲来国都那天,就返回傲来国都灭了他,你让他师门去东海找我吧!”
“青玄有些能耐,你务必小心。”杨素法师道。借刀杀人,他最愿意这样了。那蛇精小青的惨死,如今都挥之不去呢。
“无妨,今天试过他的能耐了,我修鬼神之道,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梦幽昙轻描淡写道。
杨素法师很满意这样的结果,他们仇恨已经结下了,故而他道:“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们昆仑派宗主的亲子姜太社这段时日会在傲来国都附近,你还是别出去觅食了,他的心情,我可真抓不准啊……”
“姜太社?”听到这个名字,梦幽昙面色才凝重了起来,摆摆手,道:“行了,我都跟你说了,我可是天师,怎么会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一定是他青玄看错人了。”
杨素法师一笑,道:“这青玄真是,年纪轻轻就老眼昏花,既然如此,那贫道就先告辞了。”
那天过后,梦幽昙果然再没出来觅食。
不过,在傲来宫天照丸已经说过让秦清休养一个月时间,虽然梦幽昙在傲来国都的乐趣已经失去,但他们也没急着走。
秦清有自己的关系网,傲来国都有多少婴儿她都清楚。
梦幽昙能不作乱,正好给了秦羽冲刺的时间。
这次倒是和对付巴少白那次相似,都是为了一场决战而冲刺。不过问题是,那一次机缘巧合得到了凶煞血滴,这次显然不会再有这等运气。
《魔棍搅天》,需要秦羽耗费巨大精力。
“从第一门心法到《魔狼变》,要么需要坚持、忍耐,要么需要契机。唯独这第十层《魔棍搅天》,竟需要通彻般的感悟。”
这对秦羽来说,似乎还是第一次。
其难度,几乎要超过前面总和。
经过一段时间琢磨,秦羽得出结论。
“炼体十层大圆满,《魔棍搅天》,若是有机缘,有明悟,可能一天就成,若是两者全无,那恐怕十年百年,都有可能被困在这个境地。”
一个月时间,只能说相当惊险。
“修真一途,尝试者如过江之鲫,但成功者并不多。我不算特殊,且不可小看仙道。小看仙道,仙道就会小看我,那我终生,怕是无法炼体十层。”
无法踏入炼体十层,战败梦幽昙的几率只有两成。
一旦自己输,秦清公主这一生,定是无尽地狱,简直不敢想象……
正是如此,似乎给秦羽的压力有些大了,如果只是为了自己的复仇,他的压力似乎不会如此巨大。
正压缠身,如同是附骨之蛆,使得秦羽在修行时候,时刻都无法真正专注,甚至内心狂躁,如此一来,更让他在漫长的时间之内,一点收获都没有。
越是让自己冷静,那越是冷静不了。
冷静这东西,不是自己想要,就能得到的。
牵扯到秦清,想要静心凝神,实在艰难。
秦羽天天都在数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留给他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秦清造势已经差不多了,这些时日关于她嫁往扶桑国的事情,民间出现了不少反对的声音,甚至有人成群结队到官府大闹,有人聚集在街道上游走呐喊,闹出不少动静,所幸没有出现伤亡。
经历一系列酝酿,光是在傲来国都之中,至少有八成百姓,不愿意让秦清公主远嫁扶桑国。尤其是这一个月时间,扶桑国驻扎在傲来国都外的护卫军队,和当地民众也产生了不少冲突,对方心狠手辣,出手根本不留情。
因而,扶桑国名声更差。
但秦清知道,这一切都取决于秦羽。
虽然过些时日就是决定生死的一天,秦清还算淡然,秦羽至少带给了她希望。
“其实,知道你还活着,这对我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了。我的生死,已经不重要了。”夜里,秦清来到塔楼之上,拄着围栏,看着这傲来国都的夜色。
“还有几天。”秦羽声音有些沙哑。
“三天。”
“三天!”打虎棍重重的落在地上。
绞尽脑汁,竟然都没有丝毫成果,修行这条道路,竟然如此艰难!
剩下三天,拿什么和梦幽昙争斗?
“秦羽,你冷静听我说。”秦清回过来,面色安宁,她握住了秦羽的双数,一双美眸注视着秦羽,温柔道:“弟弟,这等事情还是别勉强了。一个月差不多过去,两成的胜算,姐姐是怎么也不会让你去拼命的。”
“不行!”
“你冷静点。我问你,你可以保护我的母族么?”秦清问。
“当然可以。”只要有秦羽在,这秦胡亥要灭秦清的母族可没那么容易,再者秦清的母族,本身也有一些战力。
听到这话,秦清便温婉一笑,道:“那就好办了。假如你在这三天有所突破,那你就在那天动手。假如还是如今境界,你可不能去拼命,那对你没好处,你需要做的是庇护我的母族,而我只要出了傲来国都,就可服毒自尽,就让扶桑国娶回去一具尸体。”
“弟弟,这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好的结局了。至少你还活着,至少我有权力自杀,而不是连自尽的可能都没有,至少你可以庇护我的母族……”秦清眼中含着温润的泪水,其实她真的很满足。
秦羽心情有些狂躁,他摇摇头,道:“姐,三天后不管如何,我都会出现在你眼前。”
“秦羽,你连我的话都不听呢?”秦清板着脸,想要严肃一些,可眼泪决堤而出,再也忍不住了。
“什么都能听,就是这件事情,我不能听。”秦羽坚决,果断的说道。
“你!……我可告诉你,如果你没有足够的把握就直接出现,我便死在你眼前。”可能对秦清来说,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秦羽的性命,她不懂修行,以为一个月定会有机会,但是修行那有这么容易。
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冲突……
秦羽心乱如麻,他仔细想了一下,在这里和秦清僵持根本没有作用,他深呼吸一口气,道:“姐,剩下三日,你按照他们的安排就是。我心里有分寸,不会让你为难的,相信我。”
争吵下去也没有办法,谁也没办法说服谁,秦清几度哽咽,但她更清楚,以秦羽的个性,不管她怎么威胁,他定然还是我行我素。
“行,那我先走了。珍重。”
她便离去。
望着她离去那瘦弱的身影,秦羽死死的握住拳头,仇恨、愤怒、狂躁,这些因子在他身上疯狂的激荡。
“生死一线,这就是仙道!”
不只是他生死一线,秦清公主也是生死一线!
秦羽仿佛看见了这条路上无止境的荆棘。
“管不了这么多了,连自己姐姐都保护不了,那我秦羽还修什么仙,还修什么道!”
“三天后,无非是打,无非是砸,那我就要砸他个,天翻地覆!”
他没有留在这秦清宫的练功室,而是去了监察峰,这里空无一人,天地开阔,因为现实挤压,因为和秦清那无奈的对话,他心中积蓄了太过的暴怒和的苦闷!
在这空旷、笔直、巍峨的监察峰,荒无人烟,他握住了那打虎棍,尽情的砸,尽情的破坏,就如他说的那样,砸了个天地轰鸣,砸了个天翻地覆!
但是,那也不是《魔棍搅天》。
直到累了,秦羽躺在碎乱的石头上,望着苍天。
“生死恐怖,饿狼传说!”
“不知道那恐怖狼祖,会不会有如此无力的时候。”
“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破解的。”
秦羽站起身来,望着傲来国都,气血翻滚。
……
三日时间,转眼而逝。
这一日,对傲来国都来说乃是大日子,虽然扶桑国的队伍正午时分才会离去,但一大清早,傲来国都的街道上就站满了人。
傲来国都的主干道,名为傲来大道,也是在早晨时分,傲来国都禁卫军已经在傲来大道上维持秩序,防止不要命的民众们影响到扶桑国队伍离去的进程。
这一个月时间,傲来国皇室可知道,因为秦清公主的远嫁,引起诸多傲来国都义士们不满,甚至有一群武林人士聚集在傲来国都,准备拦截天照丸,守护秦清公主。
这其中,甚至有修为超过炼体五层的豪杰。
傲来国都今日的天气十分阴冷,甚至下起了小雨,人们站在寒风当中,冻得哆嗦,只能互相挨在一起,但这并不能阻挡他们留在这里的决心。
人们伸长了脖子,看着皇宫的方向。
有些武林人士,直接站在屋顶,抱着刀剑,面色阴冷。
傲来大道上的禁卫军们,看到这些武林人士,不禁也有紧张,毕竟这可是有不少的名声响亮的存在。在这场冷雨之中,气氛越来越沉重。
东边的秦清宫,似乎也十分萧索,护卫、宫女们脸上并无喜庆之色,而是忧伤满面,他们也听到了不少的风声,心里很清楚,他们那善良、美丽的公主,将来的日子恐怕如同是下了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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