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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她说的一定比这些更恶劣就是了,因为,我在听完她说的之后,强压着泪水,连说了几个“我,我,我”之后,一拳砸在桌子上。

  泪,还是掉了下来。天可怜见,我连她男朋友长什么样都记不住,何来勾引之说。

  这就是我所谓的友情吗?难道她在自我利益面前一文不值,可笑可笑。

  接下来的几天,是我一生中最难过的几天,不仅每天要受到小园的白眼和讽刺,而且放在宿舍的日记被人翻,饭卡、衣服、自行车、电子

  词典……放在房间里的东西接连丢失,接着是老师一个接着一个得找我谈心,原来有人在背后上交了一份材料,列明了我的几大‘罪状’。我

  是怎样挨过去的,不记得了,因为,还有更大的伤痛在等着我。

  周末,我去找我的男友沈如风,我们是在美国认识的,我需要一个肩膀,发泄连日来的委屈。然而,我看见了什么,我看见他怀中的是另

  一个女子。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也只能问出一句“为什么?”

  他将怀中的女子哄走,两个人在我面前上演一场你侬我侬、依依惜别的戏码。我别过头,听见他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这一切都是你

  咎由自取!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的感受?只在自己需要人的时候,你才会来主动找我。是,我知道你很优秀,但我讨厌你的高傲,讨厌你的目

  中无人,我要的是一个女朋友,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皇!今天,是我甩了你,以后,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他的语气充满了厌恶,他的背影

  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然后远去无踪。

  我就这样一直的站着,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站了多久,只是当我想抬脚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没了知觉。

  我脑袋空空,不知道该想些什么,这一切,是不是我在做梦?对!一定在做梦,我回家睡觉去,一觉醒来,就会没事了。

  家里等着我的,不是和蔼的养父母,而是一个噩耗,养父母在从巴黎回来的途中遭遇飞机失事,机上一百三十二人,无一生还。

  “无一生还,无一生还……”我反复地说着这句闪入脑子的话。养父母的家门前吵吵闹闹,是他们的亲戚一得知他们出了事,就赶着来分

  财产。而我,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的我,是财产的唯一继承人。我已经没有精神再去应付这场财产的争夺战,将一切交给了一个信得过的律师

  ,就返回了学校。

  今天,是我18岁的生日,每年的生日,都有好多人为我庆祝,可今年,只剩下我一个。我一个人寂寞得走在学校的路上,旁的人对我的指

  指点点,我充耳不闻,不知不觉地,来到学校的小湖边,没有蜡烛的生日,就让我为自己点一盏许愿灯吧。

  也许是刚下过雨的缘故,小湖边的石头十分光滑,而神游外物的我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一步步的向湖边靠近,忽然脚下一滑,我就

  跌进了湖里。

  我并不想死啊,我还要好好的活着,替养父母活着看这个世界,我扑腾着,可惜没有任何效果,我已经呛了几口水了,这个小湖周围很荒

  凉,平时除了情侣很少人来。

  忽然我看到一个人影,我开始大声的呼救:“救命,救----呜----命------阿”。我艰难的发着求救信号,却不见那个人影靠近,在我失

  去意识前,我看到的是小园记恨的眼神和幸灾乐祸的脸。

  然后我跌入了永无止境的黑暗……

  我说,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不要一丁点的美貌,来引起无谓的争端;

  我说,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不会再轻信任何人,让他们有机会伤害我;

  我说,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会选择平凡的生活,远离所有的纷争和黑暗;

  我说,我说,如果有来世,如果有的话。

  醒来的时候,我是躺在溪边的,溪水打湿了我的衣服,奇怪,我穿得这是什么?我照向水里,咦?~~~这个村姑是谁?

  很快,我就在附近的村庄找到了答案,我来到了一个我从未听说过的国家,幸好他们的语言我还听的懂,我的这付身体的主人是村里的一

  个孤儿,平时傻里傻气的,所以对于我那些白痴问题,他们也没有觉得任何不妥。

  在这里,我真的变得其貌不扬;在这里,他们不知道我真正的过去;在这里,我可以平静的生活。我所有的愿望具已实现,难道,是上天

  对我失去所有的补偿?真是可笑。

  村里的活计很少,很多人都活不下去了,我决定去附近的县城找份事做,决定平凡并不一定要在这偏远的村庄里等着饿死。

  走之前,我在醒来的那条溪里点了一个许愿灯,看着它顺流之下,越飘越远。我想告诉在天上的养父母,上天给我一次机会重生,我会好

  好的活着,不会随意轻贱自己的生命,虽然未来不可预知,但我会用我所有的力量,保护自己。

  就这样,我来到扬州,路上已经花光了我所有的积蓄,在扬州城里想找一份工作,似乎也不是很容易,路过一家高门大宅的时候,我看见

  了贴在墙上的需要奴婢的告示,这份工作应该适合我的吧,我再次抖抖轻的几乎没什么的包袱,来到大门口,门两旁是威武的狮子看门,门上

  的牌匾写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字--------马府。

  泪,赫然已经流干,只是我微微耸动的肩膀,和抽泣声显示着我的脆弱。这些年,我都极力回避想起这些事,因为每次想起,我就会一遍

  一遍的问自己,是我遇人不淑?还是自己活的太失败?我痛彻心肺,痛到无可自拔。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无法填补的黑洞。在夜深人静之时,在寂寞贪杯之时,在触景忘情之时,我们都只有在漩涡里挣扎求生,经历着

  一场场吞噬和逃生的游戏。

  但或有彷徨徘徊,并非是自找死路,只是那深深的黯然里也许有我们放不下的东西和~~忘不了的人。

  不能陷入!不愿逃离!我们,成了游走于边缘的那一类人,我是,马行之是,五皇子恐怕亦然。终日活在伪装里,争斗不休,并非自愿,却

  也无可避免。

  我从未问过马行之他的过去,谁没有一点过去呢,我自己还不是一样难以启齿。只是,他们都用自己的方式好好的活着,我为什么还要逃

  避。其实,只要活在这个世上,我就避无可避,因为我可以逃避别人,却永远要面对自己。

  门又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个人,我因为伤心欲绝早已站立不住,半跪在地上,从我的视角里,只能看见一双白色的鞋子,是的,白色,纤

  尘不染的白色,除了马行之,我不做第二人想。

  听见他轻轻的叹了口气,由着他扶起我,然后把我揽进怀里,他的怀里很温暖,他温热的呼吸响在我的耳边,“不要再折磨自己好吗?”

  他的语气充满伤痛,我很想回答他,‘好,好’,可是我开不了口。

  “让我们一起去面对好吗?”他柔声问着,阵阵暖流汇入我的心底,让我早已冰冷的血液复又温暖起来。‘好,好’,我开口,却仍旧什

  么都说不出来。

  “湮花”,隔了好久,他似乎下了什么决定似的,开口,“我发现,我喜欢上你了。”

  我惶恐,我清醒,我推开他。

  望着他,我的眼神在问为什么,他的眼神在答,他不知道,我说我不能保证自己爱上她,他说他不能保证一直都喜欢我。

  我们,相视而笑。

  眼下,是正经事要紧。我还不知道五皇子会怎么处置我,所以多呆在无剑庄一天,不仅我会多一分危险,也会有更多无辜的武林人士遇害

  。我眼中温文如玉的如风公子,竟会是这个样子的吗?我不信,但眼下,我并无选择。

  在详细询问了马行之之后,我才了解到,这次武林人士被下的药叫做‘天离’,是一个嗜好研究药物的道士修炼出来的,这个道士也不是

  很有名气,好像被称作‘空虚道长’。

  “解药你拿的到吗?”这个至关重要,我问马行之。

  “拿解药并不是很难,不过空虚道长很少离开药房,如果他在的话,想要拿到借药,恐怕会打草惊蛇。”马行之在斟酌着回答,看得出他

  很小心的在想前后防卫的问题。“而且,那些人住得太过分散,就出他们需要不少时间,恐怕很难全身而退。”

  “你只要把那个道长所有的作息时间告诉我,我自有办法。如果你看见那个道长被如风……嗯……五皇子带走,你就可以行动了。解药拿

  到以后,千万别忘了把所有的药都给毁了,这种害人的药,留在世上多一日,就多一分罪孽。”我吩咐道。

  所谓尽人事,听天命,计策是早就想好的,我已在心中演练了无数遍,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现在剩下的,就是时机的把握了。

  “那你呢?”马行之的眼中充满了浓浓的担忧,“其实只要你说一句,我会带你走,你不会有丝毫损伤。”他用企盼的眼神看着我,他不

  是要把我从桎梏中拉出来的么,怎么这样就动摇了。

  “别为我担心,我会没事的。你忘了我还有无剑么。”我冲他眨眨眼,拂去他心里的不安,我清楚的知道,如果我逃走,我将再次陷入梦

  魇,很难再恢复过来,既然决定了要直面自己的人生,那么,我想靠自己的双手爬出深渊。

  “一切只待明天。”我又望向窗外的桃花,在夕阳下,它们显得越发的红艳,像是能滴出血来。

  残阳如血。

  看来马行之这两天并没有闲着,他给我的资料很是齐全。我只有一个机会可以接近空虚道长。虽然我是被软禁,但并没有看守我,所以我

  估计我应该会被人跟踪,这正是我所希望的。

  上午的时候,我等在空虚道长必经过的回廊里,他每天早上都要去后山,据说接什么天地灵气,远远的,我就看见一个灰袍子、高瘦的人

  走了过来。

  原来空虚道长竟是这副模样,一身标准的道士打扮,瘦骨嶙峋,有点吓人,双手枯长,指甲发黑,估计是长期接触毒物的原因。

  我一下就拦住了他,他扬眉,“你是谁?胆敢拦住我的去路?”尖利的声音从他的嘴里发出,像极了刀片刮在玻璃上的声音,让人头皮发

  麻。

  “小女子湮花,久仰道长大名,今日得见,果然仙风道骨,卓而不群。”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他扣个大帽子再说。

  果然,他的语气缓和了点,“你有什么事吗?”可声音还是一样的难听。

  “小女子听闻道长对于炼制药物,以及人体结构颇有研究,所以想向道长请教一二。”投其所好,在这个世界,我学到的,不仅是看透人

  心,更是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样的话。

  “哦?你对此也有研究,那么说来听听。”他一脸鄙夷,显然是不相信我这个女子会有什么见识。

  “其实也不算什么研究,只不过湮花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和观察,发现人的大脑分为左右两部分,而每一部分似乎控制着不同的人类行动

  。”我不知道他的医学知识有多少,反正我是一窍不通,既然他研究出控制人神经的药,那么至少应该有点研究吧。

  果然,他顿时两眼放光,迫不及待的一把抓住了我,“你真的有这样的发现?!我也是最近才有类似的想法,可是一直理不出头绪……”

  。他显然开始急躁,没想到我随便一投,居然正中红心。

  我不留痕迹的挣脱他,说,“现下讨论似乎不太合适,不如你傍晚来找我,我们好好研究研究。”

  他没有一丝的犹豫,忙点头答应,只是我又嘱咐了一句,“千万别让五皇子知道你认识我,还傍晚来找我,你知道,男人很小气的。”我

  加重了‘傍晚’一词的语气,神神秘秘的对他说。

  是的,我在赌,赌五皇子没有把我的事说出去,赌他听到了这两日下人的闲言闲语,前几日在大门口,我们状似亲密,说了很长时间的话

  ,这几日,我已在下人们之间的对话中探得一二。我深知谣言的威力,也知道,有时候,制造谣言,对于自己的好处。

  空虚道长高深莫测的点点头,表示同意,不知道他是否听到过最近的谣言,不过没关系,我的第一步计划已经成功了,因为我在目送空虚

  道长离开的时候,眼角瞄到转弯处一抹青色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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