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受宠若惊
说出这话时，赖麟的语气里，释放出一个让人不可置疑的豪气。自信的笑容让得赖枫陡然之间，产生一种完全看不透这个儿子的感觉。
让赖麟没有想到的是，在龙吟侯府发生的这一系列风波，让得原本平静无波的王都，在水底下隐隐掀起了一道道暗流波澜。
龙吟侯府内，龙吟侯龙江波，自然是火气最大的一个。被赖枫拒绝，他为大局考虑，或许暂时可以忍了。
但是被赖家父子用这种强势的方式拒绝，他龙吟侯觉得被打脸了。
虽然龙吟侯没有当场爆发，也没有暴跳如雷。那不是因为他宽容大度，而是他作为上位者，懂得在那种场合，必须控制住自己的怒火。
当所有宾客退走，留下来只有他那些心腹死党的时候，龙江波的第一句话便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这次世子会考，赖家必须出局！”
“我看他们父子没了诸侯令，还谈什么半灵脉土地，还拿什么跟本侯猖狂？”
“还有，给我查一下，灵药殿到底是怎么回事？”龙吟侯很不爽，灵药殿竟然在那种场合，公然站出来为赖家撑腰。这一幕，是所有人都料不到的。
那些留下来的心腹死党，都是纷纷点头。
“这赖家父子，确实是不知所谓。这次不将他们打压下去，龙侯的威信势必受损！”
“灵药殿跟这赖麟之间，必定有些古怪。当日女儿我在灵药殿……”龙若吟将当天在灵药殿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当日灵药殿的三殿主，拒绝所有顶级诸侯的传人，将虎髓阳炎草卖给赖麟，还把赖麟奉为上宾。
这一幕回想起来，让得龙若吟也觉得颇为古怪。
龙江波听闻，苦笑不已：“若吟，这么重要的事，当日怎么没听你提过？”
龙若吟也是后悔：“若吟当时就觉得，区区一个纨绔子弟，还入不了父侯你的尊听。谁想得到，灵药殿竟然……”
其实，龙若吟说的也有道理。当天争夺虎髓阳炎草，说到底也就是一件小事。是诸侯子弟间的一个小插曲。虽然龙若吟因此很讨厌赖麟，她却不觉得那点小事有必要告诉父亲。
可是，在王都，一件小事，往往能见微知著，蕴含着大内涵。
如果龙吟侯能够事先知道这件事，在邀请灵药殿赴宴的问题上，便可以多做一手准备，至少今天就不会吃这样大的亏。
灵药殿的意外杀出，让龙吟侯一下子就失去了主动权。
“对了！龙侯，有一件事，你们有没有发现，好生奇怪。”说话的，却是鸿鹄侯燕九庄。
除了鸿鹄侯外，在场竟然云集了至少有十几路诸侯。此时此刻留在这里的，无一不是龙吟侯的心腹。
也就是说，大晋王国境内一百零八路诸侯，暗中投靠龙吟侯的，竟然已经多达十几路了。
这可是非常可怕的一股势力了。
而鸿鹄侯在一百零八路诸侯中，本身就能排进前十名。因此在这群投靠龙吟侯的诸侯中，还是比较有发言权的。
“燕侯，你有什么发现？”龙江波问。
“今天晚上的宴席，有两点古怪。一，为什么幻月公主和灵轩公主，跟赖麟会那么熟？二，麓山侯的表现，为什么会那么反常？要知道，麓山侯是赖枫的死敌。如果是平时，他一定是站出来反对定川侯的急先锋。可是今天，你们看到他表过态没有？”
“不单单是他本人，他的儿子水月天，以前在王都中，更是见赖麟一次，欺负他一次。你们看到他今晚有什么表示吗？”
这一席话说出来，倒是提醒了在场所有人。
是啊，麓山侯父子的表现，也太反常了。
要说龙吟侯打压赖枫，那是冲着夺那片半灵脉土地去的。龙吟侯本身，之前对赖枫并没有敌意。
而麓山侯，却是定川侯赖枫的死敌。两人的领地毗邻，因为领土的争夺，资源的争夺，排名的争夺，功勋的争夺，明争暗斗，几乎是不死不休的地步。
可是，今晚，麓山侯硬是一点表示都没有，也没有借这个机会，站出来打压赖枫！
使出反常必有妖！
“我记得，赖麟在祭天大典被杖责之后，这麓山侯陪同国君去了定川侯府祭奠的。这赖麟为什么死而复活，而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此事，一直都调查不出来。那天去了的那几个老家伙，口风一个比一个紧。”
各种反常的细节，被一一挖了出来。
龙江波陷入了沉思，他也觉得奇怪。国君司马麓手下能人辈出，杖责一个纨绔子弟，没有任何道理是打不死的。
可是，这赖麟硬是挺过来了。而且看上去，赖家跟王室的关系，非但没有受那件事影响，反而倒是走近了。
“诸位的情报，很是有用。如此说来，倒是本侯小看了赖枫？此人，莫非已经抱上了国君司马麓的大腿？”
龙吟侯嘴里叫着国君，口气中实无多少敬意在里面。
“有空帮本侯约一下麓山侯，看来这件事，还得从此人身上打开缺口。”龙江波下令。
“此外，告诉杜湖涛，不管他用什么手段，一定要在世子会考上卡住赖麟。一旦赖家失去诸侯令。他就算有天大的靠山，也都是浮云！”
釜底抽薪，不管你靠山多强，诡计多端。没了诸侯令，你就等于失去了领地的掌控权。
没了掌控权，哪还有他赖家父子的说话权？
这个方法，简单粗暴，却是最直接有效！
巧取豪夺，巧取豪夺。既然巧取不成，那只能豪夺了。
龙吟侯不是善男信女，为达目的，他的手段毒辣，从来不设下限。
在他看来，先礼后兵，不是因为忌惮赖家有多强大，而是想建立以德服人的名声。如今这种伪善的方式不管用，赖家父子不识抬举，那只能撕破脸皮，用野蛮手段了！
……
就在龙吟侯连夜会议的时候，在灵药殿，所有高层同样在召集议会。
四大殿主，十大长老，灵药殿的所有高层，全部在列。
三殿主乔布斯将发生在龙吟侯府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在灵药殿，大殿主宋小宝掌控着绝对话语权，说是整个灵药殿的支柱都不过分。
当三殿主讲述完毕之后，所有目光，都齐齐望向宋小宝大殿主。显然，在不明白大殿主的想法之前，谁也不敢贸然开口。
宋小宝呵呵一笑：“我先不表态了，大家有什么想法，先讲讲嘛！”
“那十全大还丹既然连尧老都有九成认可度，必然是可靠的。我觉得，三殿主的选择很正确。”其中一名长老率先开口。
“我也支持三殿主，灵药殿在王都立足几百年，不可能面面俱到，谁都不得罪的。为了灵药殿的利益，得罪一些人，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没错，既然那十全大还丹的前景如此看好，这么大的市场利润，别说是得罪龙吟侯，就算得罪更多的诸侯，我们也没得选择。”
看得出来，支持乔布斯的高层，还是比较多的。大家站在灵药殿的利益上考虑问题，都觉得乔布斯这个选择没有任何问题。
“老二，你也说说看。”宋小宝带着几分微笑，望着二殿主岳群。
“我赞同大家的意见，只要对灵药殿有利，我认为就是可取的。”这个话，说的很是滑头，等于是没说。
倒是那蓝长老，忽然开口道：“大殿主，我也说两句。”
“好，欢迎大家畅所欲言。蓝长老，你说说看。”宋小宝给予鼓励。
“我觉得，那赖家父子并不靠谱。大家想过没有，如果万一尧老看走眼呢？我们灵药殿不是闹了个大乌龙？这要是传出去，我们灵药殿威信何在？万一那十全大还丹是吹嘘的，我们岂不是白白得罪了龙吟侯府？我可是听说了，龙吟侯的千金龙若吟，那可是被隐世宗门巨头看中的先天青鸾之体，武道前途非常看好。这么一来，龙吟侯府会不会水涨船高？将来王国的局势，会不会出现江山易主的局面？”
灵药殿不属于官方组织，所以对朝政的议论，也是无所顾忌，比较大胆开放。哪怕是说到江山易主这种话题，大家的表情也没有多少忌讳的样子。
“蓝长老，你这是多虑了。首先，尧老绝对不会看走眼。另外，一个王国的更替，自然其规律，并不会因为一两个人的出现，便忽然出现颠覆性的变化。龙吟侯羽翼渐丰，但王室司马一族，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乔布斯对蓝长老的说法，当场给予驳斥：“而且，即便龙吟侯有这个本事，他也断然不可能因为一笔生意上的事，便公然对付我灵药殿。我灵药殿能够立足几百年，也绝非说动就能动的。放着明显的盈利不要，去顾虑一些不太可能发生的细节，这不是我们灵药殿的从商之道。”
谁都不能否认，十全大还丹的前景，实在是太过诱人。这丹药，若真是大批投入市场，在肉身疗伤这一个领域，目前市场上的那些伤药，与之相比，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竞争力。
有道是货比货丢，这十全大还丹，便是足以横扫一切同类丹药的好货。
这个市场，简直就是一个聚宝盆。利用的好，单单是这一种丹药的利润，都足可撑起整个灵药殿的运作。
争来争去，大家的目光最终还是投向大殿主宋小宝。
“看来大多数人，还是认同老三的选择。我的态度，想必你们也猜得到，我外出的时候，放心地把一切交给老三打理，实际上就是对他的判断力和操控力的一种信任。”
话说到这份上，宋小宝的态度就很明确了。
“在这里，我也提醒一下大家，我们灵药殿追求的，是利益最大化。至于政治上的争斗，我们尽量不掺和，但也不要惧怕掺和。任何事，总不能永远都可以一只脚踏两只船的。需要有立场的时候，我们的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利益。十全大还丹能给我们利益，所以，我们选择它！至于政治斗争谁输谁赢，我们灵药殿生存了这么久，难道会连这点适应的底气都没有吗？”
宋小宝明确的态度，让得乔布斯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最近做的这几件事，一直都是顶着很大压力的，是靠他个人的魄力来抉择的。
从大殿主的态度上看，自己的选择看样子是对的。
“老三，定川侯府的那个赖麟，一直是你跟他交往的。这个关系，就靠你去经营的。从种种细节上看，整个王都最近发生的这些大事，似乎都有着这个年轻人的影子在里面。此子，恐怕真的大不简单。”
宋小宝从未见过赖麟，但从各种情报的细节里一推敲，竟然从中得出如此惊人的结论。
连一向老成的二长老岳群，都忍不住道：“大殿主，对这个赖麟的评价，是不是有点过于拔高了？”
宋小宝淡淡一笑：“赖麟，我素未谋面。定川侯赖枫，我是见过的。如果说这一切变数在赖家父子身上，我会选择赖麟，而不是赖枫。”
乔布斯动容，他知道，大殿主地位高超，眼光毒辣，眼界是非常高的。他看人看事，基本不会有错。
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年轻人，能让大殿主给出这么高的评价，乔布斯都有点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呵呵，大殿主你的眼光，我老岳一向是佩服的。这次，老岳我也好奇，大殿主你会不会走眼呢？”岳群呵呵笑着，以他的身份地位，跟宋小宝开几句不咸不淡的玩笑，倒也不算过界。
有了大殿主的结论，高层会议也就散了。
会后，宋小宝单独把乔布斯叫到密室去，拍了拍乔布斯的肩膀：“布斯，你这件事，办的很有魄力，让我很欣慰。”
他们之间，虽然是大殿主和三殿主之间的关系。但宋小宝不管是年龄资历，还是地位眼界，都是远超乔布斯的。
甚至可以说，对乔布斯，宋小宝是打算当做接班人来培养的。
乔布斯受宠若惊，连忙谦逊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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